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夏月姝,正坐在书房里,听着翠微带来的侯府消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林明珠的孩子没了?人活过来了?”
她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是,”翠微点头,
“据说是月白因嫉妒作祟,将林明珠推下了结冰的鱼塘。如今林明珠病重,月白已狄丽公主下令杖责关押。”
夏月姝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侯府这趟浑水,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翼王那边蠢蠢欲动,侯府内部又风波不断,这京城的天,怕是快要变了。
“继续盯着侯府和翼王的动静,”夏月姝淡淡吩咐,
“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
“是。”翠微恭敬应下,悄然退了出去。
书房内,夏月姝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
她看向窗外的一片白色,眼眸发黑:
人啊,越是想要得到的多,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三日后,一支夏明国商队正式入驻京城驿馆。
同一时间,侯府的狄丽公主以购置胭脂为名,悄悄潜入商队驻地。
这一切,都被夏月姝的暗卫尽收眼底,并且将此消息告诉了宋鹤安。
“果然如你所料。”
不远处高楼上,宋鹤安远眺驿馆方向,对身旁的夏月姝低语。
夏月姝微微一笑:“鱼儿既已上钩,我们只需静待时机。”
她表面平静,心中却波涛汹涌。
这个商队狄丽公主与夏明国交流的关键,也是他们有所意图的关键。
前两日,她发现罗家近日频频外出,还十分警惕不被人发现。
原来,时已经和明夏国勾搭上了,或者说,是跟翼王勾搭上了。
想当然耳,应当是侯府那边牵的线。
想要给这支商队一个合适的理由。
这送上门来报复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刚好她去找宋鹤安的时候,宋鹤安也收到了消息,这次,他倒是没有劝夏月姝不要插手。
既然都已经调查到这一步了,便干脆一起参与其中。
是夜,一身黑衣的八荒翻到了罗府的宅子里,悄然的上到屋顶上,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笑语。
厅堂内,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起身行礼,正是利用罗家关系潜入大周的夏明国细作头目——林永昌。
“此次,要多谢罗老爷相助,我们才能顺利潜入京城,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在主子面前好好的举荐一番!”
林永昌笑容可掬,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罗家大老爷搓着手笑道:“哈哈哈,好好,多谢林先生!到时候,可就全仰仗你了!”
屋里很快就开始商量起来,不过也十分谨慎,声音很小。
没一会,两人便分开了。
八荒等了一会,确定没人,才回去复命。
下来的日子,罗家欢天喜地的与夏明国商人明面上进行生意交流,暗地里却在打着掩护。
宋鹤安故意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官府文书透露给罗家,让他们暂时先开心一下。
这夜,夏月姝正在书房分析细作动向,宋鹤安悄然到访。
“有进展了。”他将一幅地图铺在桌上,指向宫中的几处通道,
“翼王果然在疏通这些路径,想必是为宫宴当夜做准备。”
夏月姝细细查看,忽然瞳孔一缩:“这里...清凉殿的密道,图上没有标注。”
宋鹤安惊讶:“你怎么知道清凉殿有密道?”
“我曾翻阅古籍,提到前朝修建皇宫时,在清凉殿下设有一条直达御花园的密道,为的是皇室避难。此事鲜为人知,连皇上都可能不知情。”
夏月姝半真半假地解释。
宋鹤安深深看她一眼,不再追问:“既然如此,我们便将计就计。”
二人商议至深夜,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交错的影子。
“宫宴之前,我必须先处理罗家的事。”夏月姝忽然道,眼中闪过决绝。
宋鹤安皱眉,似乎是思索了片刻,随即应了一声:“好”
宋鹤安轻声道:“既然如此,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夏月姝望着窗外皎洁的月光,一字一句道:“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次日清晨,罗家好几个商铺的伙计匆匆来到罗家,面色凝重。
“老爷,出事了。”几人压低声音,“朝廷近日严查与夏明国的贸易,林老板的货被扣了。”
罗雄立猛地站起:“什么?那批货不是已经...”
他忽然住口,脸色煞白。
几个伙计面上也十分焦急:
“已经什么?老爷,那批货到底有什么问题?官府的人说,若是普通货物,打点一下也就放了,可若是违禁品...”
几人话音停顿,等候罗雄立的决策。
“当然是普通货物!”罗雄立急声道,“快,去找林老板!这批货若是出事,罗家就完了!”
接下来的几天,罗家人四处奔走,想要疏通关系,将货物拿出来。
不过,并没有说什么成效。
夏月姝此时更是将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泄露给罗家的商业对手。
很快,赵家的生意接连受创,债主临门。
“老爷,不好了!我们的船队在运河上被扣了,说是夹带私盐!”
“东家,江南的铺子都被查封了!”
“老爷,钱庄来人催债了,说若是明日还不上,就要收走祖宅!”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罗雄立和其他人焦头烂额,短短数日仿佛老了十岁。
这日深夜,夏月姝独自站在赵府对面的茶楼上,冷眼看着债主们搬走罗家最后的家当。
前世风光无限的罗家,如今只剩一片狼藉。
那些踩着夏家人血肉得来的利益,终究被全部拿走了!
“满意了吗?”身后传来宋鹤安的声音。
夏月姝没有回头,目光依然盯着那片混乱:“王爷觉得我狠心?”
宋鹤安走到她身旁:“朝堂之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明白。”
夏月姝微微侧首,烛光下,宋鹤安的侧脸轮廓分明。
确实如此,前世,正是这份仁慈,最终害死了她。
“宫宴准备得如何了?”她转移话题。
“万事俱备,只待鱼儿入网。”宋鹤安目光锐利,“倒是你,确定要亲自参与?”
夏月姝点头:“王爷,臣妾总该为您做些什么,不然,你这买卖可是十分亏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