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在残像们全数被消灭后,并没有立即的增强。
那些表明没有要帮忙的人,全都在第一时间撤离,并没有丝毫的眷恋。
“走吧。”哥舒临看着几名踌躇不定的留守人员,说出了让他们不可置信的话。
几人听到后似乎是如释重负,赶忙道谢后便匆匆离开,一副生怕哥舒临反悔的样子。
“你怎么主动放他们走?”王昭云不解哥舒临的举动,在那些人走后主动上前攀谈。
“没有斗志和坚持的人,留下来只会扯后腿,不如让他们赶紧离开,省得到时候添乱。”
哥舒临心中确有此念,待会儿抵御怒涛级的主力非他莫属,其余人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贵在精而不在多。
人多却无法相互配合,只会产生负面作用,尽早遣散更为妥当。
所有士兵皆开始以缓慢之速徐徐退却,他们已然完成阶段性任务,只需边抵御黑雾边撤退,便可在不违背军令的前提下安全撤离。
哥舒临等人因要护送这些士兵,反倒生出些许闲情逸致,得以在这即将毁灭的城市中漫步。
这座规模远胜今州城的城市,即将毁于悲鸣之中,哥舒临不禁心生感慨。
只盼回到现实后,他无需再面对如此情境,能与众人皆平平安安,过个逍遥自在的日子。
黑雾在他们行走一段时间后开始升级,愈发浓郁且散发出更多危险气息。
哥舒临几乎可以断定,接下来的一波定然是怒涛级,只愿民众能尽早完成撤离,他们方可加速离去。
队长此时有种死里逃生之感,即便他们尚未成功脱离黑雾笼罩范围,但原本对于他们而言九死一生的绝境,竟能看到一线生机,握于手中的枪都似有些虚幻不实。
而最令哥舒临感到意外的,当属幻冬。
他从未想过如此一个看似愚钝的姑娘,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异能,能够进行范围干扰。
这个能力与完颜熙有点类似,只是影响层面更广,如果能操作的强度更高一点,都能算作五星共鸣者的强度了。
虽然不晓得她的善意从何而来说,只是这样的人加入了己方团队,无疑是个大利多,能够让接下来的行动有更高的成功率。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将军大人?”幻冬在哥舒临身旁左晃右晃,像个兔子似的蹦蹦乱跳,搞得“将军”本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想办法掩护士兵们撤离,只有我们异能者才能对这些怪物造成威胁,如果我们先跑的话他们肯定活不下来。”哥舒临有些无奈地回道。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战术上为何会得牺牲这些士兵。
因为正常的异能者留下来,根本连怒涛级的防都破不了,不如早点收拾走人,免得这些珍贵的人才折损在这里。
既然横竖都得有人牺牲,那相对可替代性高的普通士兵愿意当敢死队,上层没道理需要劝诫。
只是从来没有人,会在可以好好活时想死。
哥舒临带给了这些敢死队队员们希望,在能够成功掩护民众到达安全的同时,自己也能活下去与家人团聚。
比起原本一片黑雾的未来,士兵们都在想象与家人相拥的画面了。
“好!听你的!将军大人!”幻冬一口一句将军大人,让听到的所有人都有些好奇,为什么她要这样叫哥舒临。
只是见“将军”大人面色铁青,明显有些尴尬,就没人自讨没趣要去问这个问题。
“对了,你为什么要单独跑回来?你妈妈呢?她就这样放你一个人?”
哥舒临对此有些不解,讲道理他们身为权贵,能安安稳稳的离开,完全没必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而且就算是要回来,杨姐一定也会跟过来,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不管,这不符合正常的逻辑思维。
“因为……”幻冬歪着头,一手拳头敲在自己太阳穴,闭起了左眼,“我是违背妈妈的指示偷跑回来的!我想帮助你活下去。”
哥舒临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有杨姐这样的精英在管束,幻冬也能做出这么奇葩的事了。
原来这货就是在抗命,甚至动用自己的异能来进行逃脱。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幻冬反而是在执行企鹅的命令,杨姐才是为了女儿安全,宁可违抗上级的那个人。
而就在他们说话的期间,黑雾开始了明显的增强,侵蚀防线的速度明显变快了。
士兵们在指挥们的指令下,加快了离开的脚步。这次撤离比以往任何一次撤离都还要顺利,相比之前多了不少时间。
因为本来在上上波就开始会有伤亡,而上波结束时活下来的人连半数都不会有,这是一座城市防卫军的极限。
因此几乎没有伤亡的情况,在此之前他们是想都不敢想,他们从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撤退战。
不过这都在哥舒临的预料之中。
最为凶悍的两头被他们成功处理掉,后续有人面临危险时,他就会释放共鸣力吸引注意。
受伤在所难免,但除了一开始逃避黑雾不及的民众,到现在为止可是没有任何人牺牲。
感受着背上长剑的重量,哥舒临不禁回想起程霄山之行。要是自己成长再快一些,那些战友们,是不是就能活下来了。
虹镇盖了一片的白布,亲手点燃自己师姐故人的尸体,这一切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兄弟,你说这下一波,会出现什么样的怪物?”张仙芝凑到了两人旁边,说起话来一派轻松,看来在他心底现在已经稳了。
“我猜可能数量会再更少一点,只是强度会再提升,可能除了哥舒临没人能破防了。”王昭云提出自己的猜测,而这与哥舒临的预测相差无几。
“跟我想的差不多,所以我们最后一波目标是防下来即可,而不是像之前一样是歼灭战。”哥舒临回复道。
“我觉得,下一波开始,应该只会有一头。”刚刚在谈论的三人,同时望向了幻冬。
那慢悠悠的语调,有种莫名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