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顺流而下,驶离老鸦口险峻的水域后,江面逐渐开阔,天色也彻底暗了下来。船夫在船头挂起一盏防风油灯,昏黄的光晕在夜色中摇曳,成为江面上唯一的光源。
船舱内,此刻却是另一番景象。
原本略显逼仄的空间,因为堆满了从水匪老巢“搬运”来的箱子包裹,更显拥挤。林默、白芷、石猛三人围坐在一堆打开的箱子前,灵石的莹莹宝光和各种材料丹药散发出的混杂灵气,将小小的船舱映照得光怪陆离。
“来来来,分钱了分钱了!”林默( 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搓着手,指着那箱打开的上品灵石 ) ,“按照约定,见者有份,这五千上品灵石,我们三人平分。每人一千六百六十六块,多出来的两块……就当公共资金,用于沿途开销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麻利地将灵石分成三堆。动作熟练,眼神清澈,仿佛只是在分配几颗大白菜。
白芷( 看着眼前堆积如小山的、散发着精纯灵气的上品灵石,一双美眸瞪得溜圆,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她虽然是药师,不缺钱,但一次性见到这么多上品灵石,还是第一次 ) ,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真……真平分啊?林默,你……你没发烧吧?”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探林默的额头。
林默( 没好气地拍开她的爪子,翻了个白眼 ) :“本少爷一言九鼎,说平分就平分!赶紧把你的那份收起来,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丢我们‘幽影暗刃’的人!”
白芷( 被他一激,立刻收起那点失态,哼了一声,傲娇地扬起下巴 ) :“谁没见过世面了!本小姐只是……只是有点意外你的大方而已!” 说着,她动作却丝毫不慢,迅速取出自己的储物袋,小手一挥,将属于她的那一千多块上品灵石尽数收起,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石猛( 看着推到面前的那堆亮晶晶的石头,挠了挠他那板寸头,憨憨地问道 ) :“大哥,这石头……能买多少肉包子?”
林默( 被他这问题逗笑了,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 :“能买下一条街的肉包子铺,让你天天吃,吃到撑!你的这份,大哥先帮你保管着,以后给你买最好的炼体资源,让你变得更强,一拳能打爆……嗯,打爆更大的山头!”
石猛( 一听能变得更强,还能有肉包子吃,立刻眉开眼笑,毫不犹豫地 ) :“嗯!都听大哥的!”
(搞定!灵石分配完毕,团队和谐稳定!)林默心中暗爽,顺手将石猛那份和自己那份灵石都收进了储物戒指。至于那所谓的“公共资金”两块灵石……早就被他下意识地混在自己那堆里一并收走了。
分完灵石,林默又将目光投向其他货物。
“这些材料和丹药,品类繁杂,价值不一,暂时由我统一保管。”林默( 指着那些箱子,语气“公正” ) ,“等到了天阙城,找专业的鉴定师估价后,我们再根据各自需要进行分配,或者统一出售换取灵石。白芷,你是药师,这些丹药你先看看,有没有你用得上的,或者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白芷( 闻言,倒是没有反对。她对自己的药师身份极为自信,也确实需要检查一下这些来路不明的丹药 ) ,点了点头,开始仔细检查那些丹药瓶。她时而打开瓶塞轻嗅,时而倒出丹药观察色泽纹理,神情专注专业。
“这瓶‘回元丹’品质尚可,但炼制手法粗糙,杂质多了点……这‘爆炎丹’倒是有点意思,加了‘赤焰草’,威力应该不错,但稳定性差,容易误伤……咦?这瓶‘匿息散’……配方很古老啊,虽然也是低级货色,但思路巧妙……”白芷( 一边检查,一边低声点评着,偶尔还会拿出自己的玉简记录一下 ) 。
林默( 任由她检查,自己则拿起几块看起来像是从某个法器上拆解下来的、铭刻着复杂纹路的金属碎片,以及一块通体冰凉、内部似乎有雾气流转的黑色矿石,若有所思 ) 。(这些材料……似乎不像是普通货色,尤其是这块‘幽冥寒铁’,是炼制阴属性法器的上好材料,怎么会出现在落霞城来的商船上?难道那艘船不仅仅是运输秘境普通收获?)
他隐隐觉得,那批被劫的货物,可能比想象中还要复杂一些。
就在船舱内一片“分赃”和研究的和谐气氛时,一直站在船头看似闭目养神的林默(本体),眉头忽然微微一动。
他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动静。
(下游)数里外的江面上,两艘没有任何灯火、如同幽灵般的小型梭舟,正借着夜色和江面雾气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逆流而上,速度极快!梭舟上的人影气息收敛得很好,但那股子经过严格训练才有的、近乎本能的肃杀之气,却逃不过林默敏锐的感知。
(不是水匪……是专业的杀手?还是某个势力的追踪者?)林默心中瞬间闪过几个念头。(冲我们来的?是因为老鸦口的事,还是……更早之前就被盯上了?)
他不动声色,意识沉入玄界,通过留在影舞那里的那枚初级分身核心传递了一道意念。
青云城,阴影中的影舞( 正在监视流云宗据点,脑海中突然响起林默的声音:“留意流云宗或城主府,今日是否有异常人员调动,特别是擅长水战或追踪的好手离开。” )
影舞( 没有任何迟疑,沙哑回应 ) :“是。”
切断联系,林默(本体)缓缓睁开眼睛,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看来,这趟水路,注定不太平啊。)
他并没有立刻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或者让白芷和石猛不必要的紧张。对方既然选择暗中跟踪,必然有所图谋,或者是在确认什么。
(也好,正好看看是哪路神仙,这么惦记着小爷我。)林默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要是肥羊,就再宰一波。要是麻烦……就提前清理掉。)
他假装无事发生,走回船舱,对还在研究丹药的白芷和好奇摆弄一块矿石的石猛说道:“天色不早了,今晚我守夜,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白芷( 打了个哈欠,确实有些累了,收起丹药瓶 ) :“行吧,本小姐正好需要消化一下今天看到的几个新丹方。石头,别玩了,睡觉!”
石猛( 听话地放下矿石,“哦”了一声,找了个角落,靠着箱子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 。
林默( 看着迅速入睡的两人,笑了笑,走到船头,取代了船夫的位置,示意老者去休息 ) 。他接过长篙,看似随意地撑船,实则在江面留下了一道道微不可察的、蕴含着混沌之气的涟漪。这些涟漪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感知着后方那两艘梭舟的一举一动。
夜色深沉,江风带着寒意。
乌篷船依旧不紧不慢地顺流而下。
而在其后方的黑暗之中,杀机如同潜伏的毒蛇,正悄然逼近。
林默( 站在船头,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挺拔,他轻轻摩挲着袖中的星辰扇,眼神平静无波 ) 。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漫漫旅途,总得有点乐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