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陆仁甲纠结称呼的时候，小向突然动了。
不是普通的动，而是整个花盘都在微微转动，始终指向城东的方向。金色的小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如果植物有瞳孔的话）在快速收缩扩张。
\"小向？\"陆仁甲低头看着它，\"你怎么了？\"
向日葵的叶子在颤抖，不是害怕的颤抖，而是…兴奋？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突然闻到烤肉的香味，又像一个收藏家发现了梦寐以求的藏品。
【瓜子之神：那边有大餐！超级豪华的能量自助餐！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 (☆▽☆)】
它的根须在纸袋里不安分地扭动，试图钻出来。几片叶子伸出袋口，在空气中挥舞，像是在说：快走快走！
\"这么兴奋？\"陆仁甲惊讶地说，\"是因为要出去玩吗？\"
他完全没意识到，小向感受到的是派对现场正在聚集的异常能量。奈亚拉托提普的信徒们已经开始布置仪式，空气中弥漫着混沌的味道。对于刚刚获得神格、正需要能量成长的小向来说，这简直是天降美食。
余歌看了小向一眼，立刻明白了它的想法。
\"它饿了。\"她淡淡地说。
\"饿了？\"陆仁甲看了看时间，\"确实该吃晚饭了。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不是那种饿。\"余歌摇头，但没有解释。
她知道，今晚的派对对小向来说，确实是一场盛宴。那些邪教徒准备的仪式能量、参与者的情绪能量、还有可能出现的异界生物…都是上好的\"食物\"。
让它去吃一顿，也不是坏事。
\"对了，\"陆仁甲突然想起什么，\"我们怎么去？打车？\"
他看了看自己的装扮——黑风衣配向日葵，再看看余歌——墨绿长裙的神秘女子。
\"出租车司机会不会觉得我们是神经病？\"
【不会，他只会觉得你们是去参加行为艺术展的怪人。渊海市什么奇葩没有？ (￣▽￣)】
余歌走到他身边，轻轻挽起他的手臂：\"走路去。\"
\"走路？\"陆仁甲愣了一下，\"城东废弃工厂，至少五公里啊。\"
\"不远。\"余歌说着，手指在空气中轻轻一划。
空间微微扭曲了一下，但陆仁甲没有注意到。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本看起来很远的路，突然变得…不那么远了？
这是余歌的小把戏——空间折叠。把五公里的路程压缩成五百米，走几步就到了。当然，在陆仁甲的认知里，这大概会被理解成\"时间过得真快\"或者\"城市规划真奇怪\"。
\"那就走吧。\"陆仁甲抱紧小向，\"正好让它吹吹风。\"
小向的花盘在风中轻轻摇晃，金色的花瓣反射着夕阳的光。它已经迫不及待了，那种能量的香味越来越浓，像是有人在不断往火上添柴，让香味飘得更远。
它甚至能\"看到\"那些能量的颜色——紫色的恐惧、红色的兴奋、黑色的崇拜…全都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看不见的彩虹。
街道上，行人们纷纷侧目。
一个穿着不合身黑风衣的男人，抱着一盆巨大的向日葵，旁边跟着一个穿墨绿长裙的女子。这个组合…
\"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抱着花？\"一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问。
\"嘘，别看，可能是…艺术家。\"妈妈赶紧拉着孩子走开。
【艺术家？这是对艺术最大的侮辱。真正的艺术家看了都要报警 (╯°□°）╯】
路边买煎饼的大爷多看了两眼：\"小伙子，你这是…送花去？\"
\"不是，\"陆仁甲认真地解释，\"我这是cosplay，扮演《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里昂。\"
大爷仔细打量了一下：\"里昂？我记得里昂挺帅的…\"
这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戳中了陆仁甲的自尊心。
\"或者是周星驰！\"他赶紧改口，\"《回魂夜》里的造型！\"
大爷恍然大悟：\"哦，搞笑的啊，那挺像的。\"
陆仁甲：\"……\"
余歌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臂，那种冰凉的触感透过风衣传来，莫名地让人安心。
\"别在意别人的看法。\"她轻声说，\"你很特别。\"
\"特别…\"陆仁甲看着怀里的向日葵，\"确实挺特别的。\"
特别沙雕。但他没说出来。
五分钟后（在陆仁甲的感知里），他们到了。
城东废弃纺织厂，一片占地近万平方米的工业遗址。锈迹斑斑的铁门大开着，上面挂着一个巨大的横幅：
【今夜，撕开现实的面具，拥抱最真实的疯狂！】
血红的字体在黑色的布上格外刺眼，像是用真的血写的。当然，陆仁甲觉得那是红色荧光漆。
【还真是血，不过不是人血，是信徒们宰了三头黑山羊的血。环保组织看了要报警 (?_?)】
厂区里灯火通明，各种颜色的射灯在夜空中交织。音乐声震耳欲聋，重低音像打桩机一样敲击着地面。空气中弥漫着烟雾机制造的白雾，偶尔还有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火柱。
人很多，非常多。
各种各样的cosplay：吸血鬼、狼人、丧尸、女巫、恶魔…还有些陆仁甲根本认不出来的角色。大部分人脸上都戴着面具，或者画着浓重的妆，在闪烁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这场面…\"陆仁甲咽了口唾沫，\"比我想象的大多了。\"
他下意识地抱紧了小向，向日葵的花盘在他怀里微微颤动。不是害怕，而是兴奋到极点的颤抖。
这里的能量…太丰富了！
混沌、恐惧、兴奋、崇拜、疯狂…各种情绪和能量像调色盘一样混合在一起。对小向来说，这简直是天堂。
它的根须在纸袋里疯狂扭动，恨不得立刻钻出来，扎进这片充满能量的土地。金色的小眼睛亮得像两个小灯泡，死死盯着厂房深处——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它。
\"票。\"
门口站着两个保安，不，应该说是两个cos恶魔的壮汉。肌肉鼓鼓的，脸上画着黑色的纹路，头上还戴着牛角。
\"票？\"陆仁甲愣了一下，\"不是免费的吗？\"
\"今晚特别活动，\"恶魔保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牙（应该是假牙），\"要么有邀请函，要么…证明你够格。\"
【够格？这是要搞智商测试还是体能测试？还是比谁的cos更沙雕？ (╬￣皿￣)】
\"怎么证明？\"陆仁甲问。
恶魔保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怀里的向日葵，最后目光落在余歌身上。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不是普通的收缩，而是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不对劲。非常不对劲。那种感觉，就像站在深渊边缘，明知道一步就会坠落，却控制不住地想要臣服。
\"请…请进。\"他的声音在颤抖，赶紧让开道路。
另一个恶魔保安还想说什么，被他一肘子顶了回去：\"别废话，让他们进！\"
陆仁甲还在疑惑：\"这就行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大概是我的造型太独特了。\"他得意地晃了晃向日葵，\"谁见过抱着花的杀手？这创意，满分！\"
余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拉着他往里走。
她知道，今晚会很有趣。
非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