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阳县县衙,文艳的父母家人被尽数带到堂前。县太爷面色阴沉如墨,猛地一拍惊堂木,怒声喝道:“文玉言究竟躲在何处?那冒名顶替的女子又是何人?”
文艳的父亲眼中满是绝望,无奈地长叹一声:“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文艳的母亲则悲戚万分,焦急地询问:“我女儿怎么样了?”
县太爷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回应:“不知道,本官因为你家这档子事,已然被革职,今日是最后一次升堂,戴罪收拾这烂摊子,你们莫要为难我。”
文艳的父亲点点头,缓缓道:“当时我们确实不知情,艳儿留书称要去庙里为我那不肖孽子祈福,我们信以为真。可几日后,我们去庙里一看,哪是什么艳儿,分明就是那个孽子。可惜为时已晚,军队早已开拔……”
县太爷追问道:“人如今在哪里?”
文艳父亲回答:“在家里柴房关着,我已将他带回来。”
没过多久,真正的文玉言从文家柴房被逮捕,押上囚车,快马加鞭送往边关。
文家老小依照律法受到相应惩处,一下子赔上一双儿女,还背负罪名,一家人从此陷入绝境。
而这边,县太爷处理完此事,黯然下台,落寞地离开了县衙。负责此事的里正、村长等人也未能幸免,挨了一顿板子后,同样被革职。
整个余阳县因这桩事,掀起不小的波澜,街头巷尾人们对此议论纷纷。福来村云秋两家听闻后,皆陷入恐慌,却还要强打精神,装作若无其事。
紫云城,秋灵和吴四狗依旧矛盾不断,关系僵硬。吴四狗狠不下心对秋灵动手,还满心担忧她的安危,只能以凌厉的眼神瞪着秋灵,仿佛要用这“眼刀”割除她的莽撞。
而秋灵却全然无视他的威慑,成天与刘阳等人勾肩搭背,满口荤话,愈发向那些不正经的男子靠拢,渐渐没了女子该有的模样。
这天中午,一组人在沙地边吃饭。烈日高悬,炽热的阳光毫不留情地倾泻而下,陈雷忍不住抱怨道:“太晒了,老子感觉自己都黑了好几个度。”
刘云澈笑骂道:“边关哪有不晒的地方?赶紧吃饭,一会接着训练。”
众人无奈,只能顶着烈日继续用餐。
就在这时,一支押送队伍缓缓从远处靠近。
刘云澈心生疑惑,喃喃道:“怎么从北门来的?北门连接的可是前线啊!”
众人听闻,纷纷闻声望去。
随着队伍渐渐靠近,众人瞧见一辆囚车。秋灵好奇地看向囚车,随即惊叫道:“慕散?他怎么在囚车里?”
刘云澈看了一眼,恍然道:“难怪是从北门来的。慕中将身处前线战场,自然是从北门而来。”
秋灵满脸狐疑,忙问:“为什么要抓慕中将?”
刘云澈神色凝重,解释道:“因为文玉言是他失察放入军营的。相关各级管事、审查人员都难辞其咎。即便慕散军功卓着,也一样要受罚。此次他能否保住性命都未可知。”
秋灵不敢置信,追问:“为何如此?”
刘云澈严肃地道:“军规明文规定,严禁任何无关女性进入军营。文玉言犯下的绝非小事,她没有好下场,她的家人同样难逃厄运。”
秋灵又问:“那她顶替的那个人呢?会被抓回来继续服役吗?”
刘云澈冷笑一声:“想得美,那可是逃兵。逃兵如何处置,你们路上不是见过了吗?逃兵的家人也会被牵连,若知情不报,同样是死罪。”
秋灵听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她怎么也没想到,此事远未终结,反而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牵扯出更多人,让他们都陷入可怕的厄运之中,一种深深的恐惧开始在她心底蔓延开来。
刘云澈见秋灵一脸惊恐,却误会了她害怕的真正缘由,于是告诫道:“看见了吧!谁沾上文玉言这事儿谁倒霉。你们都给老子安分点,别把情绪表露出来,免得受到牵连。”
秋灵满心忧虑,只能悲戚地点点头。从那以后,她一边闷头拼命训练,一边默默等待案子的最终结果。刘云澈曾告诉她,案子的结果会在全城公开,以此告诫所有军人,让大家明白军规的严肃性。
秋灵在队里依旧是实力最弱的那个,却也是全队最努力的人。然而,尽管她笨鸟先飞,付出诸多努力,却还是落后众人一大截。
刘云澈对此十分无奈,最终还是向秋灵提议道:“小子,要不你调到正规军去吧!先锋队的训练节奏,你着实跟不上。”
秋灵一听,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赶忙哀求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现在挥刀的时候,已经不会摔倒了。”
刘云澈无奈地摇摇头,劝道:“明日就会有审核的人来查看,届时你大概率还是会被淘汰,倒不如你自己主动申请调走。我有个关系甚好的领队朋友在管理正规军,我可以让他收下你……”
秋灵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急忙伸手擦去,继续苦苦哀求道:“再给我一次机会,明天我肯定能合格……”
刘云澈看着秋灵,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当晚,秋灵早早便休息了,她想全力保存体力,以应对明天的审核。吴四狗同样忧心忡忡,他深知秋灵一旦被调走,处境将会变得极为危险。因为他已经弄清楚文艳出事的原因,若秋灵在他身边,他还能拼尽全力守护,可若是秋灵独自面对陌生的队友,那结局恐怕和文艳别无二致,这一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次日,阳光早早地洒在训练的沙地上。审核的人员如期而至。沙地里,众新兵迅速围成一个整齐的圈,圈内,八个审核领队在一名少将的带领下,神情严肃地注视着一切。
队伍在刘云澈那洪亮的军令声中,开始有条不紊地操练起来。刘云澈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目光不时落在秋灵身上,心中满是忧虑。
秋灵此时的状况不容乐观,在队伍中,她明显跟随困难,相较于其他人,实力弱了一大截。她挥刀时,刀砍在沙地上,留下的凹陷明显浅很多,力度远远不及旁人。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目前为止还没有摔倒在地。
然而,这样的表现显然难以达到审核的标准。少将和审核领队们目光锐利,他们的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任何细微的差别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少将一声令下:“停下。”
刘云澈毫不犹豫,立刻让队伍停止操练。
少将目光犀利,如同一把利箭,瞬间锁定在秋灵身上。秋灵只感觉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悲戚之色,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表现依旧难以达到合格标准。
刘云澈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微微弯腰,小声讨好道:“王少将,这孩子确实是弱了点,可他真的很努力,进步已经非常大了,所以我一直没舍得把他调走。您看能不能网开一面,再给这孩子一点时间。”
王少将眉头微皱,直言道:“有拼搏精神固然很好,可惜实力太弱,就是个弱鸡。”
刘云澈听闻,脸上不禁露出惋惜之情。秋灵看到刘云澈的表情,虽然听不见少将说的话,但心中已然猜到几分,眼中的泪花不自觉地闪烁起来,可她又强忍着拼命将泪水压了回去。
王少将突然转过身,看向一个领队,问道:“这个组是不是有个每天训练到被你的巡逻兵赶去睡觉的家伙?”
那个领队点点头,目光也落在秋灵身上,叹道:“就是那个最弱的家伙。唉,努力也没战胜天赋啊!实在可惜了。”
王少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微笑:“他比你们看见的更努力。为了稳住脚跟,他在裤子里绑了沙袋,拖着比别人重的负担,还能坚持操练那么久,着实不错了。我来试试。”
刘云澈听闻,眼睛瞬间瞪大,满脸震惊,猛地看向秋灵的腿,心中忍不住暗骂:“怎么那么不听劝,不要命了吗?想把自己搞残吗?”
王少将却高声下令:“全员集合,围着沙圈排列。”
队伍反应迅速,迅速靠拢,彼此间隔距离仅有50厘米,整齐排列。
王少将紧接着命令道:“保持队形,快步围着沙圈跑30圈。”
众士兵听闻,内心叫苦不迭,但军令如山,无人敢违抗,只得赶紧跑动起来。烈日高悬,晒得沙地滚烫,士兵们的脚步扬起阵阵沙尘。
30圈跑下来,秋灵早已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住滚落,脑袋也阵阵发晕,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然而,她紧咬着牙关,脚下却一步也不肯落下,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坚持着。
王少将看着这一幕,内心虽感满意,却神色不变,继续道:“再来30圈,本将现在是你们的指挥官,都给我随时准备听命。”
此时,杜度金等人都开始体力不支,脚步发虚,刘阳等人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时间早已过了午饭时间,众人滴水未沾,颗粒未进,却一直在高强度操练,身体都有些吃不消了。秋灵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可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停下。
就在这时,刘勇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朝着沙丘坡倒去,如同一颗巨大的石头般栽倒。
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王少将突然一声大吼:“攻击!”
小剧场
吴四狗:你脾气真差,改改吧。
秋灵:你脾气真好,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