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听完虫侍的话,点点头说:“知道了,我会即刻启程。”
虫侍行礼退下。
青匆匆走进蔷薇花园,他神色复杂的看着珞珈说:“跟我走。”
珞珈问:“我可以拒绝吗?”
青不耐烦的说:“不可以。”
珞珈说:“好吧,稍等我一下,我要拿点东西。”
青说:“可以。”他跟在珞珈的身后,直到珞珈到了寝宫。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吗?我又不会跑。”珞珈说。
青看了一眼珞珈,停在了原地,“快一些。”
珞珈点头:“我知道。”他迅速走到卧室里,打开联系人拨出了奥莉薇娅的通讯号。
我只是想知道神圣之日上发生了什么……
求求了……
就算只是听一听他们的声音也好……
直到通讯自动挂断,珞珈再一次拨出她的通讯号,依旧没有接通。
珞珈紧接着又拨出了阿斯特拉、厄洛斯的通讯号,也是一样的结果。
他有些失望。
青在外面发出催促的声音。
珞珈应了一声,他从柜子里拿出了自己来时带着的东西,一个包还有一件斗篷。然后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一段时间的房间。
他走了出去。
青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说:“走吧。”
星海浩瀚,星舰穿梭其中,荡开一串串波纹。
青把珞珈带到一间房间,他说:“你在这里不要乱跑,有危险。”
“知道了,”珞珈心想,对我来说你们才是最大的危险。
青见他很安静,没有想要捣乱的意思,他说:“你想要什么可以跟虫侍说。”
“知道了。”珞珈点头,这算什么,死刑前的福利吗?
青很快就离开了,只剩下珞珈一人在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墙面是白色的发出金属的光泽,没有窗户。
过了不知多久,门再一次打开了。
珞珈看过去,是塞西尔。
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蔷薇花园的寝宫。塞西尔的脸有些憔悴,眼下有些青黑,看来神圣之日举行的过程很不顺利。
当然也不排除有卖惨的嫌疑。
塞西尔在珞珈看向他的那一刻,他在门口打的腹稿全部失效,能言善道的他变得嘴笨了起来。
“珞珈,我……”
珞珈深吸一口气决定主动出击,他站起来,平视着塞西尔,:“塞西尔我要和你做个交易。”
塞西尔回过神,他问:“什么?”
珞珈说:“我要和你,和整个虫族做一个交易。”
“呵。”塞西尔被珞珈冷漠的口气弄得有些生气,“你觉得为什么我会同意?”
“凭这个!”珞珈的精神力在手中化成刀刃,他抵在自己的腺体处,“如果不想你们的母亲大人失去唯一的腺体,就答应我!”
塞西尔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一丝动容:“精神力具象化?你竟然学会了这个,珞珈你先冷静……”
珞珈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塞西尔,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我很感谢你们把我从垃圾星带出去,你们抽取我的腺体算是我的报答,但是如果你想要我的腺体,那么就答应我的交易。”
塞西尔沉默了一下,他复杂的看着珞珈:“你为什么会认为我是来取你的腺体……”
珞珈说:“卡卡也是预备虫母对不对?虫母具有的唯一性,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成为真正的虫母。况且我以前是人类,你们永远不会信任我的对吗?你们急着开启阿瓦隆,与其等我不如用现成的不是吗?”
塞西尔说:“不是这样的……”
珞珈问:“那你这次来是不是要我的腺体?”
塞西尔语塞。
“所以,答应我的交易,不然我就让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塞西尔说:“好。”
珞珈:“你对原初的虫母发誓,答应我拿走我的腺体送我离开虫族,再给我一千万的星币。”
塞西尔深深的看了一眼珞珈:“你的《虫族简史》看的很认真。”
珞珈垂眸:“我是真心的想要和你们成为一家人的。”但是,看完《虫族简史》,你们为了卡卡抽我的信息素,我就知道,我永远不会是被选择的那一个。
塞西尔说:“就算失去腺体你也可以留在虫族,你跟我去圣地,我会照顾你。”
珞珈摇头,他的眼里有着绝不动摇的意志:“我只有那一个条件。”
“这样啊。”塞西尔双手交叠放在胸前,他说:“我答应你,送你离开,还有一千万的星币。向原初的虫母发誓。”
珞珈松了一口气,他说:“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塞西尔神色复杂,他没想过珞珈会这样决绝,“你就这么想离开吗?你有没有想过失去腺体的你没有人照顾或许会死。”
珞珈淡淡的说:“是你们逼我离开的。”
塞西尔没有反驳,他确实需要珞珈的腺体,“现在就开始,萨尔已经在治疗室等你了。”
珞珈伸手,塞西尔本能的去牵珞珈的手,珞珈一巴掌拍开他:“先把一千万的星币给我。”
塞西尔:“……”他掏出一张星卡,“这里面有五千万的星币,都送你算是给你的补偿。”
“好。”珞珈毫不客气的收下。
塞西尔:“走吧。”
星舰治疗室。
塞西尔把珞珈送到门口:“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自己进去吧。”
珞珈没理他直接走了进去。
他一进门就看到治疗室的中央,卡卡穿着一身白色的圣装,漂浮在培养仓中。他的双眸紧闭,脸上全是痛苦的之色。医生萨尔正往培养仓中注射药剂。
“萨尔医生,又见面了。”珞珈说。
萨尔放下注射器,无奈的说:“我真不希望在这里见到你,珞珈殿下。”
珞珈:“他怎么了?”
萨尔说:“在进入虫网的时候被意外的打断了,精神力遭到反噬,腺体即将崩坏。”他看着一脸平静的珞珈说:“你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
珞珈说:“……”
萨尔问:“但是,你知道失去腺体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吗?”
珞珈说:“不清楚。”
萨尔说:“失去腺体,你的感官会被无限放大,即使最柔软的云纱穿在你身上都会像刀割一样,你会慢慢的像蔷薇花园里枯萎的花朵一样死去。”
珞珈叹气说:“但是我必须失去它不是吗?”
萨尔说:“也并不一定,如果你也意外的化茧,那么你们的位置就会立刻颠倒。”
珞珈笑了一下:“说到底,你们也只是在意腺体,至于虫母是谁,你们根本不在意。”
萨尔说:“哦,我不清楚别人,但是我更希望你争气点,现在就结茧,气死里面这位。”
珞珈噗嗤一声笑了,“你很讨厌他吗?”
萨尔说:“或许吧,我有一个爱人,她叫艾因哈特,有一双漂亮的异瞳,我真的很想念她。”他看向珞珈说:“传说,如果虫母回归,死去的虫的灵魂会回归生命树,再次回到他爱的人的身边。”
所以即使你同情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取走我的腺体。
珞珈点点头:“我理解,我好奇,按道理讲,所有虫族都会无条件狂热的爱着虫母,为他的魅力深深折服,你们看上去并没有那种狂热。”
萨尔笑了:“母亲大人都已经三个星纪元没有出现了,我们都不清楚那种感觉,他的味道我不是很喜欢,我觉得你的味道很好闻,如果你是虫族就好了。”
珞珈躺在手术台上,无影灯照得他眼眶发疼:“可惜我不是。”
萨尔准备好了器材,他直接将大量的麻醉剂打入珞珈的血管中。
珞珈毫无睡意,他说:“没关系,直接来吧。”
萨尔拿着手术刀的手一顿:“会很疼的。”
珞珈说:“我想快些结束。”
萨尔说:“好,我会很快的取走你的腺体。”
珞珈感觉到冰冷的刀锋靠近他的腺体,他的身体忍不住发抖,他紧紧的抓着手术台的边缘。
冰冷的手术刀划开他的皮肤,撕裂的疼痛让珞珈忍不住叫了出来,只是下一刻他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他感觉到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彻底离开了自己。
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他的眼眶流下来。
他哭的无声无息。
萨尔将新鲜的腺体放在容器中,他为珞珈处理好伤口,他轻轻的擦掉了珞珈的眼泪,白大褂下的藤蔓将他手上的泪水以及残余的血迹吸收。
他压制住自己的本能,将那些触手收回去。
“已经结束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