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后,秋灵端着碗,神情诚恳地向刘阳问道:“刘阳哥,你有空教教我北话可好?”
刘阳嘴里正嚼着饭菜,赶忙咽下后,先是用北话说了句:“吃饭。”紧接着又用京话解释道:“这句的意思是吃饭。”
秋灵看着刘阳,心中满是无奈,额头上仿佛浮现出几条黑线,但还是认真地默默记住了北话“吃饭”的发音。
饭后,众人在归途中,陈雷面露疑惑,开口问道:“刘领队讲的军规究竟都有哪些呀?”
秋灵一听,赶忙凑上前去,竖起耳朵准备一探究竟。
刘阳表情严肃正经地道:“绝对服从。”说完后,便停下来,不再继续讲述。
秋灵心急如焚,连忙追问道:“还有呢?”
刘阳一脸理所当然地回应:“还有什么?就是要绝对服从上级军令啊!没别的啦!”
秋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嚷道:“你逗我啊!领队噼里啪啦讲了一个多小时,就这四个字啊?”
周围的北方新兵们却齐刷刷地点头,齐声肯定道:“对啊!”
秋灵只觉一阵胸闷气短,回想起当时北方新兵们昏昏欲睡的模样,再瞧瞧此刻他们这理所当然的神情,满心无奈,明白只能自己另想办法去弄清楚军规了。
自由活动没过多久,天色便缓缓暗了下来。白日里被训练折磨得疲惫不堪的众人,陆续回到帐篷准备休息。
经过这整整一天的折腾,大家实在是太过劳累,一碰到床铺,很快就沉沉睡去。帐篷里渐渐安静下来,唯有偶尔传来的轻微鼾声,在这静谧的夜晚里悠悠回荡。
众人皆已酣睡,营地里一片寂静,只有帐篷外的火把偶尔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吴四狗轻手轻脚地缓缓探起身,慢慢向身旁的秋灵靠近。秋灵因腰疼本就睡得不沉,吴四狗这一靠近,她瞬间警觉地睁开双眼,在昏暗的光线中,满脸紧张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吴四狗,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惧意。
吴四狗见秋灵睁开了眼,赶忙压低声音问道:“你身上的伤是吴福根弄的吗?”
秋灵听闻,心中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些。她小心翼翼地侧过头,仔细观察了一圈其他队友。吴四狗也跟着侧头观察,同时耳朵不自觉地向秋灵的唇边凑近,生怕遗漏一丝声音。
秋灵确认无人窥探后,这才小声道:“不是。是我自己弄伤的。”
吴四狗听闻,一脸诧异,轻声追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秋灵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吴福根在路上就两次高声叫嚷着要举报,虽说都被岔开了话题,但他真正想举报什么,我们心里都明白。我早有防备,在胸前用了些障眼法遮掩,但不能被人长时间盯着细看,不然就会露馅。所以我故意弄伤自己,在起身前,还在铁片上蹭了蹭,让伤口再次出血。我身上有多处伤口,自然能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大家匆匆看一眼,也就没识破我的伪装。吴福根不依不饶,我便故意误导众人,让他们以为是他打伤了我。”
吴四狗回想起第二次吴福根说要举报时,秋灵那看似傻乎乎的模样,没想到她竟给吴福根设了这么一个局。他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嘴角微微上扬。只是帐篷里没有火把照明,仅借着外面火把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只能隐约看见彼此的轮廓,秋灵自然看不清他的表情。
秋灵继续小声且带着一丝哀求道:“吴大哥,求求你不要举报我。只要你不举报我,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吴四狗静静地凝视了秋灵片刻,没有说话,默默躺下继续休息。
秋灵一脸疑惑地望去,见他已经闭上眼睛,自己也只好闭眼休息。
此刻的吴四狗,脑海中又浮现出白日里在茅厕的那一幕,顿时感觉全身燥热起来。他拼命克制自己,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直到秋灵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他才渐渐平复,缓缓进入梦乡。帐篷里再次恢复了宁静,仿佛刚刚的密谈从未发生过。
吴四狗缓缓陷入梦乡,梦境如同一幅质朴而美好的田园画卷在他脑海中徐徐展开。他梦见自己站在自家那虽略显简陋却收拾得整洁干净的小院里,身上穿着一件浆洗得微微发白红色粗布喜袍,虽无奢华之感,却透着浓浓的喜庆之意。头上扎着的红布带,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身旁的秋灵,同样身着一身红色粗布嫁衣,没有凤冠霞帔的华丽,只是头上别着几朵刚刚从田间采摘的野花,为她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清新美丽。红盖头下,她脸颊绯红,羞涩地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揪着衣角。
两人在小院里,举行了一场简单而温馨的成婚仪式。前来道贺的邻里乡亲们站满了整个小院,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纷纷送上美好的祝福。没有奢华的布置,没有繁琐的礼节,却处处弥漫着温馨与质朴的气息。
仪式结束后,夜幕降临,两人携手走进那间不大却充满温暖的婚房。昏黄的油灯轻轻摇曳,映照着他们相依的身影。吴四狗深情地看着秋灵,眼中满是爱意与温柔,他轻轻握住秋灵的手,低声诉说着对未来生活的期许。秋灵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
时光在梦境中悄然流转,吴四狗看到自己和秋灵在田间辛勤劳作。春日里,他们一同在田地里播下希望的种子,微风拂过,送来泥土的芬芳;夏日时,两人顶着炎炎烈日为庄稼除草施肥,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到了秋天,金黄的麦浪随风翻滚,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画面一转,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出现在他们身边。小女孩天真烂漫,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她骑在吴四狗的脖子上,手里紧紧抓着一把野花,嘴里不停地喊着:“爹爹,快跑,快跑!”吴四狗一边稳稳地扶着女儿,一边伸手拉住秋灵的手,一家人沿着乡间小路缓缓前行。路边的野花肆意绽放,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田园美景。
然而,就在他沉醉在这甜蜜的梦境之时,一声尖锐的锣响突然传来。吴四狗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身体瞬间紧绷,双眼惊恐地圆睁。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猛地坐起身来。
刚刚那充满温暖与希望的梦境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他坐在床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
刘云澈的脸冷不丁地在吴四狗眼前迅速放大,那突然凑近的脸庞吓得吴四狗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紧接着条件反射般迅速抬起一只手挡住脑袋,仿佛这样就能抵御未知的危险。
刘云澈见状,气得暴跳如雷,扯着嗓子大声咆哮道:“老子叫你起床了,你就这么干坐着一动不动,魂儿丢哪儿去了?”
这如雷般的吼声,终于让吴四狗彻底清醒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军营,而且已经到了起床的时间,那美好的梦境终究只是一场虚幻。
吴四狗急忙慌慌张张地起身,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自己。此刻,他的心里慌乱极了,眼睛更是不敢往秋灵那边瞟去。
可不是嘛,秋灵也还没整理好自己。她因为腰疼,只能艰难地扶着腰,一点一点地做着准备。好在刘云澈看到她行动不便,但在努力准备着,倒也没说她什么。而吴四狗呢,刚刚麻利地爬起来坐着,却像丢了魂似的呆坐在那儿,这才引得刘云澈凑了上去。
秋灵艰难地整理好床铺,伸手去拿床边的装备。
刘云澈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奈地提醒道:“不用拿了,再闪到腰,你想半身不遂啊!等腰好了再说。”
秋灵听到“半身不遂”这几个字,乖巧地点了点头,放下了拿装备的念头,走进了集合队伍。
吴四狗进入队伍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前面的秋灵身上。由于秋灵身形偏胖,再加上她扶着腰走路的姿势,吴四狗的脑海中竟莫名浮现出一种奇怪的联想——孕妇挺着大肚子,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腰走路。想到这儿,吴四狗忍不住又微微勾了勾唇。
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道:“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等回了故乡,我就去你家提亲。”做好决定的吴四狗,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慌乱之感也渐渐消散。
刘云澈领着众人在营地里行进了一会儿,脚步突然停住,猛地回头看向秋灵,关切地问道:“云灵海,你要不要先去换了药,再赶过来?”
秋灵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一会我又找不到你们了。晚上回来后,有一个多小时空闲时间,我那时再去。”
刘云澈随意地挥了挥手,操着北话道:“那随你。他娘的,没见过在自家军营迷路的兵。”说完,便又继续大步流星地带着队伍向前走去。
秋灵虽然听不懂刘云澈后面说的话,但前面三个字,她估摸大概是类似于“随你便”之类的意思。
小剧场
秋灵瞪大眼睛:“他是男主角?不该给个帅气小哥哥吗?这也太普通了吧!”
作者鄙视地瞪过去:“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