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桐儿看了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李磊道:“胡姐姐,你一直在县城,肯定没有去过山上吧!”
胡雅溪点点头,眼睛里多了一抹好奇。
李桐儿再接再厉的讲起尧山:“我跟你说,我们村子附近的山脉叫尧山,山里面的东西可多了,但是村里人一般都是在山角和山外围打转,但我哥就不一样了,他胆子大还细心,进过山里很多次,能抓到很多东西,什么狍子、鹿、狼、野猪还有一些小的野兔啥的,哥,你最熟悉这些,你快给胡姐姐讲一讲呀!”
李磊被妹子点名,在感受到胡雅溪的目光后有些紧张,但是对上胡雅溪那充满好奇的眼睛,那份紧张又消失几分。
一旁的李桐儿还在催促道:“哥,你上山的次数是咱村里最多的,你快讲讲呀,没人比你更熟悉山里了!”
李磊于是在开口讲了起来,就从第一次进山时候的好奇与担心讲起,一开始还很磕磕绊绊,后来越讲越熟练,话也多了起来,形容的绘声绘色的。
一旁的胡雅溪确实是没接触过上山采摘打猎这一方面的事情,听的也算是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会问上几个问题。
李磊都回答的像模像样,条理清晰。
在堂屋探出头的邱媒婆看着院子里三人其乐融融的画面,心中点点头,这个李家的小丫头也很会呀!
一会的工夫就能让胡家丫头和李家小子就相谈甚欢了。
屋子里,林氏与马老太先是寒暄了几句后,就话家长。
主要是林氏打探李家的家产情况。
媒婆家的堂屋不算大,靠窗的八仙桌上摆着刚沏好的茉莉花茶,热气袅袅地飘着,混着墙角吊兰的清味,倒显得几分雅致。
林氏端着描花粗瓷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先开了口,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却藏不住探底的心思:“李家婶子,咱都是实在人,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雅溪这丫头,打小在城里长大,我没让她受过多大苦,但也没宠坏,针线活是跟我学的,绣的帕子、枕巾,巷口布庄的掌柜都问着要;
家里的账册,我教了她半年,现在也能理得清清楚楚;洗衣做饭更是利索,不像有些城里姑娘,连灶台都不敢靠近。”
她说着,眼角余光扫了眼马老太的表情,见对方听得认真,又补充道:“最要紧的是,她识得几个字,往后家里要是记个账、写个便条,也不用求人。”
这话既是夸女儿,也是暗里抬了抬城里姑娘的优势,想看看李家能不能接住这份“体面”。
林氏的打算很简单,之所以同意相看,就是因为李家的人口简单,老太太年纪大了,李家就一孙子和一孙女儿,到时候胡雅溪若真是嫁到李家,那肯定是一进门就当家的。
至于老太太刁钻或者小姑子难缠这一点林氏也不担心,小姑子李桐儿早晚要出嫁,更何况,李桐儿也已经定亲,就等着男方那边回来,二人完婚,也就一两年的事情。
而李家就是一个乡下户,没什么关系人脉,若是对胡雅溪不好,胡家也能让李家‘好看’,主打一个好拿捏。
现在在林氏心里最重要的一点是,李家的家产有多少。
若是太少,那再好拿捏也不能让姑娘嫁过去受累。
这边,林氏在心里盘算着,出了胡衙役说的赏赐,李家能有多少存银。
那边马老太也说上了自家的情况。
马老太笑得满脸皱纹都挤在一起,先是对林氏说的胡雅溪夸赞一番道:“好!好!雅溪姑娘这才是好模样!不像咱乡下丫头,就会地里刨食、家里缝补,识文断字的没几个。”
她放下茶杯,话锋一转,开始说自家情况,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带着几分炫耀的实在,“咱磊子是粗人,没读过书,但胜在踏实、能干。
他运气好跟隔壁他麦叔一起抓了细作,得了县衙二十两赏银!后来又得了官家的赏,您应该是知道的。
这钱咱没乱花,这些银子一部分咱自己存下,一部分置办田产,添了四垧地,加上原来的二垧,一共六垧,家里就这几口人,干不好地里的活,但不卖掉也是为了让磊子以后有个稳定又安全的收入。
所以就都租给村里人种,一年能收十石谷子,够家里嚼用了,还能余些换银子。”
林氏听到这里点点头,确实是这个理,李磊虽说是上山打猎的,但是都说上山打猎的总有一天也会‘归’在山上。
林氏心里飞快算着,一垧地五亩,六垧就是三十亩,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在乡下算是中等人家的底子了。她面上不动声色,端起茶喝了一口,慢悠悠道:“倒是稳妥。只是听说磊子常上山打猎?那活计危险,万一有个闪失……”
“您放心!”马老太立刻接话,生怕对方担心,“原来上山勤,是因为家里穷,没办法。
现在有了田租,磊子早不常去了,家里养了二十多只兔子,冬天专门给醉仙楼送兔子,只偶尔去山里抓些野鸡、野兔,也是闲得慌,不为挣钱。”
“在一个,上山打猎始终是危险的,等厂子建起来之后,磊子兴许能去厂子里做工,这样也比打猎好的多。”
“厂子?什么厂子?”
“有个府城的生意人要上我们村建厂子,还会请村人做工,这事还没开始,我们家不清楚太多,但是要是找找门路,在厂子里给磊子找个工是可以的。”
马老太心里想着,到时候就走一走麦家的门路,反正早晚都是亲家,给磊子走后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