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黑风高,正是老六活动的最佳时机。
万药阁客房内,林默——我们的云弈公子( 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夜行衣,却依旧难掩那份刻意培养的“格调”。他对着水镜整理了一下衣领,手中星辰扇“唰”地展开,又“唰”地合拢,在掌心轻轻敲击着,嘴里无意识地低声嘀咕着 ) :“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不对不对,是窃玉偷香……呸!是取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对,就是这样!” 他努力为自己的行动找一个“优雅”点的借口,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蔫坏蔫坏的笑容。
他( 迈着一种自以为潇洒从容、实则带着点鬼祟意味的步伐,悄无声息地溜出了万药阁,如同融入了夜色的阴影,朝着丹霞阁的方向潜行而去 ) 。白日里周文远散播的“毒饵”想必已经生效,他要去看看效果,顺便……验收成果。
丹霞阁作为能与万药阁分庭抗礼的大势力,其总部自然也是戒备森严,阵法重重。然而,对于拥有强大神识、精通《天道神诀》并能模拟各种气息的林默而言,这些防卫并非无懈可击。他如同一条滑溜的泥鳅,巧妙地避开了明哨暗岗,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仔细感知着阵法节点的能量流动,寻找着最薄弱的环节。
(嗯……东北角的‘流火阵’似乎灵力输出有些不稳,应该是日常维护的疏忽……西南方的警戒符纹有个微小的破损……)林默( 一边潜行,一边在心中快速分析着,眼神锐利如鹰 ) 。他并没有选择强行破阵,那样动静太大。他的目标是冯永福的私人区域,或者说……是那页金箔最可能被存放的地方。
根据分身核心之前监控到的信息,以及周文远提供的丹霞阁内部大致布局,林默( 将目标锁定在了位于丹霞阁后院、一处相对独立、守卫也更加严密的精致小楼——那里正是冯永福的居所和私人库房所在 ) 。
他( 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攀上小楼外侧一株枝繁叶茂的古树,隐藏在浓密的树冠中,神识小心翼翼地探入小楼内部 ) 。
小楼内,冯永福( 果然还未休息。他正焦躁不安地在书房内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桌上摊着几张信笺,似乎是来自城主府的质询和丹霞阁高层的询问,让他心烦意乱。他口中不停地低声咒骂着 ) :“该死的万药阁!该死的云弈小贼!还有那群没用的影杀阁废物!”
他( 走到一个靠墙的多宝阁前,伸手在某处不起眼的浮雕上按了几下,伴随着机括轻响,多宝阁缓缓移开,露出了后面一个暗格。暗格中,除了堆放的一些灵石和珍贵材料外,一个精致的玉盒格外显眼。冯永福( 小心翼翼地取出玉盒,打开,那页暗金色的箔片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 。
他( 拿起金箔,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贪婪、困惑与一丝不甘 ) ,用手指摩挲着上面扭曲的符号,喃喃自语:“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万药阁放出的消息……‘圣蛇血祭’……核心媒介……难道真的与此物有关?还是那云弈小贼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他眉头紧锁,显然已经被林默的“毒饵”搅得心神不宁,既怀疑这是陷阱,又舍不得放弃任何可能获得力量的机会。
(果然在这里!)树冠中的林默( 眼中精光一闪 ) 。(看来‘毒饵’效果不错,这老狗已经开始疑神疑鬼了。)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耐心地等待着最佳时机。
冯永福( 研究了半天,依旧毫无头绪,反而越想越烦躁。他猛地将金箔塞回玉盒,重重地合上盖子,似乎想眼不见心不烦。但他并没有将玉盒放回暗格,而是犹豫了一下,将其放入了自己怀中贴身收藏 ) 。(还是带在身上保险……明天去找‘圣使’大人请教一下……)
他( 吹熄了书房的灯,一脸疲惫和阴郁地走向卧室,准备休息 ) 。
(贴身收藏?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林默( 心中冷笑。(等你睡着,就是我的机会。)
他( 如同最有耐心的猎人,静静地潜伏在树冠中,收敛了所有气息,甚至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 。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小楼内冯永福的卧室传来了均匀而沉重的鼾声,显然他今日心力交瘁,已然熟睡。
林默( 动了!他如同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从树冠飘然而下,落地无声。他来到卧室窗外,指尖萦绕着一缕极其细微的混沌之气,悄无声息地在窗户的阵法节点上一点!那足以抵挡筑基修士全力一击的防护阵法,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随即悄然洞开了一个仅容一指通过的缝隙 ) 。
他( 并没有进去,而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支细长的、中空的玉管,将其探入缝隙。然后,他对着玉管轻轻一吹——一股无色无味、由白芷特制的加强版“迷魂香”便悄然弥漫进了卧室 ) 。
这迷魂香药性极其温和,并非让人昏迷,而是能让人陷入更深沉的睡眠,并且对睡眠期间外界细微的动静毫无察觉,事后只会觉得是自己睡得太沉。
等待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确认药效已经完全发作,林默( 才如同鬼魅般滑入卧室 ) 。卧室内,冯永福( 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鼾声如雷,睡得如同死猪一般 ) 。
林默( 目光落在冯永福胸前那微微鼓起的衣襟上,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他动作轻柔而迅捷,如同最高明的窃贼,指尖隔着衣物轻轻一挑,那个装着金箔的玉盒便滑入了他的手中 ) 。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 看也没看床上的冯永福一眼,身形一晃,便已从原路退出卧室,顺手将窗户阵法恢复原状,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 。
几个起落间,林默( 便已远离了丹霞阁,重新融入了天阙城寂静的夜色之中。他( 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停下,拿出那个玉盒,打开,看着里面那页暗金色的箔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古老祖龙之意,脸上终于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如同偷到鸡的小狐狸般的得意笑容 ) 。
“嘿嘿……搞定!” 他( 轻轻合上玉盒,将其小心收好,拍了拍手,仿佛掸去了不存在的灰尘 ) 。“云弈公子出马,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他( 整了整并凌乱的衣袍,重新摇起了星辰扇,迈着那种六亲不认、自以为潇洒实则有点欠揍的步伐,优哉游哉地朝着万药阁的方向走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 :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冯老狗啊冯老狗,明日醒来,发现宝贝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呢?嘿嘿,未来可期,未来可期啊!”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那背影透着十足的嘚瑟与蔫坏。老六的快乐,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建立在敌人的痛苦之上。可以预见,明天的丹霞阁,必将因为冯管事的“失窃”而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而这,正是林默乐于见到的。水,越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