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早已围了些探头探脑的人,有其他组的成员,也有路过的杂役,见秋灵的凶狠,都吓了一跳,却又舍不得挪开脚步,眼神里混着好奇与惊惧。
秋灵看都没看那些人,抬脚便踩在了蓝组长摊在地上的胳膊上。“啊”的一声惨叫,蓝组长疼得浑身抽搐,连咒骂都顾不上了。秋灵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寒光闪闪的刃面在蓝组长眼前晃了晃,冰凉的触感擦过他肥腻的脸颊。
“当年在敌军营外等着我死、抢我功劳的那个猎人,是谁?”秋灵的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寒意,“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当年的事,还有多少没说的龌龊?”
蓝组长疼得脸都白了,眼角瞥见门口的人影,喉咙里挤出几声冷笑:“秋灵治……你敢动我?这里是猎人部!守卫马上就来……将你千刀万剐!”他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在地上,“你这种粗鄙武夫,也配查当年的事?不过是条被人摆弄的狗,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千刀万剐?好主意。”秋灵眼神一厉,匕首猛地往下一压,刀刃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啊!”蓝组长惨叫一声,却仍梗着脖子骂,“你个反贼!不得好死!太子不会放过你!我女婿是太子!他会把你凌迟处死!”
秋灵眉头都没皱一下,握着匕首的手突然发力。只听“噗嗤”一声,伴随着蓝组长撕心裂肺的尖叫,他右手的小拇指已经落在了血泊里。
“你!你!”蓝组长看着自己断指处涌出的鲜血,瞳孔骤缩,终于慌了。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气焰瞬间灭了,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别……别动手了!我说!我都说!”
秋灵没有收匕首,刀刃贴在他的脸颊,冷冷道:“说,说的不够清楚,不能让我满意,我接着剁。”
“是……是宫星辰!”蓝组长疼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在打颤,“当年是他说你杀了阿可萨却没上报,这功劳不能浪费……让我帮他瞒下来,事后分我一半好处……”
他喘着粗气,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我一时贪念……就答应了……也是他提议让我安排你去送死,他在军营外,等你死后直接抢功……谁知道你命大……这样都能全身而退.......他害怕你成为他的竞争者,于是疏通关系,准备将你斩杀在望峡谷......”
“后来事发,”蓝组长哭嚎起来,语气里满是不甘,“他宫星辰会打仗,世子看重他!就只收回了军功,降成二级猎人,罚了点钱就完事了!我呢?我被扔进大牢!天天挨打!吃的是猪食!若不是我女婿是太子,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我替他扛了所有罪责,成了主谋,他倒好……安安稳稳当他的猎人!”
秋灵听得心头火起,那股怒火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涌,烧得她眼前发黑。她一脚踹在蓝组长的肚子上,肥硕的身躯像个破麻袋一样滚出去老远,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宫星辰在哪?!”秋灵怒吼出声,声音里的暴戾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在……在赤组!”蓝组长被踹得差点背过气,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冷汗一层又一层,“我出来后……他就调去赤组了……不归我管了……真的……”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金属碰撞的脆响。一群身着铠甲的守卫冲了过来,领头的白朗看到屋里的惨状,脸色骤变,对着秋灵厉声怒吼:“秋灵治!你敢在猎人部行凶!眼里还有没有殿下在?”
秋灵缓缓转过身,手里的匕首还在滴血。她看着冲进来的守卫,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燃尽一切的疯狂与决绝。
蓝组长见守卫和白朗涌进办公室,腰杆瞬间又硬了起来,哪怕断了指、折了骨,侧躺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仍拼尽全力嘶吼:“秋灵治!你个反贼!敢伤我?!白朗!给我拿下他!碎尸万段!还有他那几个小杂种……”
污言秽语还没说完,秋灵突然动了。她像一头蓄势的猎豹,无视周围守卫举起的长矛,猛地一个腾跃,足尖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而后重重落下——正踩在蓝组长侧躺的胸膛上。
“咔嚓——”几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伴随着蓝组长那声撕心裂肺、几乎不似人声的惨叫,他像条离水的鱼般剧烈抽搐了几下,白眼一翻,彻底疼晕了过去。
“放肆!”守卫们齐齐怒吼,长矛的尖端更逼近了几分,“光天化日之下行凶,竟敢无视军规法纪!”
秋灵缓缓抬起脚,鞋底沾着的血污在地面印下一个模糊的脚印。她转过身,目光扫过那些怒目而视的守卫,声音里带着淬了火的嘲讽:“法纪?当初此人与宫星辰勾结,设下埋伏要置我于死地时,你们的法纪在哪?如今我不过是讨还些旧债,你们倒想起法纪了?”
听到“宫星辰”三个字,白朗眼中划过一丝异样,被秋灵清晰的捕捉到。她向前一步,周身翻涌的杀气让前排的守卫竟下意识后退了半寸。“这就是你们的规矩?没身份的人就该死,有身份的人就能随意玩弄人命?所谓的法纪,是维护权贵,剥削平民的一纸空文吧!”
一番话掷地有声,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守卫们脸上的愤怒僵住了,不少人眼神闪烁——秋灵被迫害的经历,多少有些耳闻,此刻被她当众戳破,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办公室外的人群更是炸开了锅,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怪不得秋灵治要反,换作是我也忍不了……”
“蓝组长那德性,谁不知道他手脚不干净?”
“可再怎么说,也不能在办公区动私刑啊……”
“话不是这么说,当年的事若真像他说的……”
白朗脸色铁青,他死死盯着秋灵,沉声道:“秋灵治!休要胡言!猎人部自有法度,是非过错自有殿下定夺,岂容你在此撒野!”
“法度?”秋灵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与愤怒,“当年你们派使者去剑云城,说只要我来猎人部,便还我一个公道。我信了,来了!可结果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宫星辰至今逍遥,这个主谋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组长!”
她猛地指向地上昏迷的蓝组长,声音陡然拔高:“当初黑安亲口说过,此事任凭我处置!现在我不过划了他两刀,踩他几脚,你们就跳出来了?你们的承诺,比放屁还轻!萧文轩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住口!”白朗被这话彻底激怒,额头青筋暴起,“竟敢污蔑殿下!给我拿下!”
守卫们如梦初醒,立刻上前要缚住秋灵。出乎所有人意料,她没有反抗,只是挺直了脊背,任由冰冷的铁链锁住手腕。
“哈哈哈……”一阵癫狂的大笑突然从她喉咙里迸发出来,回荡在走廊里,带着穿透人心的绝望,“猎人部!这藏污纳垢的龌龊地!萧文轩!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哈哈哈哈……”
“闭嘴!”白朗气得浑身发抖,厉声喝道。
两名守卫立刻上前,想用布团堵住秋灵的嘴,却被她狠狠瞪退。她的声音越来越响,像在向整个猎人部控诉:“这里没有公道!只有强权!只有算计!你们一个个……都睁大眼睛看着!看看这光鲜亮丽的牢笼里,藏着多少肮脏的勾当……”
白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见秋灵还在嘶吼,咬牙道:“拖下去!关进地下监狱!没有殿下的命令,不准放他出来!”
众人嘈杂声中,秋灵被守卫押着往外走。她没有回头,嘴里的怒骂与嘲讽却一路不曾停歇,像一把把尖刀,刺向这看似威严的猎人部深处。办公室外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看着她被押向那片终年不见天日的牢狱,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一片沉重的窃窃私语。
另一边,龙灵峰是被窗外的日头晒醒的。他翻了个身,懒洋洋地睁开眼,第一反应便是趿着鞋冲到窗边,扒着窗框往外瞧——家属区的石板路上空空荡荡,哪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啧,真不打算给小爷送早餐了?”他郁闷地低喊一声,伸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昨儿个秋灵那莫名其妙的样子还在脑子里打转,他本以为今早总能见着人,问问清楚,没成想连个人影都没捞着。
他在住处来回踱了好几圈,太阳一点点爬高,屋子里的光线越来越亮,始终不见秋灵敲门。龙灵峰的耐心渐渐磨没了,最后烦躁地踹了一脚椅子腿:“等小爷找着你,看小爷怎么收拾你!”
说罢,他气冲冲地摔门而出,打算去秋灵住处找人。刚走到路口,就撞见个眼熟的小厮,是邱齐身边的助手。那小厮也正急着找他,见了面就慌忙迎上来:“龙、龙猎人!可算找着您了!”
龙灵峰皱眉,烦躁质问:“什么事?”
小厮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地搭配:“是秋猎人……紫组刚给您二位派了新任务,可秋猎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不仅没接任务,还、还把蓝组的组长给打成重伤了!现在人已经被守卫押进牢房了!”
“什么?!”龙灵峰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棍,方才的怒气瞬间被惊恐取代,“你说什么?秋灵治无缘无故为什么伤蓝组长?还被关起来了?”
小厮连连点头,脸色发白:“千真万确!整个办公区都传开了,说秋猎人当场给蓝组长打的头破血流,好像还砍了蓝组长的手指……现在白大人带人押走了,这可怎么得了啊?……”
龙灵峰哪还听得进后面的话,只觉得手脚发软,魂飞魄散。他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秋灵资料,秋灵和蓝组长,还有一条人命债。
“我草!”他低骂一声,也顾不上细问,拔腿就往办公区冲。一路疾跑,撞得几个迎面走来的杂役连连后退,他也没空道歉,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智障,搞什么,抽风啊!
小剧场
秋灵:“我决定开始减肥了,从今天起,我只吃蔬菜和水果!”
龙灵峰:“那太好了,我支持你!对了,你知道猪肉、牛肉、鱼肉算蔬菜还是水果吗?”
秋灵:“算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