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双手抱在胸前，
脸颊微微鼓着，像只气鼓鼓的小仓鼠。
姜明被这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对方确实捏住了他的软肋，解约手续在公司手里，真要卡他，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放得更软：
“蜜姐，
刚才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但真就剩十天了，我想安安分分的。
公司艺人那么多，换谁去都行，
没必要非我不可，对吗？”
杨密心里其实更气。
她前几天特意找了两位股东，
磨了半天才把这个资源抢过来——这综艺是上星的，热度高，能刷脸。
签他这三年，他没挣到什么钱，
公司也没回本，她想着最后送份大礼，也算仁至义尽了。
结果，这家伙不仅不领情，
还跑来质问她……委屈像潮水般涌上来，她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
“名单已经上报给电视台了，改不了。”
“你……”
姜明彻底炸了，嗓门一下子拔高，
“小奶音！
我告诉你，这通告必须给我取消！
不然，我天天守在你家楼下，大半夜趴你家窗户上，
吓死你！”
杨密被他这无赖样逗笑了，挑了挑眉，冷笑一声：
“我家那小区，安保比银行还严，你有本事能混进去，算你厉害。行了，
我还有事，你赶紧走！”
“小奶音你简直不可理喻！”
姜明气得口不择言，
“我都说得这么明白了，你干嘛非要逼我？
难怪你至今都没人追，不光没人追，你还脚臭！”
这话，瞬间刺破了杨密所有的伪装。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的怒火，在熊熊燃烧，终于她彻底破防了。
杨密“噌”地从椅子上弹起来，
抓起桌上的文件就朝姜明砸去，文件页散落一地。
她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带着委屈又透着怒火：
“姜明，你给我听着！
追老娘的人，能从公司排到外滩去！
拒绝你，是因为你半天憋不出个屁的社恐性子，还有，你那穷得叮当响的钱包！
老娘就算脚臭，
也比你这个一无所有的穷鬼强！”
姜明见她动了真怒，反倒来了劲，梗着脖子回怼：
“我是穷，但我有志气！
总比你强——要演技没演技，唱歌跑调，最关键是，你脚臭！”
“你还敢提！”
杨密被“脚臭”两个字刺得眼冒火，猛地脱下高跟鞋，攥在手里就朝他扔过去。
姜明早有防备，侧身一躲，
鞋“啪”地砸在门上。
他还故意冲杨密挑挑眉，嬉皮笑脸地喊：
“哎，没打着，没打着！气死你！”
杨密彻底气糊涂了，指着他吼：
“你站住！
有本事过来闻闻，看老娘的脚到底臭不臭！”
话音刚落，姜明已经像泥鳅似的，溜出了办公室，只剩杨密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胸口憋得发疼。
出了办公室，姜明才发现，
走廊里的艺人、工作人员都探头探脑地望着他，
眼神里带着惊愕和好奇，像在看什么稀奇事。
他脸上一热，没好气地冲众人嚷：
“看什么看？
不就是吵架没吵赢嘛，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窜下楼，耳根子还烧得慌。
他郁闷地坐在公司楼下的台阶上，摸出根烟点上，尼古丁的辛辣也压不住心里的烦躁——好好的解约倒计时被打断，任谁都窝火。
就在这时，
一道娇俏的身影，从大楼里跑出来，是胖迪。
她怀里还抱着本剧本，探着小脑袋左右张望，两条小辫子随着动作轻轻晃悠，
确认没人注意后，
才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跑到他身边坐下，
毛茸茸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鼻尖还沾着点细密的汗珠。
“姜明，你怎么在这儿呀？”
她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担忧，
“刚才在楼上听人说，
你跟蜜姐……为了通告的事闹不愉快了？”
姜明见是她，紧绷的脸缓和了些。
他和胖迪关系向来不错，算得上是，这个公司里少数能说上心里话的朋友。
胖迪见他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赶紧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递过去，
手指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是不是通告的事，让你为难了？
别不高兴啦，我这儿有糖，吃颗甜的就好啦。”
姜明看着那颗包装鲜艳的糖，
心里忽然冒出个报复杨密的主意，眼睛一转，脸上堆起委屈的神情，声音也低了几分：
“胖迪，
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奶音有多过分！
之前，我为了追求她，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甚至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可这个狠心的女人，转头就翻脸不认人。
现在，更是将已经定好给我的通告，转头就给别人了，这不是存心要饿死我嘛！”
单纯的胖迪一听，顿时瞪圆了眼睛，
腮帮子气鼓鼓地鼓起来，像只被惹毛的小仓鼠，拍着大腿道：
“姜明，她怎么能这样！
太过分了！
你等着，我这就上去帮你问问她，凭什么这么对你！”
她说着就要起身，辫子在空中甩了个俏皮的弧度。
姜明赶紧点头，憋着笑附和：
“好呀胖迪，
我就在这儿等你带回好消息。”
看着胖迪，雄赳赳气昂昂冲进大楼的背影，小皮鞋踩得地面“哒哒”响，
姜明慢悠悠踩灭烟头，哼着小曲往艺人公寓走，
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杨密被怼的糗样。
此刻，胖迪气冲冲闯进杨密的办公室，
对着杨密就开始数落起来：
“小奶音，啊呸！
蜜姐，你太过分了！
姜明为了追你，把所有积蓄都花光了，你怎么，还能把他的通告给别人呢？
你这是想把他饿死呀！
这不是欺负人嘛！”
杨密正对着散落的文件发呆，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懵了。
她和胖迪私下亲如姐妹，说话向来随意，可这没头没脑的质问让她摸不着头脑，
没好气地说：
“胖迪，
你先搞清楚状况行不行？
我什么时候抢他资源了？
明明是他自己不愿意接通告，刚才，还因为这事跟我大吵一架呢！”
“我才不信！”
胖迪梗着脖子，两条辫子随着摇头的动作，晃来晃去，
认定姜明不会说谎，
“肯定是你逼他的！
不然以他的性子，那么温和腼腆，怎么可能跟你吵架？
一定是你把他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