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窗纸照进书房,落在江御史的脸上,却丝毫没有驱散他心中的黑暗。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艰难,充满了危险和变数,但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的帝王梦,就像一颗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只等着在那一天,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
而严靖川,还在为了查清真相而努力着。他叫来自己的心腹,吩咐他们暗中监视江御史和北漠使者的动向,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向他禀报。他不知道,自己的这一举动,已经引起了江御史的注意,一场针对他的阴谋,也在悄然展开。
夜幕再次降临,京城陷入了一片寂静。江御史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心里充满了期待和焦虑。他期待着先帝忌辰那天的到来,期待着自己登上皇位的那一刻;同时,他也焦虑着,担心计划会出现意外,担心严靖川会发现他的阴谋。
他拿起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口,试图压下心中的躁动。茶水的温热顺着喉咙滑下去,却丝毫没有起到作用。他知道,从他决定和拓跋烈合作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要么成功,要么死亡,没有第三种选择。
“严靖川,你可别怪我。”江御史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要怪就怪你挡了我的路,等我登上皇位,一定会让你和那些反对我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严靖川,已经通过心腹的禀报,得知了江御史和北漠使者之间的一些秘密往来。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们要谋反,但严靖川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决定,明天一早就去皇宫,向皇帝禀报自己的发现,希望能引起皇帝的重视,提前做好防备。
一场关于权力和欲望的较量,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江御史的帝王梦,严靖川的忠诚守护,拓跋烈的野心勃勃,都将在即将到来的先帝忌辰那天,迎来最终的对决。而大靖的命运,也将在这场对决中,被彻底改写。
严靖川忙完军务,踏入府邸时,暮色正浓,檐角铜铃在晚风中轻晃,细碎声响里裹着几分久违的宁静。他抬手解下腰间佩剑,剑穗上沾着的夜露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守在门口的老管家见他回来,连忙上前接过佩剑,声音里带着几分难掩的欣喜:“将军今日竟回得这样早,夫人得知您要留府用膳,从午后便在小厨房忙个不停了。”
严靖川闻言脚步微顿,眉宇间那抹因朝堂之事紧绷的冷意稍稍缓和。他这几日为了北漠使者的事忙得脚不沾地,白日里要在朝堂上与江御史一党周旋,暗中还要派人追查北漠使者与江御史的往来证据,连回府的时间都少得可怜,更别提与江梦颖好好说上几句话。前几日他深夜回府时,只看到她房里还亮着灯,窗纸上映着她久坐的身影,待他推门进去,却见她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手边还放着为他缝补到一半的护膝。
“知道了,”严靖川颔首,声音比往日温和了些,“我先去换身衣裳,晚膳备好后再让人来通传。”
他迈步走向东厢房,途经庭院时,恰好看到江梦颖从回廊那头走来。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几枝淡雅的兰草,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发间只插着一支素银簪子。许是在厨房待了许久,她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红晕,手里还端着一个描金漆盘,盘中放着一碟刚做好的桂花糕。
“靖川,你回来了?”江梦颖看到他,眼中瞬间亮起微光,快步走上前,将漆盘递到他面前,“我想着你回府路上定是有些饿了,便先做了些桂花糕,你尝尝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
严靖川看着她眼底的期待,心中泛起一阵愧疚。他伸手拿起一块桂花糕,入口是清甜的桂花香,软糯的糕体在舌尖化开,正是他多年来偏爱的口感。只是这几日他心思都在朝堂与北漠的事上,连味蕾都变得迟钝了些,此刻竟有些品不出往日的香甜。
“很好吃,”他咽下桂花糕,抬手轻轻拂去她鬓边垂落的碎发,指腹触到她温热的耳垂,“辛苦你了,不该让你这般劳累。”
江梦颖脸颊微红,轻轻摇了摇头:“你为朝堂之事操劳,我帮不上什么大忙,只能在府中为你做些吃食,让你回来能舒心些。你快些去换衣裳吧,晚膳我让厨房再热一热,免得凉了伤胃。”
严靖川点头应下,转身走向东厢房。换衣裳时,他看到衣架上挂着的那件藏青色常服,袖口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想来是前几日与北漠使者周旋时不小心勾破的。他记得江梦颖前几日还提过要为他缝补,却被他因急事出门打断,如今想来,倒是自己忽略了她的心意。
待他换好衣裳来到饭厅时,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青瓷盘里盛着香酥可口的炙子鸭,白玉碗中是浓郁鲜美的菌菇汤,还有他最爱吃的水晶虾饺与松鼠鳜鱼,每一道菜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显然是江梦颖花了不少心思准备的。
江梦颖见他进来,连忙起身拉他坐下,拿起筷子为他夹了一块松鼠鳜鱼:“这鳜鱼是今日清晨刚从城外河塘运来的,新鲜得很,我特意按照你喜欢的做法,用番茄酱收了汁,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严靖川尝了一口,酸甜的酱汁裹着鲜嫩的鱼肉,口感极佳,可他心中却沉甸甸的。他知道江梦颖现代生长的地方在南方,不善烹制北方菜肴,为了做这些他爱吃的菜,定是私下练了许久。前几日他因北漠使者送来的密信之事心烦意乱,江梦颖见他神色凝重,几次想开口询问,都被他以“朝堂琐事,你无需担心”挡了回去。如今想来,他这般冷落,定是让她受了不少委屈。
“梦颖,”严靖川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江梦颖,语气带着几分歉意,“这几日我因北漠使者的事,忽略了你,你莫要怪我。”
江梦颖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浅浅一笑:“我知道你是为了朝堂,为了大靖,怎会怪你。只是你也要多保重身体,莫要太过劳累,若是累垮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