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云袖轩是灵台市有名的雅致场所。
三层小楼被灵木环绕，檐角挂着的风铃随风轻响，叮咚声里满是清幽。
张去然与林辉早到一步，坐在二楼临窗的雅间内。
“张总，等会儿见到沈艺修，要不要先寒暄几句再提合作的事？”
林辉端着茶杯，还是有些紧张，“她毕竟是顶尖艺修，直接说集资的事，会不会太唐突了？”
张去然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淡淡道：“时间宝贵，没必要绕圈子。”
话音刚落，雅间门被轻轻推开，安歌带着沈幼楚走了进来。
沈幼楚今日换了一身淡蓝色襦裙，裙摆绣着缠枝莲纹，行走间裙摆轻晃，如踏莲而来。
她长发依旧松挽，玉簪斜插，清丽的脸庞在暖光下更显柔和，却仍带着几分疏离的清冷。
“张总，林主修。”
安歌率先开口，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张去然与林辉当即起身，对着两修拱手施礼。
温声说道：“安总，沈艺修，一路辛苦。”
他目光落在沈幼楚身上，并未多作打量，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精致的锦盒，分别递了过去。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递给沈幼楚的锦盒里，是一枚莹白的“凝露玉”，玉身通透，内藏点点灵光，正是艺修们滋养嗓音的佳品。
给安歌的则是一管“流云笔”，笔杆由千年灵竹制成，笔尖沾着灵墨，落笔便能凝住灵力。
沈幼楚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凝露玉质地极佳，绝非寻常俗物，可见张去然是用了心的。
她轻声道了句“多谢”，将锦盒收在身侧。
四修入座之后，侍修端上刚沏好的灵雾茶。
茶香袅袅升起，暂时缓解了初见的生疏。
可没等茶过三巡，张去然便放下茶杯，目光直视着沈幼楚。
开门见山道：“沈艺修，今日请您来，是想请您为仙尊直聘的快速通道项目开一场集资仙唱会，借您的名气，让更多修士愿意参与投资。”
这话一出，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安歌端着茶杯的手顿在半空，眼中满是意外。
她原以为张去然会循序渐进，没想到竟直接得如此不留余地。
林辉更是惊得差点呛到，连忙低头咳嗽，心里暗自腹诽。
张总这也太直接了，就不怕把沈艺修惹恼了？
沈幼楚握着锦盒的手指微微收紧，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清冷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
她出修道多年，见过太多想借她名气谋利的修士。
张去然的这般直白，反倒是让她感到几分诧异。
安歌见状，连忙放下茶杯，正要开口打圆场，却被张去然的话打断。
“沈艺修，听说您在灵鸿市创立了扶弱修士基金会？”
张去然语气平静，却精准地戳中了沈幼楚的软肋，“只是据我所知，愿意为基金会捐灵石的修士屈指可数，基金会能发挥的作用，一直很有限。”
他身体微微前倾，继续道：“其实，快速通道集资于您的基金会，是一件事。”
“哦？”
沈幼楚的眉头缓缓舒展，原本疏离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兴趣。
她抬眼看向张去然，眼前这修士确实如安歌所说。
剑眉星目，身姿挺拔，尤其是那双眼睛，亮得像藏着星光，却没有半分油腻的奉承。
“张总说笑了，您的快速通道是牵动两市的大项目，小女修的基金会不过是杯水车薪的小事，怎么会是一件事？”
“因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让这修仙界变得更好。”
张去然语气依旧淡然，“可这不是仅凭爱心就能做到的，这需要全修仙界修士共同努力。”
“您的基金会想帮弱小平民修，却缺灵石、缺支持，我的快速通道想解决失业、通联两市，却缺修士的信任。”
“我们要做的，是给修士们希望，让他们知道，投资快速通道不仅能赚灵石，还能间接帮到更多需要帮助的修士。”
“如此沈艺修的基金会，到时也能够看到实实在在的改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沈幼楚微亮的眼眸，补充道：“这，就是我们可以合作的前提。”
雅间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风铃的轻响断断续续传来。
沈幼楚垂眸看着手中的锦盒，指尖轻轻划过盒面，陷入了沉思。
张去然的话，竟让她多年来的困惑有了一丝松动。
安歌与林辉则默契地端着茶杯，小口喝着茶，没有出声打扰。
安歌心里暗自惊叹，张去然这嘴皮子也太厉害了，明明是求合作，却硬生生说成了共同理想。
这调子起得，比沈幼楚的仙音高音还要震撼，也不知道是谁教他这般巧言令色的。
林辉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家伙，黑的都快被他说成白的了。
这说服力着实不一般。
果然，在这修仙的仙途上，一切都是学无止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