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看着照片，关注点不在楚允棠身上。
而是第一眼就被她手里的东西吸引了。
“知名大导演张砚导演的新剧《青芜传》，这跟楚允棠有什么关系？”
“夏姐，这是我刚拍到的！”
电话那头的男声带着破音的兴奋。
“这三张照片里，楚允棠手里攥的是《青芜传》的女主试镜剧本！我昨天跟着她到了张导的试镜工作室，亲眼看见她进去试镜，足足待了一个半小时才出来。”
夏沁捻着指甲的动作猛地一顿，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张砚的试镜？他不是向来瞧不上没有演技的艺人吗？《青芜传》的筹备消息捂得那么紧，楚允棠一个没代表作的新人，怎么拿到试镜资格的？”
电话那头的男声顿了顿，带着几分戏谑。
“我打听过了，楚允棠为了这个试镜资格，前前后后跑了快两个月，光被剧组拒绝就有三次！”
“三次？”
夏沁挑眉，尾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着，
“她还真是够‘执着’啊！明知道自己没背景没流量，连仙侠剧的边都没碰过，被拒一次就该知难而退了，还凑三次？
这是把‘厚脸皮’当优点了？”
“可不是嘛。
第一次是上个月，她抱着资料冲到张导工作室，连大门都没进去。
助理瞥了眼她的简历，冷笑一声：“就你？也配试青芜？等着吧，说不定等我们定了主演，你还能来演个路人甲。”
门 “砰” 地关上，就留楚允棠站在冷风里独自清醒。”
对面的人一边说着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他接着说：“第二次她托人找了编剧团队的实习生，想递角色分析，结果资料被原封不动退回来，还附了句‘先演好路人甲再说’；
第三次更惨，张导的编剧团队要去仙植园采风。她提前查好地址，天没亮就带着资料赶过去，在园门口蹲了整整一天。
还被保安当成黄牛赶，胳膊都擦破了。”
夏沁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眼神里满是不屑。
她从没想过，有人居然会为了一个试镜资格竟能做到这份上。
她习惯了打个电话、递份资料就能拿到角色。
甚至不用她开口，景年哥哥就能把最好的资源捧到她面前任她挑选。
像楚允棠这种为了个角色被拒之门外，被保安推搡擦破胳膊，还死皮赖脸的不放弃。
她轻嗤了一声。
这种行为真是让她觉得掉价，心里只剩下鄙夷。
“就凭这点东西，张砚也不会让她试镜吧？”
夏沁的语气带着刻意的轻蔑，
“圈里想抢这个角色的艺人多了去了，比她有经验、有流量的大有人在。”
“可她还真就没放弃。”
电话那头的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复杂，
我听说第一次被拒后，她没回家哭，反而去图书馆查了三天三夜的仙侠剧资料，还把《青芜传》的剧本大纲抄了两遍，标满了角色分析；第二次资料被退，她直接去舞蹈室报了班，每天练到深夜，连老师都说她‘拼得像要救命’；
被拒第三次后，她没歇着，连夜把里面跟《青芜传》灵植设定对应的内容，重新整理成了厚厚一沓‘草木剧本对照表’，
连青芜用‘绿萝缠心魔’该怎么用藤蔓力度，‘昙花照前世’该怎么控制眼神光感，都标得清清楚楚，还附了自己画的植物形态参考图。”
夏沁的指尖顿了顿，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语气里的轻蔑没减半分：“画几张破图、抄几句台词，就想打动张砚？她也太天真了。”
“不止这些。
她知道张导最看重‘角色共情’，特意去郊区找了片野生昙花园，守了三个晚上，就为了拍昙花从绽放到凋零的全过程。
还把拍摄的视频剪成短片，配着自己写的《青芜草木独白》—— 里面说‘昙花知夜短，所以拼尽全力绽放；青芜知命苦，所以拼尽全力护三界’，最后把短片和对照表一起，托之前那个实习生，偷偷塞到了编剧的资料袋里。”
“编剧看了就看了，张砚又不会特意去翻实习生递的东西。”
她强装镇定，指尖重新在沙发扶手上敲起来，
“这种小把戏，圈里新人谁没玩过？”
“关键是那短片里有个细节，正好戳中了张导的心思！”
下属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几分惊叹，
“剧本里一直没定青芜觉醒仙力时，身边该有哪种灵植相伴。楚允棠在短片里，让昙花的花瓣落在她掌心时，突然冒出句‘昙花谢了有根在，青芜输了有魂在’，
还建议用‘枯昙遇仙力重生’的意象 —— 张导看到这句，当场就拍了桌子，说‘这姑娘懂青芜的魂’！”
夏沁的呼吸猛地一沉，她怎么也没想到，楚允棠居然能靠这种 “旁门左道” 的细节，真的让张砚动了心。
在她眼里，这些不过是 “感动自己” 的无用功，可偏偏张砚就吃这一套。
“后来呢？张砚就这么轻易给她试镜资格了？”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眼底的不屑变成了藏不住的怒意。
“张导不仅给了资格，还特意让助理联系她，问她愿不愿意提前来工作室聊角色。”
“楚允棠接到电话时，还在医院换胳膊上的药，伤口没好就直接赶过去了，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演完后，张导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楚允棠，你就是青芜。”
楚允棠站在原地，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 两个月的死磕，被拒、受伤、被嘲笑，在这一刻，全都值了！
夏沁猛地挂断电话，手机被她扔在沙发上，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映出她扭曲的脸色。
楚允棠凭什么？凭几本破书、几个破视频，就能出演这么重要的角色？
她踩着高跟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心里翻涌着一股说不出的憋屈。
其实一开始，司景年把《青芜传》剧本递给她时，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仙侠剧拍起来又累又要吊威亚，哪有现代剧轻松？
她甚至跟经纪人抱怨过 “灵植仙尊的设定太无聊，不如霸总剧吸粉”，
要不是景年哥哥说 “这部剧能冲奖”，她早就推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