深秋的潭拓寺总比市区冷半度，尤其入夜后，山雾裹着松针的寒气往衣领里钻，连苏清媛新换的防风冲锋衣都挡不住。她手里的“龙脉能量监测仪”屏幕亮得刺眼，原本平稳跳动的绿色波形，此刻像被狂风搅乱的湖面，高频震荡着，数值在“-5.3”和“12.7”之间疯狂跳跃——这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异常区间。
“不是设备故障。”林砚的声音从前方雾里传来，他手里握着那枚龙纹怀表，表盖敞开着，珐琅龙纹正泛着微弱的银蓝色光晕，比上次在秘境里亮了数倍，“怀表的温度在升，而且……你听。”
苏清媛屏住呼吸，果然听到雾幕深处传来极轻的“嗡鸣”声，不是风声，也不是虫鸣，像是某种金属在高频振动，混着若有若无的、类似梵唱的低沉调子。她加快脚步跟上林砚，监测仪突然发出“嘀嘀”的警报声，屏幕角落跳出一行红色小字：“检测到未知符文能量波，强度4.8，来源：秘境核心区域。”
两人穿过锁龙柏时，都顿了顿——那棵曾渗红水的古柏，此刻树干上的裂缝里，竟缠着几缕灰黑色的雾气，雾气碰到月光就缩回去，像活物般躲着光。林砚伸手碰了碰裂缝边缘，指尖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比冰还冷，怀表的龙纹瞬间亮得刺眼，逼得那灰雾“嘶”地一声退进裂缝深处。
“是‘噬灵雾’。”林砚皱眉，他想起祖父留下的手札里写过，这是玄门中旁门左道用来隔绝生机、辅助吸能的邪术，“有人在秘境里用邪术，想强行抽走龙脉能量。”
苏清媛立刻调出秘境入口的实时监控——是她上周刚加装的红外夜视摄像头，画面里，一道深色身影正蹲在之前坍塌的洞穴边缘，手里捏着几片银色的金属片，正往地面的裂缝里插。金属片上刻着扭曲的纹路，插进裂缝的瞬间，屏幕上的红外热源图里，竟渗出一道道黑色的“支流”，顺着金属片往那身影的掌心流去。
“玄门盟的人。”林砚一眼认出那金属片——去年在一场地下古董拍卖会上，他见过类似的东西，当时卖家说这是“玄门盟的符文载体”，专用于吸取古董里的“灵气”，后来被警方当作非法物品查封。他攥紧怀表，表芯传来一阵温热的共振，像是在呼应地底的龙脉，“走，不能让他把能量抽走。”
两人沿着藤蔓爬下秘境入口时，那道身影已经站直了身。他穿着件黑色风衣，领口立着，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手上戴着黑色皮手套，指尖夹着的金属片还在微微发烫。听到动静，他猛地转头，手套上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没想到，还有人能找到这里。”
“你是玄门盟的人？”林砚挡在苏清媛身前，怀表的龙纹已经亮成一团光球，映得他眼底也泛着银蓝色，“用邪术吸龙脉能量，就不怕遭反噬？”
那人嗤笑一声，抬手将手里的金属片往地上一抛，七片金属片落地即定，正好围着洞穴中央的结晶残片，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反噬？”他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压低了嗓音，“等我吸完这龙脉能量，成为‘地仙’，这点反噬算什么？”
话音刚落，金属片上的符文同时亮起红光，一道红色的能量线从结晶残片里抽出来，顺着能量线往那人掌心流去。洞穴里的温度瞬间骤降，苏清媛手里的监测仪“啪”地一声黑屏了，重启后屏幕上只有一片乱码——显然是被符文能量干扰了。
“林砚，他的阵法是靠金属片和结晶连接的，只要破坏其中一片金属片，阵法就会断！”苏清媛快速检查设备，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银色盒子，是她特意改装的“电磁脉冲发生器”，“我能用这个干扰符文的能量流动，但需要你引开他的注意力！”
林砚点头，握紧怀表往前迈了一步，怀表的光球突然暴涨，一道银蓝色的能量波朝那人撞去。那人没想到林砚也能操控能量，慌忙抬手结印，掌心冒出一道灰黑色的屏障。能量波撞在屏障上，发出“滋啦”的声响，火星四溅。
“你居然有‘龙脉信物’！”那人盯着林砚手里的怀表，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那怀表是林家的吧？当年你祖父断了我们玄门盟的财路，今天我正好一并讨回来！”他突然从风衣里掏出一把短刃，刃身上刻着和金属片一样的符文，“受死吧！”
短刃带着灰黑色的雾气朝林砚刺来，林砚侧身躲开，同时将怀表往空中一抛——怀表在空中旋转着，银蓝色的光形成一道漩涡，将周围的龙脉能量吸过来，化作一道光刃，朝那人劈去。那人脸色一变，急忙后退，却还是被光刃扫到了胳膊，风衣瞬间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青黑色的皮肤，像是被能量灼伤了。
“就是现在！”苏清媛抓住机会，按下电磁脉冲发生器的开关。一道无形的电磁波扩散开来，地上的金属片突然“嗡”地一声，符文的红光开始闪烁，连接结晶的能量线也变得断断续续。
那人察觉不对，想冲过去护住金属片，却被林砚拦住。林砚此刻已经握住了空中的怀表，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祖父手札里的“龙息诀”在脑海里浮现——这是林家世代相传的内家功法，能借助龙脉信物调动龙脉能量，平时他只当是家族传说，没想到今日竟真的能用。
“喝！”林砚低喝一声，掌心的怀表亮到极致，一道银蓝色的龙形能量从怀表中跃出，朝那人扑去。那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龙形能量缠住了脚踝，瞬间被拖倒在地。他手里的短刃掉在地上，符文的光芒瞬间熄灭。
“你……你不能杀我！玄门盟不会放过你的！”那人趴在地上，声音发颤，却还在嘴硬。
林砚走到他面前，怀表的光芒渐渐收敛：“我不会杀你，但你得告诉我，玄门盟为什么要吸龙脉能量？你们和之前的黑石资本、青藤科技有没有关系？”
那人眼神闪烁，显然不想说。苏清媛走过来，捡起地上的金属片，用监测仪扫描了一下：“这金属片里有‘暗网能源联盟’的芯片，和之前青藤科技用的是同一个型号。”她把监测仪递到那人面前，“你要是不说，我们就把你和暗网联盟勾结的证据交给警方——你应该知道，暗网联盟在国际上都是通缉对象，你觉得你能好过？”
那人脸色瞬间惨白，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是……是玄门盟的盟主让我们做的。他说暗网联盟答应给我们一大笔钱，还能帮我们提升‘修为’，只要我们帮他们把龙脉能量吸出来，运到海外。黑石资本和青藤科技，其实都是暗网联盟放在明面上的棋子，用来吸引注意力的。”
“盟主是谁？你们下次行动是什么时候？”林砚追问。
“我不知道盟主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代号‘玄老’。下次行动……应该是三天后，在西郊的‘玉泉山秘境’，那里也有龙脉分支，盟主说要一次性把北京的龙脉能量都吸走。”那人说完，瘫在地上，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林砚和苏清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原来黑石资本和青藤科技都只是幌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玄门盟和暗网能源联盟，他们的目标是整个北京的龙脉能量。
“把他绑起来，交给赵山河处理。”林砚对苏清媛说，“让赵山河查一下‘玄老’的身份，还有玉泉山秘境的情况。”
苏清媛点头，从背包里拿出捆绳，和林砚一起把那人捆在旁边的石柱上。处理完后，两人走到洞穴中央的结晶残片前——经过刚才的折腾，残片的光芒更暗了，表面的黑色裂痕似乎又深了几分。
“龙脉能量被吸走了一部分，要是再被玄门盟这么折腾，后果不堪设想。”苏清媛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结晶，“我们得想办法保护剩下的秘境。”
林砚握紧她的手，怀表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我们会的。三天后的玉泉山，就是我们和玄门盟的决战——不仅要守住龙脉，还要把他们彻底赶出北京。”
两人顺着藤蔓爬出去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山雾渐渐散去，第一缕阳光落在锁龙柏上，树干裂缝里的灰黑色雾气彻底消失了。苏清媛看着监测仪上慢慢恢复平稳的波形，轻轻舒了口气：“至少现在，秘境暂时安全了。”
林砚拿出手机，拨通了赵山河的电话：“山河，有件事需要你帮忙……”电话那头传来赵山河清醒的声音，显然他也没睡——自从青藤科技事件后，他们三人就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
挂了电话，林砚看向苏清媛，晨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累了吧？”他轻声问，伸手帮她拂去肩上的松针，“回去好好睡一觉，接下来的三天，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苏清媛点点头，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有你在，我不怕。”
林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目光看向远处的北京城——晨光中的cbd建筑群渐渐清晰，街道上开始有车辆行驶的声音。他知道，这座城市的安宁，需要他们守护；地底的龙脉，需要他们扞卫。而他和苏清媛，会一起并肩走下去，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
回到市区后，赵山河已经在砚境科技的会议室等着了，桌上放着一叠资料：“玉泉山秘境比潭拓寺的大，而且那里是着名的风景区，游客多，玄门盟要是在那里动手，很容易伤到无辜。”他把一张卫星地图推过来，“我查了一下，玄门盟最近在玉泉山附近租了一间废弃的工厂，很可能是他们的临时据点。”
林砚拿起地图，手指在废弃工厂的位置划过：“我们得提前部署。清媛，你负责改装监测设备，能在游客密集区隐藏起来，实时监测能量波动；山河，你负责联系景区管理处，以‘设备维护’的名义，在秘境周边布置安保人员；我去查‘玄老’的身份，还有暗网能源联盟在国内的据点。”
“没问题。”苏清媛和赵山河同时点头。
接下来的两天，三人各司其职，忙得脚不沾地。苏清媛把监测设备改装成了“景区指示牌”的样子，表面是正常的导览信息，内部藏着传感器和摄像头，能360度无死角监测；赵山河则成功说服了景区管理处，安排了二十名专业安保人员，伪装成保洁和巡逻员，分布在秘境周边；林砚则通过祖父留下的人脉，查到“玄老”很可能是前几年失踪的古董商——周玄，此人早年曾因非法倒卖文物被判刑，出狱后就销声匿迹了，没想到竟成了玄门盟的盟主。
第三天一早，三人准时在玉泉山景区门口汇合。苏清媛穿着景区志愿者的衣服，手里拿着改装后的指示牌，正在调试设备；赵山河穿着保安制服，和景区的安保人员交流着；林砚则穿着休闲装，混在游客里，手里拿着一个普通的保温杯——里面装的不是水，是苏清媛特制的“能量感应剂”，只要靠近玄门盟的邪术设备，就会变色。
“监测到异常能量波，来源：废弃工厂方向。”苏清媛的耳机里传来设备的预警声，“能量强度6.2，正在往秘境方向移动。”
林砚立刻加快脚步，往废弃工厂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工厂门口，就看到几道深色身影正抬着一个巨大的金属箱子往车上搬——箱子上刻着和之前一样的符文，保温杯里的感应剂瞬间变成了红色。
“就是他们！”林砚立刻通过耳机通知赵山河，“带安保人员过来，注意隐蔽，别惊动他们！”
赵山河很快带着人赶到，悄悄包围了工厂。林砚则绕到工厂后面，从窗户爬了进去——里面果然布置着大型的吸能设备，几根粗大的电缆连接着地下，显然是已经提前打通了通往秘境的隧道。
“玄老呢？”林砚在工厂里搜索着，突然听到二楼传来脚步声。他悄悄上楼，看到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着——正是周玄。
“林小子，别躲了。”周玄头也没抬，声音苍老却带着一股邪气，“你祖父当年毁了我的生意，今天我就让你和他一样，死在龙脉手里！”
林砚从暗处走出来，怀表已经握在手里：“周玄，你用邪术吸龙脉能量，勾结暗网联盟，就不怕遭天谴吗？”
周玄冷笑一声，站起身，手里的罗盘突然亮起红光：“天谴？我就是天！今天我就要吸完玉泉山的龙脉能量，成为不死之身！”他抬手一挥，工厂里的吸能设备瞬间启动，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地下传来一阵震动——显然是开始吸取龙脉能量了。
林砚立刻将怀表亮起来，银蓝色的光芒笼罩着全身：“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朝着周玄冲过去，怀表的能量化作光刃，朝周玄劈去。
周玄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一面黑色的镜子，镜子上刻着复杂的符文。光刃劈在镜子上，竟被反弹回来，朝林砚射去。林砚慌忙躲闪，光刃擦着他的胳膊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
“没想到吧？这是‘噬灵镜’，能反弹一切能量攻击。”周玄得意地笑着，“你祖父当年就是栽在这面镜子上，今天你也一样！”
就在这时，工厂的大门突然被撞开，苏清媛和赵山河带着安保人员冲了进来：“林砚，我们来了！”苏清媛手里拿着电磁脉冲发生器，按下了开关——工厂里的吸能设备瞬间停止运转，周玄手里的罗盘也黑屏了。
周玄脸色一变，想要逃跑，却被赵山河带来的安保人员拦住。林砚趁机冲上去，一拳打在周玄的胸口，周玄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噬灵镜也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把他带走！”赵山河一声令下，安保人员立刻上前，将周玄捆了起来。
林砚走到苏清媛身边，看着她手里的电磁脉冲发生器：“这次多亏了你。”
苏清媛笑了笑，帮他擦掉胳膊上的血迹：“我们是搭档，不是吗？”
三人走出工厂时，阳光正好。景区里的游客依旧在欢声笑语，没人知道，一场关乎城市安宁的危机，已经被他们悄悄化解。苏清媛手里的监测仪显示，玉泉山秘境的晶能值正在慢慢恢复，黑色裂痕也停止了扩散。
“玄门盟的主要成员都被抓了，暗网能源联盟在国内的据点也被警方端了。”赵山河拿着手机，笑着说，“这下，北京的龙脉安全了。”
林砚握紧苏清媛的手，看向远处的玉泉山——山清水秀，云雾缭绕，像是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安宁。他摸了摸怀里的怀表，表芯里的龙纹泛着温暖的光芒，像是在为他们庆祝。
只是，林砚心里清楚，这或许不是结束——暗网能源联盟在海外还有势力，说不定还会有其他人盯上龙脉。但他不怕，只要有苏清媛在，有赵山河在，有所有守护这片土地的人在，他们就能一次次地守护住这份安宁，守护住这座城市的未来。
夕阳西下，三人并肩走在景区的小路上，影子被拉得很长。风里带着桂花的香气，温暖而安宁，像是在预示着，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