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大营已经安静三天了。
张承趴在城墙上,举着个用竹筒和水晶片自制的“望远镜”看了整整一上午,脖子都酸了。
“不对劲,很不对劲。”他揉着发酸的脖子对赵云说,“子龙你看,他们连操练都停了,巡逻的士兵走路都踮着脚,这哪像是要打仗,分明是在搞行为艺术。”
赵云皱眉:“将军,会不会是公孙瓒在酝酿什么阴谋?”
“阴谋?”张承嗤笑一声,“就他那脑子,能酝酿出什么阴谋?顶多就是‘今晚吃红烧肉还是炖排骨’这种级别的。”
他忽然压低声音:“我怀疑啊,是上次我用肉粥给他做了个免费面部护理,把他整出心理阴影了。”
想到那天公孙瓒顶着一脸米粒和肉沫晕过去的场景,张承就忍不住想笑。那画面太美,他让人画下来挂城墙上了,美其名曰“敌军主帅最新写真”。
“不过话说回来,”张承摸着下巴,“这老小子怎么突然这么沉得住气?该不会是在等蹋顿那个乌桓援军吧?”
一想到可能要同时对付公孙瓒和蹋顿,张承就头疼。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在“英雄血”里加点蒙汗药,直接把公孙瓒放倒算了。
就在张承认真考虑要不要派人去草原上给蹋顿送几坛掺了巴豆的“英雄血”时,侯氏来了。
“将军可是在为公孙瓒按兵不动而烦恼?”侯氏开门见山。
张承眼睛一亮:“夫人有办法?”
侯氏微微一笑:“将军可知,现在公孙瓒大营里都在传什么?”
“传什么?”
“说公孙瓒有特殊癖好,就喜欢用箭射自己人。”
“还说他对下属比对他老婆还狠,毕竟他射老婆只射鬓角,射下属都是往心口招呼。”
张承乐了:“这谣言传得够损啊!谁编的?”
侯氏淡定地整理了下衣袖:“我让丫鬟传的。”
张承:“......夫人,您这报复方式很别致啊。”
“这才哪到哪。”侯氏冷笑,“将军可知,公孙瓒有个族弟叫公孙范?”
张承努力回忆:“是不是那个在庆功宴上总抢鸡腿,还爱往怀里揣点心的?”
“正是。”侯氏点头,“此人一直想取代他哥,以前是打不过,现在嘛......”
张承恍然大悟:“你是说让我们策反他?”
“不是我们,是你。”侯氏纠正,“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俘虏里有个叫公孙甲的,是公孙范的死忠。你只要许诺事成之后把右北平一半分给公孙范,这事准成。”
张承震惊:“夫人,您这卖前夫卖得也太彻底了吧?连售后服务都包了?”
张承初见侯月华时,满脑子都是《曹操》bGm,恨不得立刻当一回曹公。这位美人眼波一转,他连未来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可当他目睹侯氏如何整治前夫——短短几天就让前夫的谣言满天飞,有仇当场就报,张承瞬间清醒了。
脑子里的bGm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典韦的哀嚎和曹昂的哭声。他仿佛看见自己迟到回家后,珍藏手办被挂咸鱼,游戏账号一夜清零,得力下属含泪辞职,亲侄子倾家荡产。
侯氏对他嫣然一笑,张承赶紧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哪是美人,分明是行走的宛城之战体验卡!
“告辞!”他在心里呐喊,“曹公,这福气还是您老自己留着吧,我还是单身保平安!溜了,溜了。”
密室里,公孙甲被带上来时腿都在抖。
张承一拍桌子,故作威严:“公孙甲!我知道你是公孙范的人!”
公孙甲“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都在发颤:“将军饶命啊!我就是个跑腿的!平时就帮忙传传话,送送点心什么的......”
“别怕,”张承瞬间换上一张和蔼可亲的脸,亲自把他扶起来,“我找你主子谈笔大生意。事成之后,右北平一半归他。”
公孙甲眼睛顿时亮了:“真的?”
“当然!”张承掏出一张地图,随手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线,“这一半,还有这一半,都归他!”
公孙甲仔细一看,发现张承把整个右北平都画进去了,还在旁边画了个小猪头。
“将军,您这......”
“哎呀,细节不重要!”张承大手一挥,“你就说干不干吧!”
“干!必须干!”公孙甲激动得直搓手,“我这就回去传话!”
张承满意地点点头,又补充道:“记住,一定要强调,我华雄说话算话,说给他一半就给他一半,绝不含糊!”
当夜,公孙甲像只偷油的老鼠溜出了渔阳城。张承特意让人给他准备了干粮——一包掺了巴豆的炊饼,美其名曰“路上饿了吃”。
三天后,公孙瓒大营里开始流传新的八卦:
“听说了吗?主公要把咱们都卖给乌桓人换马!”
“不对不对,我听说主公其实是女的,这些年一直在女扮男装!”
“最新消息!主公和蹋顿有一腿!”
谣言越传越离谱,最后连“公孙瓒其实是蹋顿失散多年的亲爹,这次是特意来认亲的”都出来了。
公孙瓒气得在营帐里摔东西:“查!给老子查清楚是谁在造谣!”
公孙范假惺惺地劝:“大哥息怒,肯定是华雄那厮在使坏!”
“放屁!”公孙瓒红着眼睛,“华雄能有这脑子?我看就是你......”
话没说完,一个亲兵连滚带爬地冲进来:“主公!不好了!有人在粮草里下毒!”
公孙瓒和公孙范同时跳起来:“什么?!”
等他们赶到粮仓,发现所谓的“下毒”就是在米袋上画了个猪头,旁边还写着“范”字。
公孙范脸都绿了:“大哥!这绝对是栽赃!”
公孙瓒眯起眼睛,第一次认真打量起这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弟弟:“是吗?那你说说,为什么写的是'范'字,不是'蹋'字或者'华'字?”
“这......”公孙范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又一个亲兵慌慌张张跑进来:“主公!我们在二将军枕头底下发现了这个!”
亲兵手里拿着一封信,信封上赫然写着“致亲爱的范范”,落款是“你的蹋蹋”。
公孙瓒一把抢过信,越看脸色越青。信上全是肉麻的情话,什么“自从那日在草原相遇,你的身影就深深印在我心里”,什么“等你大哥死了,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好你个公孙范!”公孙瓒气得浑身发抖,“我说你怎么老是劝我和蹋顿合作,原来你俩早就勾搭上了!”
公孙范都快哭了:“大哥!这绝对是陷害啊!我连蹋顿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不知道?”公孙瓒冷笑,“那这信上怎么连你屁股上有几颗痣都写清楚了?”
公孙范:“......”
而此时,渔阳城墙上,张承正举着望远镜看得津津有味。
“打起来!打起来!”他兴奋地直跺脚,“我就知道这离间计准行!”
赵云忍不住问:“将军,那个'范'字真是您派人画的?”
“那当然!”张承得意洋洋,“我还特意找了个画工最好的士兵,那个猪头画得惟妙惟肖吧?”
“那封信......”
“也是我让人放的!”张承更得意了,“我亲自口述,让文书写的。怎么样,文笔不错吧?特别是描写屁股上那颗痣那段,我可是想了半天呢!”
赵云:“......将军,您这招是不是太损了?”
“损?”张承理直气壮,“我这叫帮他们认清彼此!塑料兄弟情,早散早安心!”
果然,第二天探马来报:公孙瓒和公孙范在大帐里大吵一架,据说连桌子都掀了,公孙范气得直接带着自己的亲兵到营地另一边扎营去了。
张承乐得当场开了坛“英雄血”:“来!庆祝公孙瓒即将众叛亲离!”
侯氏默默举杯:“祝他早日众叛亲离。”
张承看着她冷静的侧脸,突然觉得后背发凉。
果然,最狠的还是前任。得罪谁都别得罪前妻,特别是还会射箭的前妻。
“夫人,”张承小心翼翼地问,“您还有什么别的招吗?我觉得光这样还不够刺激。”
侯氏放下酒杯,微微一笑:“将军若是觉得不够刺激,我倒是还有个主意......”
听完侯氏的主意,张承目瞪口呆,半晌才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夫人,您要是早生几百年,估计就没孙子兵法什么事了!”
于是,当天晚上,公孙瓒大营里又出了件怪事:
每个将领的帐篷门口都被人放了一双绿色的靴子,唯独公孙范帐篷门口放的是红色的。
第二天一早,整个大营都在传:主公要给所有将领戴绿帽子,只有公孙范是清白的!
公孙瓒气得直接把靴子扔进了火堆:“华雄!我跟你没完!”
而此时,始作俑者张承正在城墙上笑得直打滚:“绿色代表健康!我这是在关心他们的身体健康啊!”
赵云看着笑出眼泪的张承,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忽然觉得,跟着这么个不靠谱的主公,日子倒是挺有意思的。至少,比在公孙瓒那里天天看人脸色强多了。
“子龙啊,”张承笑够了,擦着眼角的泪水说,“你信不信,照这么下去,不用咱们动手,公孙瓒自己就能把自己气死?”
赵云认真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所以啊,”张承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候打仗不一定要动刀动枪,动动脑子,搞点行为艺术,效果可能更好。”
就在这时,探马又来报:公孙瓒和公孙范又吵起来了,这次是因为早膳的粥咸了。
张承和赵云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这仗打得,怎么跟过家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