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擂台上仅剩的两位守擂者——哥哥林初和那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慕容宸,林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艰难抉择。如果先选择挑战慕容宸,只是万一赢了,那最终决赛就将变成他们兄弟二人的内战,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情景。可若是先选择哥哥……那种感觉也同样奇怪,仿佛命运在刻意捉弄。
林初看出了弟弟的纠结,他主动向院长提出建议:“院长,为避免为难,我请求通过抽签决定挑战顺序。”
院长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公平公正。”
然而,当签筒中的结果展现在眼前时,林墨只能报以一声苦笑:“看来,老天爷是很想看我们兄弟俩先打上一场啊。”
林初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纯粹的期待与鼓励:“小墨,当初哥没能好好检验你的实力。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放手一战,让哥亲眼看看,你究竟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好!”林墨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散去。
裁判老师见状,立刻高声宣布:“挑战者林墨,选择的第二位守擂者是——林初!”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可惜了,林墨虽然勇气可嘉,但恐怕要在这里止步了。”刚刚败于林初剑下的一剑轻声感叹,他亲身领教过那人剑合一的恐怖。
慕容清闻言,立刻不服气地反驳:“你只跟林初打过,又没跟林墨交手,怎么就知道他们兄弟孰强孰弱?”
一剑看了慕容清一眼,并未争辩。在他心中,极致的剑道本就该无敌于世,更何况是林初这等境界。他甚至认为,连慕容宸最终也将会败在林初的剑下。
擂台上,兄弟二人不再多言,几乎是同时将自身气息提升至巅峰!
林初周身剑气内敛,人与剑仿佛融为一体,不分彼此,那股“人剑合一”的玄妙境界让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神兵!身后那柄巨大的剑道虚影缓缓浮现,散发着斩断一切的锋芒。
林墨则依旧是那副狂暴姿态,赤金龙魂虚影盘旋升空,半边天空化为燃烧的火海,龙威混合着炽热的高温席卷开来,威势惊人!
林初率先动了!
他的速度快到极致,台下众人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剑光闪过,他已瞬间逼近林墨身前!手中长剑化作无数寒星,眨眼间便是十几剑刺出!每一剑都精准地点向林墨周身要害,但剑尖触碰到林墨周身的赤金火焰时,竟像是遇到了某种强大的阻力,发出“嗤嗤”的灼烧声,难以寸进!
林墨反应极快,长青枪顺势一挑,试图荡开剑势。林初却仿佛早有预料,脚尖在枪尖上轻轻一点,身形借力如同飞燕般腾空而起!升至半空,他眼神一凝,人与剑仿佛化作一道从天而降的雷霆,一剑直刺而下!与此同时,他身后那巨大的剑道虚影与他本身合一,仿佛两柄巨剑同时斩落,威势惊天!
“吼!”林墨背后的龙魂虚影发出一声咆哮,主动迎上,试图挡住这从天而降的一击!
然而,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林初那凝练到极致的剑意,竟如同无物般径直穿透了龙魂虚影的阻拦,剑锋直指林墨本体!
“铛——!!!”
千钧一发之际,林墨回枪格挡,长青枪与林初的剑锋狠狠碰撞,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星四溅!
一击不成,林初落地,身法更快!他的眼神变得无比深邃空明,周身剑气不再狂暴外放,反而内敛到极致,仿佛与天地间的某种规则产生了共鸣!
“剑心通明——全开!”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纯粹到极致的剑道气息以林初为中心轰然爆发!他整个人仿佛化成了一柄拥有自我意识的“道剑”,洞察秋毫,无瑕无垢!
“什么?!剑心通明!他竟然有这种传说中的剑道天赋?!!!”
这一刻,不仅仅是台下弟子,所有高台上的老师,乃至院长,全都震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们张大嘴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一届……这一届都是些什么怪物啊!”
“先有慕容宸断层领先,后有林墨异军突起,轩辕黯绝境突破,现在,竟然又出了一个剑心通明!!”
“窒息了……真的快要窒息了……这林初,藏得太深了!”
就连一直稳坐钓鱼台、神色淡然的慕容宸,此刻也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他的脸色变得无比凝重,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台上气息玄妙的林初。“原来……你们真的能威胁到我”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和沸腾的战意,在他心中同时升起。
“剑心通明!这是下一个人族剑圣的胚子啊!”一剑看着完全开启剑心通明的林初,激动得浑身颤抖。一想到自己曾与这等未来注定站在剑道巅峰的男人倾力一战过,他就感到无比的荣幸与激动,难以言表。
院长在极度的震惊之后,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深的惋惜:“如此惊才绝艳的剑道天赋……可惜,可惜啊!展现得太晚了!马上就要前往盛秦参加朝贡和交流会了,以此子的天赋,一旦到了盛秦,必定会引起疯狂抢夺!我学府,怕只是这柄即将出鞘的绝世神剑的过客”
擂台上,林初敏锐地察觉到林墨的攻势出现了一丝迟滞,眼神也不复之前的专注,他立刻出声提醒,“不要被外界所干扰,小墨!专注!”
然而,台下纷杂的议论声还是钻入了林墨的耳中:
“有个剑圣哥哥,林墨还这么拼干什么?直接躺平不好吗?”
“就是!我要是有这背景,是条狗都能横着走!”
“你确实是狗,但人家林墨不是!”仍有支持者为林墨辩护,但声音在巨大的声浪中显得微弱。
这些话语如同毒刺,勾起了林墨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自我怀疑。“小墨,专注点,我要进攻了!” 林初的提醒将他拉回现实,但眼见哥哥的身形在擂台上化作无数残影疯狂闪烁,那完全开启的剑心通明之境让林初的剑仿佛预判了他所有的动作。林墨力不从心地挥枪抵挡,反应却明显慢了一拍,身上瞬间被凌厉的剑气划出几道血痕。
疼痛反而让他更加沉溺于意识的漩涡之中:
“如果没有系统……仅凭原身那点天赋,简直就是废物!是哥哥从小一直在保护我……”
“我努力的意义是什么?这些力量、这些赞誉本是靠着系统才有的,真的是我应得的吗?”
“大陆上肯定有很多像我原来一样平庸的人,我本该和他们一样,躺平就好,不用这么辛苦,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有父亲林雄和剑圣哥哥林初在,我完全可以舒服地过完一生,吃喝玩乐,不好吗?”
系统感叹宿主竟在此刻人间清醒了。
但下一刻,一股更深沉、更不屈的念头,如同地火般从他灵魂深处喷涌而出!
“这就是你的命?没有人天生就该如此!”
“天不赋我才,我自磨千遍!”
“去他妈的命运!还有这狗屁系统!死勾卡凭什么给我做这个局!命运就是个标子!”
“叮,宿主还骂这么好的系统,系统无语了……” 系统弱弱地表示委屈。
“滚!!!”
林墨在内心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这怒吼不仅是对系统,更是对那看似既定的命运,对那个想要安逸、想要退缩的自我!就连他身后那庞大的赤金巨龙虚影,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那决绝的反抗意志,发出了更加狂暴的龙吟!
还不可以认输!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并非来自系统灌输,而是源于他自身意志的极致燃烧,对自身之“命”的呐喊与掌控,轰然爆发!
“命·龙魂!”
这是他第一次,不依靠系统的直接强化,而是凭借自身的觉悟与挣扎,推动了自身力量的本质进化!系统认清自己的位置,只配当胯下星奴!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林墨感受着体内那如江河奔涌、完全属于自身意志的力量,眼中赤金色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盛与纯粹!
“命·龙魂——神威!”
他主动发起了进攻!长枪所向,赤金巨龙仿佛活了过来,带着主人的不屈意志,与林初那通明剑心催动的极致剑道狠狠撞在一起!
兄弟二人再次战作一团,但这一次,声势远超之前!狂暴的能量波动掀翻了凯旋楼的窗户,坚固的擂台地面寸寸龟裂,整个大地都在为之颤动!
“还不够!再来一枪!”
林墨气势如虹,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力量凝聚于下一枪之中!
“命·龙魂——涯角!”
这一枪,仿佛真的要触及天涯海角,贯穿命运的壁垒!赤金色的枪芒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硬生生将剑心通明状态的林初逼退至了擂台的边缘!
林墨持枪而立,周身气息翻腾,目光灼灼地看向哥哥:“哥!如何?!”
林初稳住身形,看着眼前脱胎换骨般的弟弟,那一向淡漠的脸上,终于抑制不住地露出了畅快而欣慰的笑容,他朗声大笑,声音传遍全场:“哈哈哈!好!枪道第一人,当之无愧!还是那句话,我们兄弟二人其上,巅峰焉有一合之将!”
看着擂台上气势冲天、惺惺相惜的兄弟二人,台下观众也深受感染。
“那……这输赢该怎么算啊?”
“是啊,他们谁输谁赢我都觉得可惜……”
“就不能不打了吗?”
院长见状,轻咳几声,站了起来,朗声道:“咳咳……诸位静一静。看到如此精彩的兄弟对决,老夫也心潮澎湃。其实,老夫有一个提议,不过需要征求另一位当事人的意见。”
他看向一直静观其变的慕容宸,说道:“我的提议是,此战,判定为平局。并且,林墨与林初,都获得向慕容宸挑战的资格!如此一来,三位顶尖天才皆有两场对决,最终决出的排名,将更具说服力!不知慕容宸你意下如何?”
慕容宸的目光扫过战意未消的林墨和剑气凛然的林初,脸上非但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与期待。他缓缓点了点头,声音清晰而沉稳:
“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