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沁立刻松开挽着司景年的手,往前小步凑了凑,姿态得体又带着几分亲昵。
“阿姨,好久没来看您了。”
她抬手将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
“刚才碰到锦年哥哥说要回来,我就跟着他一起来拜访您和爷爷了,贸然前来会不会太打扰。”
傅明姝拉着她的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
“傻孩子,跟阿姨还说什么打扰,你常来阿姨才高兴呢。”
说着从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个小巧的丝绒盒子,递给傅明姝。
“前阵子在国外拍戏,特意给您挑的胸针,上面的蓝宝石跟您上次戴的旗袍特别配,您瞧瞧喜不喜欢。”
她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恰到好处的笑意里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却又不过分亲昵,分寸拿捏得极好。
傅明姝打开盒子,里面的蓝宝石胸针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满意地点点头。
“你这孩子,就是有心。”
傅明姝被哄得眉开眼笑,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看着旁边的司景年还不忘嗔怪一句。
“景年也是,沁沁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厨房多准备些她爱吃的。”
“是我不让说的。”
夏沁立刻接过话头,声音软得像棉花。
“怕打扰阿姨,就想来蹭口饭就行。”
傅明姝此时才像是想起依诺。
转头看向依诺时,目光又落回她怀里的礼盒,淡淡道,“东西给张妈就行。”
依诺点头应着,看着傅明姝亲热地拉着夏沁往里走,司景年紧随其后,三人的背影和谐得像真正的一家人。
依诺刚把礼盒递给迎上来的张妈,就听见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
“哥,沁沁姐,你们可算来了!”
司念薇从沙发上跳起来,径直奔向司景年和夏沁,亲昵地挽住夏沁的胳膊。
“沁沁姐,你上次说的那款香水,我托人在F国买到了,回头给你送去!”
“还是念薇最疼我。”
夏沁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手链。
“新换的手链真好看,是景年哥送的?”
司念薇得意地晃了晃手腕。
“是啊,哥说我考试拿了第一,特意奖励我的。”
她说着,眼角的余光才扫过站在一旁的依诺,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语气也变得敷衍。
“怎么你也来了。”
依诺点点头,没说话。
她知道司念薇从小就跟夏沁亲近,在她心里,夏沁才是她理想中的嫂子。
傅明姝在一旁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沁沁,快来坐,让厨房把刚炖好的燕窝端上来。”
又对司念薇说,“你也别闹,让你哥和沁沁先休息会儿。”
司念薇吐了吐舌头,拉着夏沁在傅明姝身边坐下,三人叽叽喳喳地聊起了最近的时尚发布会,笑声不断。
司景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一份财经报纸翻看,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飘向夏沁那边。
依诺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角落坐下,客厅里的欢声笑语仿佛都与她无关。
她看着眼前这和睦的一幕,只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墙上的古董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依诺的心上,提醒着她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漫长。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饭菜。
司老爷子在管家的搀扶下从楼上走下来,坐在主位上,看到司景年和依诺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来了,快坐。”
老爷子让依诺坐在他旁边。
依诺刚在老爷子左手边坐下,就见司景年带着夏沁自然地走到老爷子右手边的空位,还贴心的替她拉开椅子。
傅明姝和司念薇挨着夏沁坐定,长长的红木餐桌像是划了条无形的楚河汉界,她这边空荡荡的,对面却挤着一团热闹。
“夏家丫头也来了。”
司老爷子呷了口茶,目光落在夏沁身上,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夏沁立刻站起身,微微颔首,姿态得体又带着几分讨好。
“司爷爷,好久没来看您了,听说您最近棋艺又精进了,特意来讨教几招。“
她说着,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个精致的木盒。
“这是我爸收藏的一副云子,说是清朝的老物件,您看看还合用不。”
司老爷子对棋具向来钟爱,闻言接过木盒打开,里面的棋子白如凝脂,黑似墨玉,果然是珍品。
“你爸有心了。”
他淡淡道,把木盒交给了管家。
“夏丫头最近在忙什么?”
司老爷子转向夏沁,语气温和了些。
“刚拍完部电影,准备休息阵子。”
夏沁舀了碗燕窝羹递过去。
“阿姨说您最近睡眠不好,这是我托人从马来西亚带的血燕,您尝尝。”
傅明姝立刻接话:“还是沁沁细心,不像有些人,来了就知道吃。”
话尾的目光刮过依诺的碗里面还盛着老爷子刚才夹的糖醋小排。
依诺握着筷子的指节泛白,那瓶她托朋友从法国带的助眠精油,此刻正躺在张妈收礼物的柜子里,标签上的法语说明,大概没人看得懂。
饭桌上,气氛有些尴尬。
司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口龙井。
“景年最近公司不忙?”
“还好。”
司景年的声音平平,夹菜的手却精准地落在夏沁碗里。
目光没有半分在依诺身上。
依诺也低着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味同嚼蜡。
“景年啊。”
老爷子放下筷子,看着司景年。
“国外的项目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司景年淡淡地说。
“那就好。”
老爷子点点头,话锋一转。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陪陪诺诺。”
司景年的眉头皱了皱,语气冷淡。
“爷爷,公司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和她…...,没必要刻意维持什么。”
依诺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司景年冰冷的眼神,那眼神里的不屑和疏离,让她瞬间清醒。
她默默地低下头,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
司老爷子的脸色沉了下来,重重地拍了下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