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甲睁开眼,第一个感觉是——软。
不是那种会发光然后往脑子里灌输宇宙真理的软,而是真正的、普通的、让人能安心睡觉的软。他伸了个懒腰,红木雕花大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这声音听起来格外亲切。
\"早安。\"
余歌的声音从床边传来。她已经起床了,墨绿色的长裙在晨光中泛着深海般的光泽。透过她半透明的皮肤,能看到细密的血管在缓缓流动——虽然陆仁甲到现在都不确定那里面流的是不是血。
她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递给还赖在床上的陆仁甲。
\"哇,服务这么好?\"陆仁甲接过咖啡,美滋滋地喝了一口,\"这床真舒服,比我想象的还好。那个古怪的家具店老板没骗我们,这些家具质量确实不错。\"
他环顾四周——昨天纸人伙计送来的家具都已经安装好了。八仙桌稳稳地立在客厅中央,两把太师椅分列两旁,百鸟朝凤的大衣柜靠墙而立,梳妆台的镜子在晨光中微微反光。
【纸人伙计?那是真的纸扎人好吗!昨晚它们搬家具的时候,走路都是飘的!陆仁甲还以为是新型机器人 (°_°)】
\"它们很安静。\"余歌淡淡地说。
确实很安静。那些曾经在午夜家具店里蠢蠢欲动的器灵,现在都老老实实的,连一点异常都不敢显露。它们还记得陆仁甲那只随便一摸就能让它们魂飞魄散的手。
向日葵小向在青花瓷花盆里摇晃着金色的花盘,瓜子排列成的\"脸\"看起来格外精神。它终于完全吸收了深渊牧羊人的神格,它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瓜子之神,虽然是个很弱小的神。
\"主人早上好!\"小向用植物语言欢快地打招呼,在陆仁甲听来就是花盘摇动的沙沙声。
\"小向也早啊。\"陆仁甲笑着回应,然后转向余歌,\"我还是觉得这花会动很神奇,是什么原理?太阳能驱动?还是什么生物电池?\"
余歌想了想:\"可以这么理解。\"
她走到书架前,那里整齐地排列着无数古老的书籍。有些书的书脊在微微发光,上面的文字像活的一样在缓缓流动。但在陆仁甲眼里,这大概是\"电子墨水屏书脊\"。
\"对了,\"余歌转过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看起来很古老的东西,\"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那是一个皮革制成的板子,约莫ipad大小,表面画着复杂的星图。星图不是印上去的,而是像有生命一样在缓缓转动,偶尔还有流星划过。材质看起来像是某种动物的皮,但又带着金属般的光泽。
陆仁甲接过来,眼睛立刻亮了:\"卧槽!这是什么黑科技?柔性屏?不对,比柔性屏还薄!\"
他翻来覆去地研究:\"而且这星图还会动!是某种动态贴图技术?oLEd?还是micro-LEd?\"
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屏幕——不,应该说是皮面,上面的星图立刻产生了涟漪,像是水面被触碰。几个奇怪的符号浮现出来,排列成某种他看不懂的文字。
【那是深渊观测者的皮做的星图导航仪,一个能定位到任何维度坐标的神器。但在陆仁甲眼里,这就是个高级平板 (╯°□°)╯】
\"这太酷了!\"陆仁甲兴奋地说,\"比苹果最新款的ipad都薄!而且还是全面屏,没有边框!\"
他抬头看向余歌,眼中满是崇拜:\"余歌,你们公司还招人吗?我不要工资,管饭就行!能接触到这种级别的科技,做牛做马都愿意!\"
余歌嘴角微微上扬:\"不招人。但是…\"
她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我有一些藏品,最近因为我离开太久,它们…跑出去了。\"
\"藏品?\"陆仁甲疑惑,\"什么藏品会跑?\"
\"书。\"余歌平静地说,\"一些比较特殊的书。\"
陆仁甲眨眨眼:\"书?书怎么会跑?\"
随即他恍然大悟:\"哦!我懂了!是那种智能书?就像你书架上那些会发光的?它们有自动归位系统,但是系统出错了,所以乱跑?\"
【智能书?那是会吃人的魔导书!上次有个图书管理员想整理它们,结果被吸进书里,到现在还在某本书的第1847页当插图 (?_?)】
余歌沉默了两秒,然后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它们现在可能躲在图书馆的某个角落。\"
她指了指陆仁甲手里的\"平板\":\"这个能帮你找到它们。当你靠近的时候,上面会有提示。\"
陆仁甲低头看着星图,发现上面确实出现了几个闪烁的光点,分布在不同的位置。最近的一个似乎就在楼下。
\"这是GpS定位?\"他越看越兴奋,\"不对,GpS在室内信号会很差。这是用的什么技术?wiFi定位?蓝牙信标?还是Uwb超宽带?\"
余歌:\"…是特殊的感应系统。\"
\"那这些书都有什么特征?\"陆仁甲问,\"我怎么认出它们?总不能见到书就抓吧?\"
余歌想了想,用陆仁甲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它们都很有个性。有的很害羞,喜欢躲在黑暗的角落,你要轻轻地接近,不能吓到它。有的很调皮,喜欢和人玩捉迷藏,你可能要费点功夫。\"
她顿了顿:\"还有的脾气不太好,如果你惹它生气了,它可能会…咬你。\"
\"咬人?\"陆仁甲不但不怕,反而更兴奋了,\"书还会咬人?是什么机关设计?弹簧装置?还是什么仿生材料?\"
【不是机关!是真的会咬!上次有个倒霉蛋被咬掉了半个灵魂,现在还在精神病院住着呢 (t_t)】
\"太有意思了!\"陆仁甲站起身,充满干劲,\"这不就是现实版的寻宝游戏吗?还是在这么大的图书馆里!\"
他想了想:\"我需要准备什么工具吗?手套?网兜?还是什么特殊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