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吧,哀求吧,挣扎吧,然后,死吧!哈哈哈!”
匪徒头目兴奋到扭曲的面容在龙魂赤光的映照下更显狰狞,几乎脱离了人类的范畴,那癫狂的神态让所有人心底都冒起一股寒意。
等级的差距如同天堑。34级对24级,巨大的鸿沟让林墨三人一时也感到束手无策。正面硬撼胜算渺茫,想要在如此强敌的眼皮底下全身而退,几率更是微乎其微。
“不管了,拼了!先缠住他,再找机会突围!”轩辕黯当机立断,示意其他队员立刻撤离,他们三人则留下断后。
那头目的目标本就明确——就是这三个天赋骇人、价值连城的年轻人!三对一,林墨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动,近十级的差距带来的压迫感如山岳般沉重,但与此同时,一股久违的、在绝境中燃烧的战意也随之沸腾起来。
“别忘了…我的意志,可是龙魂啊!”林墨低吼一声,周身赤龙虚影发出一声震天龙吟,光芒骤然变得更加炽盛耀眼,一片红霞般的辉光甚至染红了小片夜空,引发异象!
与此同时,林初背后的巨剑虚影发出切割空间的嗡鸣,愈发凝实;轩辕黯身后的山岳沧海虚影也荡漾出更加厚重的波纹,坚不可摧。
“哼,虚影?以为就你们有吗?”头目狞笑一声,周身煞气疯狂涌动,“刀劫命!业刃,现!”
一尊模糊却散发着无尽凶煞之气的持刀恶鬼巨影,自他身后缓缓浮现!那巨影手中的刀仿佛由无数怨念凝聚而成,散发出的刀煞之气冰寒刺骨,竟让吹过此地的夜风都变得阴森呜咽,如同鬼哭。
“刀劫——噬血!”
头目手中的长刀瞬间被染上一层如同凝固鲜血般的深红光芒,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逼近,一刀横斩而出,刀势狠辣,似要吞噬一切生机!
三人脸色剧变,急忙各施身法向不同方向闪躲。
轰隆!
刀芒劈落之处,沙地如同被巨兽撕裂,留下一条长达数丈、深不见底的恐怖裂缝,边缘沙砾竟呈现出被腐蚀灼烧的焦黑色!
“不行!力量差距太大,硬碰硬会吃亏!我们必须以攻代守,寻找破绽!”林墨大声喝道,改变了策略。
“《寒焰决》!”他体内冰火两种属性的罡气急速流转。
“龙魂——回转!”
随着他的低喝,手中长青枪被赤红龙影与冰蓝寒焰交织包裹,开始急速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化作一面红蓝交融、坚不可摧的光轮!林墨抓住一个转瞬即逝的间隙,驾驭着这旋转的能量猛地一枪砸向头目!
铛!
一声巨响,头目竟被这凝聚了旋转之力的一击震得后退了数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趁此机会,林初剑指如电,道道凌厉剑气直刺其要害,轩辕黯则怒吼一声,拳出如山崩,从侧面猛攻!
三对一,一场惨烈的鏖战就此展开。荒漠中,龙吟剑啸拳罡与那血腥刀煞疯狂碰撞,气浪翻滚,沙石飞扬,战况一时陷入焦灼。
大战持续了相当一段时间,双方才再次猛然分开。林墨和轩辕黯的肩胛处各被刀气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衣襟。林初虽未明显挂彩,但气息紊乱,额角见汗,显然消耗巨大。另一边的头目也不好受,身上多了几处焦痕和细密的剑伤,呼吸也变得粗重了几分。他万万没想到,这三个小子联手竟如此难缠,配合默契,韧性十足。
眼看手下全军覆没,自己短时间内又无法拿下三人,头目心中已然萌生退意。他阴险的目光扫过战场,忽然注意到了那个之前未曾逃离、躲在不远处沙丘后紧张观战的身影——慕容清。
“哼,老子今天没空陪你们三个小鬼玩了!送你们一份‘大礼’,好好享受吧!哈哈哈!”他狂笑着,猛然调转刀锋,将那凝聚了残余力量的恐怖一刀,并非劈向林墨三人,而是径直轰向了慕容清藏身之处!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
“不好!”
三人惊呼出声,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夹杂着一声痛苦的闷哼,慕容清的身影从沙丘后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出来,口中喷出鲜血,重重摔落在地,瞬间昏迷不醒。
三人目眦欲裂,再顾不上那趁机化作一道黑烟遁入荒漠深处的头目,立刻飞身赶到慕容清身边。
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气息微弱的模样,林墨咬牙:“必须立刻找到城镇为她疗伤!”
最终,由轩辕黯小心翼翼地背起昏迷的慕容清,三人顾不上休整,循着大概的方向,在荒漠中艰难跋涉,寻找任何可能存在的城镇或先前撤离的队伍。
历经艰辛,在天色将明未明之际,他们终于望见了一座矗立在荒漠边缘的、看起来颇为简陋的边陲小镇。
几人马不停蹄地闯入镇中,找到唯一一家还亮着灯火的医馆。
昏暗的油灯下,慕容清躺在病榻上,眉头紧锁,脸上毫无血色,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医师为她仔细把脉后,却是连连摇头。
“恕老朽无能…我行医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伤势。”老医师面色凝重,“这位姑娘体内气息混乱不堪,经脉中的灵力仿佛被某种力量驱散瓦解,正在不断逸散。更可怕的是,有一股极其阴损的力量盘踞在她心脉附近,如同附骨之疽,不断蚕食生机。依老夫看,照此下去,情况只会不断恶化…你们还是速速前往大国城池,去寻找那些有名望的大医师或宗门药师看看吧,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希望破灭,三人的心再次沉入谷底。不敢再有片刻耽搁,他们带上依旧昏迷的慕容清,再次踏上路途,向着暮顷国更深、更繁华的城池区域疾行而去。
而另一边,那头目狼狈不堪地逃回位于荒漠深处的秘密老巢。看着身边空荡荡的营地,想到自己辛苦攒下的家底一夜之间赔了个精光,不禁又是一阵暴怒,可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一想到最后留下的那个“大礼”,他扭曲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平衡的快意。
“哼,中了老子的‘隐劫’,就算找到神医也难救!”他所施展的,是一种极其阴毒的因果劫术。过于强大的劫术他自身也承受不起反噬,这“隐劫”乃是他机缘所得的一种特殊力量,堪称限定之技,一生只能用一次。
此劫如其名,如同一个悄然埋下的定时炸弹。半月之内,劫力爆发,必死无疑!且其力量很难消除,这正是“隐”字的可怕之处。
就在林墨三人为慕容清的“隐劫”焦头烂额、四处寻医问药之际,那支提前撤离的运矿队和其他队员,在惊魂未定中依照地图指示,继续朝着暮顷国都的方向艰难行进。
然而,一支明显带着异国风尘气息、护卫力量大幅削减的“商队”,在这片本就混乱敌对的土地上,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显眼。他们全然不知,自己早已被不止一拨人马盯上,危机如同阴影般尾随其后。
整整三天,他们几乎不敢停歇,日夜兼程,终于远远望见了一座巍峨巨城的轮廓。那高耸的城墙、密集的塔楼以及川流不息的人流车马,无不彰显着与此前荒凉小镇截然不同的繁华与气势——垣城,暮顷国边境区域首屈一指的大城。
几人无暇欣赏这异国风情,心中唯有对慕容清伤势的担忧。一入城,便立刻打听,直奔当地最为声名显赫的“百草制药堂”而去。
冲进制药堂前厅,只见药柜林立,香气扑鼻,却一时不见人影。 “有没有人啊?快来救救人!”林墨心急如焚,也顾不得礼数,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莫急,莫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内堂传来。旋即,一位须发皆白、身着朴素葛衣的老者,步履看似蹒跚实则稳健地踱步而出。他眼神温润,却透着一股洞悉世事的清明与深邃,目光扫过昏迷的慕容清,微微一顿。
不知为何,林墨一看到这位气度不凡的老者,心中那份焦灼竟莫名平复了几分,直觉告诉他,此人或许真有办法。
“呦……”老者走近,并未立刻把脉,只是细细观察了一下慕容清的面色和气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症状…有点意思。把她带到后庭来吧。”
三人心中升起希望,小心翼翼地将慕容清抬入后庭,安置在一张硬榻上。老者净手之后,取出一套奇特的工具——一根细若牛毛、几乎透明的银针,针尾却连着一条比发丝还要纤细、肉眼难辨的奇异丝线。
只见老者凝神静气,指尖萦绕着一抹温和而精纯的木系灵气,他手法轻柔而精准地将银针缓缓刺入慕容清腕部的一处主要血脉。不可思议的是,那原本挺直的银针在接触血液并融入老者灵气后,竟瞬间变得柔软如绵,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
老者闭目凝神,以气驭针,操控着那软化的银针,如同引导一叶轻舟,顺着慕容清体内的血流缓缓深入,游走过她大半的经脉要害。林墨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那细线仿佛随时都会崩断,但老者却始终气定神闲,手法稳如磐石。
良久,老者又沿着那根细若无物的丝线,将银针一点点、一丝不苟地引导拔出。整个过程宛如一场精妙绝伦的艺术,看得三人屏息凝神。
取出银针后,老者并未多言,只是拿着那根尖端似乎沾染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灰败气息的银针,转入了一间布满各种琉璃器皿、草药标本和奇异仪器的内室。林墨猜测,这过程大抵类似于他记忆中蓝星上的精密化验与分析。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终于,老者再次走了出来,面色比之前更为凝重。
“隐劫。”他缓缓吐出两个字,直接道破了根源,“一种极为阴损歹毒的因果劫术,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心脉,蚕食生机。半月之期,劫力爆发,届时神仙难救。”
三人心中一紧,但听到老者能准确说出,希望之火再次燃起。 “前辈,可有解救之法?”轩辕黯急忙追问。
“办法…并非没有。”老者沉吟道,“需炼制一种名为‘化劫散’的古老药剂,或可中和化解此劫力。药剂本身老夫倒是知晓炼制之法,但其中有一味核心药引,极为难求。”
“是什么?无论多难我们一定找到!”林墨斩钉截铁地说道。
“玄灵幻液。”老者看着三人,“此物并非自然生成,传闻需以特殊秘法,集天地间至纯灵气与几种罕见灵植的晨露,在特定时辰炼制凝萃而成,过程极其繁琐,成品稀少无比。据老夫所知,眼下或许有一人手中可能存有此物。”
“是谁?在哪里?”林初立刻问道。
老者目光投向窗外远方的天际:“定天山。山上住着一个脾气古怪无比的老家伙,人称‘药痴’。他游历半生,搜集了无数天材地宝,奇珍异药。他那视若性命的‘蓬莱药匣’里,据说就珍藏着一小瓶‘玄灵幻液’。”
然而,老者话锋一转,叹了口气:“不过那个老家伙生性孤僻怪异,行事全凭喜好,从不按常理出牌。想从他手里拿到东西,尤其是‘蓬莱药匣’里的珍藏,难,难於登天。多少人求上门,连半山腰都没撑过,就半途而废了。”
说完,老者便摇摇头,转身回去继续捣弄他的药材,似乎并不看好他们能成功。
林墨、林初、轩辕黯三人面面相觑,眼中却没有任何犹豫。
“定天山,蓬莱药匣,玄灵幻液……”林墨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眼神无比坚定,“纵然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必须去闯一遭!”
没有丝毫迟疑,三人将慕容清暂时托付给制药堂的老者照看,问明了定天山的具体方位,便立刻动身,向着那座云雾缭绕、藏着唯一希望的奇山,疾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