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心念电转，瞬间厘清了思路。
这大蛇不是灵力运转不畅，怕动用大规模妖力吗？
那何不换个思路，攻敌之必救，或者更准确地说，攻敌之“不能”？
主意打定，林昊眼中厉色一闪，手掐剑诀，体内澎湃的灵力如同开闸洪水，汹涌灌入飞剑之中。
“嗡——！”
飞剑发出一声清越激昂的剑鸣，剑身光华大放，瞬间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璀璨惊鸿。
剑光凌厉无匹，带着撕裂一切的决绝，凝聚了林昊此刻八成灵力的一记硬碰硬的强攻，目标直指大蛇正在孕育的第三头。
“吼——！”
地底深处，大蛇又惊又怒，它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只有筑基期的人类修士，不仅神魂攻击无效，本命神通毒煞无用，就连幻术也不灵。
这完全打乱了它“以最小代价吓退敌人”的算盘。
现在，竟然还有如此磅礴的灵力进行飞剑反击，而且眼光如此刁钻毒辣，直指它最核心、最脆弱的关键所在！
这一剑若是斩实了，它的突破将被中断，甚至可能遭到严重反噬，修为大跌。
面对这迅若雷霆的一剑，盘踞在祭坛上的庞大蛇身并未有太大动作，甚至那两颗狰狞的头颅，也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剑光来袭的方向，猩红的竖瞳中闪过一丝拟人化的轻蔑。
就在剑光即将触及祭坛石壁的刹那——
“啪！”
一声清脆响亮，如同巨型钢鞭抽碎空气的爆鸣，猛地自昏暗的地下空间炸响。
一道粗壮无比、覆盖着暗沉如铁、闪烁着金属寒光的鳞片的巨大蛇尾，仿佛早已等待多时，以一种超越了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后发先至，凭空出现在剑光之前。
没有绚丽的妖光，没有复杂的法术波动，就是那么纯粹、直接、粗暴地一记横扫。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耳欲聋，飞剑所化的璀璨惊鸿，与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蛇尾悍然碰撞。
火星四溅，如同烟火绽放，凌厉的剑气与纯粹的肉身力量对撼，产生的冲击波让整个地下空间再次剧烈摇晃，碎石簌簌落下。
只见那看似无坚不摧的飞剑，竟被这看似随意的一尾直接抽得倒飞而回。
剑身光华一阵乱颤，发出阵阵哀鸣，灵性都似乎受损了几分。
林昊身形微微一晃，感觉与飞剑相连的神识传来一阵反噬的刺痛，心中不由凛然。
“这狗日的大蛇……好硬的尾巴！”
地底的大蛇，发出一声低沉而充满嘲弄的嘶吼，那盘绕的蛇尾缓缓收回，重新隐没在祭坛的阴影之中，姿态轻松惬意，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飞了一只恼人的苍蝇。
两颗完好的蛇头居高临下地“望”向林昊的方向，充满了不屑与傲慢。
“人类，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我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冰冷沙哑的精神意念再次传来。
“你的攻击，在本尊眼中，与小孩子嬉戏无异。现在退去，尚可保全性命。”
林昊面色沉静，并未因一击受挫而气馁。
他手掐剑诀，体内灵力奔腾，飞剑再出。
“一剑不够？那就十剑、百剑！”
他就不信，这大蛇的肉身能一直硬扛下去。
它越是表现得轻松，越是希望自己退走，越说明它不想动用更耗费元气的能量攻击。
“咻！咻！咻！”
一道道凝练的剑光如同疾风骤雨，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围着那颗未成形的中间头颅攻击而去！
“啪啪啪啪——！”
地下空间中，密集如雨的抽击声连绵不绝地响起。
那巨大的蛇尾化作了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黑色幻影，如同最忠诚也是最强大的壁垒，精准地出现在每一道剑光之前。
或抽、或扫、或点、或缠……将林昊这足以将一座小山削成平地的狂暴剑雨，尽数挡下、拍碎、震飞。
场面看上去，完全是林昊在徒劳无功地狂攻，而大蛇则稳坐钓鱼台，仅凭一条尾巴，就轻松惬意地化解了所有危机。
那姿态，仿佛在说：
“任你千般变化，我自一尾破之。”
然而，林昊的神识始终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死死锁定着大蛇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在经历了最初几十次看似“轻松”的格挡后，他敏锐地捕捉到，那巨大蛇尾挥舞的速度，似乎比最开始慢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虽然依旧快如闪电，但在他强大的神识感知下，这细微的差别无所遁形。
更重要的是，祭坛之上，那颗尚未完全成型的中间蛇头，其顶端肉瘤的颜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一种蕴含着生机的腥红，向着一种略显灰败的暗红色转变。
仿佛其内蕴的精华，正在被持续、缓慢地抽走。
用肉身硬扛飞剑，怎么可能没有消耗？
这消耗的，恐怕就是孕育第三头的本源精气。
它表现得越轻松，心里就越慌。
飞剑持续攻击，此刻地底祭坛上的八岐大蛇，两颗完好的头颅上，猩红的竖瞳里充满了暴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肉痛和焦急。
中间那颗肉瘤的黯淡，意味着它冲击真正金丹境的进程，被硬生生打断甚至拖慢了。
这比杀了它几个徒子徒孙还要让它心痛千万倍！
“人类！住手！”
一道混合着愤怒、焦躁，却又强行压抑着，试图表现出平和姿态的神识传音，突兀地在林昊识海中响起。
正是那大蛇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种古老而邪恶的韵味。
“嗯？你这长虫，又想耍什么花样？刚才偷袭小爷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林昊以神念回应，但飞剑攻击并未停止。
“放肆！无知小辈！本尊承认，你确有几分本事，远超此地寻常蝼蚁。但你以为，方才那便是本尊的真正实力吗？”
大蛇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情绪，让自己的话语更具威慑力。
“本尊此刻正处于突破的关键时刻，不欲与你一般见识，徒耗元气。方才不过是略施惩戒，你若识相，立刻退去，本尊可既往不咎，饶你不死！”
大蛇陡然加重语气。
“否则，待本尊耐心耗尽，拼着此次晋级失败，也要动用本源杀招。届时，天上地下，无人能救你！你必将身死道消，魂飞魄散！”
然而，这话听在林昊耳中，不过是色厉内荏的缓兵之计罢了，又怎能让它如愿。
“呵呵……你当我三岁小孩吗？若真有此能，尽管施为，让我退去是不可能的。今日定要毁你这第三头，也算为民除害。”
“蝼蚁……找死！”
缓兵之计破产，突破被阻，大蛇彻底暴怒。
“嘶吼——”
两颗完好的蛇头齐声咆哮，实质音波混合滔天妖气，自地下爆发。
“轰隆隆——”
整个靖国神社地面如遭强震，剧烈摇晃、隆起、开裂！
殿宇轰鸣倒塌，鸟居扭曲断裂，碎石木屑激射！
一股混杂墨绿毒煞与漆黑妖气的能量冲击波，如火山喷发，自祭坛位置冲起，笼罩方圆数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