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的喧嚣正在逐渐消退。
那些被南宫夜的混沌之力强制舞动的人们,终于能够停下来喘口气。
黑袍信徒们像融化的蜡烛一样瘫倒在地,无面祭司的光滑脸庞上如果能出汗的话,现在大概已经湿透了。
电子音乐换成了舒缓的收场曲,灯光也不再那么刺眼。
陆仁甲正蹲在墙角,努力想把二百斤的李大壮扶起来。
这个醉鬼还在说梦话,嘴里嘟囔着什么\"神仙大哥教我飞\"之类的胡话,口水都流到了陆仁甲的袖子上。
\"大壮啊大壮,\"陆仁甲一边拖一边抱怨,\"你说你,喝那么多劣质鸡尾酒干嘛?看看你现在,跟条死狗似的。\"
【死狗?李大壮要是醒着听到这个比喻,估计会哭着说自己是死猪才对 ( ̄▽ ̄)】
余歌站在旁边,墨绿色的长裙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深潭的水面。
她的目光扫过渐渐散去的人群,那些真正的异界生物都在偷偷溜走,生怕被她多看一眼。但突然,她的身体微微一僵。
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变了。
不是温度,不是湿度,而是…存在本身的密度。就像原本稀薄的空气突然变得黏稠,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某种无形的压力。
普通人察觉不到,但对余歌这种级别的存在来说,这种变化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她们来了。
在派对出口处,两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不是从门外走进来,也不是从人群中冒出来,而是…就那么凭空存在了。
像是她们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现在才决定让人看见。
第一个女人穿着火红色的长裙。
那种红不是普通的红,而是像熔岩的内核,像恒星的表面,像所有火焰最纯粹的本质。
裙摆在没有风的室内微微飘动,每一次摆动都会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焦痕。她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能看到下面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某种金红色的光芒。
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发梢偶尔会冒出火星,像是头发本身就在燃烧。她的眼睛是纯粹的金色,没有瞳孔,只有无尽的火焰在其中跳动。
嘴唇是深红色的,像刚刚饮过血,又像是涂了这世上最昂贵的口红。
她站在那里,就像一朵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危险、让人上瘾,也让人毁灭。
第二个女人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
那种白比新雪还要纯净,比月光还要柔和,像是把世间所有的圣洁都织成了布料。
裙子的款式简单到极致,没有任何装饰,但就是这种简单,反而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庄严。
她的皮肤也是白的,但不是病态的苍白,而是象牙般的温润。银白色的长发编成了复杂的发辫,每一根发丝都像是用月光纺成的。
眼睛是淡蓝色的,淡到几乎没有颜色,像两汪结了薄冰的湖水。
最诡异的是她的笑容。
她一直在笑,从出现开始就没有停过。那种笑不是发自内心的,更像是画在脸上的——完美的弧度,完美的角度,完美到让人毛骨悚然。
就像博物馆里的圣母像,永恒地保持着慈悲的微笑,但那微笑下面,是冰冷的大理石。
【一个像要烧死你的毒玫瑰,一个像要超度你的圣母像,这姐妹花的画风差异比甜咸豆腐脑之争还大 (°_°)】
\"哇,美女!\"
陆仁甲第一个注意到了她们。
他暂时放下李大壮,站起身擦了擦汗,眼睛在两个女人身上来回打量。
\"这cos的是什么?\"他兴奋地说,\"红的是…地狱女王?白的是…天使?这对比也太强烈了吧!\"
他转向余歌,压低声音:\"你看,这才叫专业!那个红裙子,裙摆还会冒烟诶!肯定是装了什么发烟装置。还有白裙子那个,笑容保持得真稳定,脸部肌肉控制力绝了!\"
余歌没有回答。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不是惊讶,不是恐惧,而是某种介于无奈和警惕之间的情绪。就像知道有不速之客要来,而他们果然来了。
\"余歌。\"
红裙女人开口了,声音像蜂蜜裹着毒药,甜腻中带着致命的危险。
她没有走过来,而是直接出现在余歌面前——上一秒还在门口,下一秒已经站在三米之内。
\"好久不见。\"她的金色眼睛上下打量着余歌,\"还是老样子呢,这身死气沉沉的绿裙子。\"
白裙女人也飘了过来——真的是飘,她的脚没有碰地,整个人像幽灵一样滑行。
她停在余歌另一侧,依然保持着那个完美的微笑。
\"姐姐。\"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但每个字都让人脊背发凉,\"我们听说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姐姐?等等,余歌有姐妹?外神也有家庭关系?这剧本是不是串台了? (╯°□°)╯】
余歌看着她们,声音依然平静:\"绯,祈。你们来做什么?\"
陆仁甲在旁边听得一愣:\"你们认识?\"
他看看余歌,又看看两个女人,脑子开始快速运转。余歌的朋友?同事?还是…
\"啊,我知道了!\"他一拍脑袋,\"你们是图书馆的同事对吧?都是搞古籍修复的?\"
绯——红裙女人——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她转向陆仁甲,金色的眼睛像两团火焰。
\"图书馆?\"她的声音里带着嘲弄,\"这就是你告诉他的?\"
她向前走了一步,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每走一步,地板都会出现细微的焦痕,像是被烙铁烫过。
\"你就是陆仁甲?\"她伸出手,指甲长得不正常,而且是深红色的,像是刚从血里捞出来,\"那个让我们小余歌动了凡心的…幸运儿?\"
陆仁甲下意识地想握手,但手刚伸出去,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不是暖风那种热,而是站在烤箱前面的那种炙烤感。
\"呃…\"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了上去。
瞬间,他倒吸一口凉气。
那只手冰冷坚硬,完全没有人类皮肤的弹性。
就像握着一块零下四十度的冰雕,又像握着一块烧红的铁——同时传来极冷和极热两种感觉,让他的大脑都混乱了。
【冰火两重天?这是什么新型握手礼?建议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t_t)】
\"你的手…\"陆仁甲忍不住说,\"是装了制冷制热装置吗?这个效果太逼真了!\"
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那笑声像银铃,又像玻璃破碎。
\"有意思。\"她收回手,舔了舔嘴唇,\"果然和传说中一样…特别。\"
她绕着陆仁甲转了一圈,像在评估一件商品。
\"看起来很普通嘛。\"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陆仁甲的胸口,\"这么脆弱的身体,一捏就会碎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