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副将神色凝重,缓缓道:“妾室在家族中的地位等同于奴婢,妾室所生的儿子是庶子,若有本事或许能闯出一番名堂,没本事就只能成为嫡子的跟班。至于妾室所生的女儿,同样被视为奴婢。嫡女若看得上,或许能成为陪嫁丫鬟,要是看不上,那就只能做一辈子奴婢,甚至可能被随意许配给家中家丁为妻。”
秋灵听闻此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女孩提及吃饭都不能上桌的情景,心中一阵刺痛,焦急地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吕副将无奈地摇了摇头:“妾生的女儿,即便招了上门女婿,按规矩也无法继承家业啊!”
秋灵思索片刻,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急切道:“遗嘱啊!只要我们表明女孩的父亲临终前将财产留给女孩当作嫁妆,并且是女孩将其捐赠给军部,这样不就行了?”
吕副将皱眉反驳:“可遗嘱在哪里?证人又在哪里?而且你是不是糊涂了,楚家现在坚称东西是家族,并非个人财产。”
秋灵自信满满:“不对,闺女说东西是她父亲私人购买的,没有动用家族一分钱。我知道证据在哪里。”
吕副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当真?”
秋灵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已经知道如何证明这批物资只属于我闺女父亲私人所有。我可以告知军部,但军部得为闺女办两件事。”
吕副将警惕地看着她,面色不善:“你想干什么?”
秋灵认真地道:“不是我想干什么。闺女的父亲捐赠这批物资,本意是希望军部出面,斩断他们一家与楚家的关系,从而自立门户。如今商人已逝,军部理应为他的女儿把户口单独拿出来,让她终生不受楚家管束。”
吕副将追问道:“就这样?”
秋灵接着道:“再给闺女一份捐赠物资荣誉证,这样将来她有荣誉在身,好寻个好婆家。证书上要注明只属于楚静姝一人。”
吕副将又问:“还有呢?”
秋灵干脆地回答:“没了。”
吕副将有些意外:“就这些?真没别的了?”
秋灵神色庄重:“没了,逝者已逝,请尊重他们的遗愿。”
吕副将点头:“如果只是这些要求,军部应该会答应。证据在哪里,告诉我,我传给军部。”说着提笔准备写。
秋灵却突然严肃起来:“不对,军部还要保证善待楚静姝。她此刻被吓坏了,暂时就留在我身边。将来女孩有了好去处,军队要安全护送她前往。如果我不幸战死,女孩又没有其他去处,军队要照顾她,给她找一个正常的好人家接收。倘若军队将她变为军妓,楚家夫妻和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吕副将气得“啪”的一声丢下笔杆:“老子就知道,你就不是个省心的主。”
秋灵头颅一仰,毫不示弱:“不帮我完成这些,那我就不告诉你们证据所在。等楚家人继续纠缠军部,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吕副将被气得够呛,好半天才缓过劲来。见秋灵既不离开,也不说话,就像个负气的孩子一样站在那里,无奈地劝道:“大将军啊!军部也有军部的难处,每天都在打仗,哪有时间时刻照看一个孩子啊。”
秋灵冷哼一声:“哼,你们跟楚家人都一样,只想着要人家女孩父亲留下的遗产,却又不愿赡养遗孤,都不是什么好人。”说罢,直接负气转身离去。
吕副将赶忙伸手拉住她:“大将军,咱们好好商量一下嘛!你看这样行不行,军部给楚静姝选个好婆家,这样她余生也就无忧了,你看行不行?”
秋灵果断拒绝:“不行,你们这是要把她变成世兵的妻子,终生受军部掌控。那不是才出狼窝,又入牢狱吗?”
吕副将无奈地解释:“但是军部真的没办法照顾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女孩。这可不是只管她吃喝那么简单的事啊!”
秋灵试探着问道:“军部管不了,猎人部能管吗?如果他们能管,我就告诉他们证据。”
吕副将愣住了,思索片刻后道:“不知道。”
秋灵急切地道:“那你写信问问,如果他们答应了,我立刻告知证据,并且以后再来考核,我一定认真完成,绝不再耍赖。”
吕副将思索片刻,考虑到萧世子对秋灵的纵容态度,觉得问一下也无妨。于是便按照秋灵的意思,写信给了猎人部。
看着信鹰展翅飞走,秋灵焦急地问:“什么时候能有回信?”她实在担心军部先一步找到证据,自己就无法再为女儿争取未来。
吕副将也忧心忡忡,担心楚家人提前销毁证据,军部就会继续被楚家人纠缠不清,无奈地道:“殿下对你很上心,应该会很快。”
两人就这样一直盯着天空,像两个傻子一样,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猎人部,萧世子看着密信,神色从容淡定。
一旁的白衣人忍不住抱怨道:“这个秋灵治管的事是不是太多了?”
萧世子微微一笑:“有求于我们,才能更好地被我们掌控。”说罢,提笔迅速写了回信。
剑云城,吕副将揉着发酸的脖子,抱怨道:“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陪你盯着这空无一物的天空看这么久?”
秋灵无视他的抱怨,继续看着天空,问道:“信鹰怎么还不回来?都过去好久了。”
吕副将不耐烦地骂道:“你都问了几百次了,有完没完?”
就在这时,刘副将一脸惊讶地走来,质问道:“大将军,这就是你让我帮忙干活,自己要忙着的大事?你俩这是在约会吧?”
吕副将急忙反驳:“放屁,我有正事。”
秋灵也没好气地骂道:“扯淡,哪有人约会在大路上盯着天空看的?”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一声鹰啼。秋灵兴奋地大喊:“来了,快下来。”一边喊,还一边激动地向信鹰招手,活脱脱智商不在线的模样。
吕副将无奈地叹了口气,取出哨子一吹。信鹰立刻朝着他飞了过来。
等信鹰刚刚停下,秋灵出手如电,又快又准地一把抓住雄鹰,另一只手瞬间夺走密信。连信鹰都没来得及反应。
吕副将惊呼:“你还没喂鹰呢,把它惊飞了怎么办?”
秋灵直接把信鹰塞到他怀里:“你喂这东西,我看信。”
吕副将慌忙抱住信鹰,大声喊道:“不能在外面看,你不要命了?”
秋灵瞟了一眼看傻眼的刘副将,紧紧握着密信,拔腿就跑:“我去你屋里看。”
吕副将抱着信鹰赶紧追:“不对,这信是给我的,不是给你的。”
刘副将看着两人匆忙的背影,笑着调侃道:“这下对了,跑去房间约会了。”
秋灵根本没多想为什么往吕副将房间跑,只是因为那里近,她一心只想赶紧看到信的内容。
秋灵打开密信,只见上面写着:可以,本世子答应你。本世子会派人取回此女的户籍。如果你遭遇不测,本世子收她做养女,将来在朝中为她寻同身份婆家。你看世子养女的身份,可够?
秋灵大喜过望:“够,太够了。”说完,立刻抓起吕副将的笔墨纸砚开始回信。吕副将见状,只能无奈地赶紧去喂鹰,哄鹰。
秋灵的信送到猎人部后,猎人部立刻将消息转达给了军部。军部得知后,立刻让衙门迅速掌握了证人与证据。当这批物资原本的拥有者被带到衙门,他肯定地道:“我收到的货款全部来自楚兄本人,并非楚家家族。我也听他说过,购买这批物资是为了捐赠给军队,并非卖给军部。”
军部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为首的李大帅接见了楚家人,高昂地喝道:“居然敢坑蒙拐骗到军部头上来了?当我们的长枪是吃素的不成?拿下。”
士兵们一拥而上,瞬间将楚家人全部拿下,每人打了二十军棍后,丢了出去。
楚家人面对训练有素的士兵,耍赖再也没用,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了。
而秋灵这边,写完信后便回到住处,郑重其事地对孩子们宣布:“梵儿、烁儿,从今以后,楚静姝就是这个家的一员了,你们都要好好保护她。”
莫梵看了看眼睛依旧红红的女孩,点了点头:“好,我会一直保护好妹妹。”
莫烁却有些委屈:“为什么?之前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秋灵轻轻搂住他,温柔地哄道:“烁儿,静姝无处可去,身为男子汉,难道不应该保护她吗?”
莫烁扁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忍不住滚落下来。
秋灵轻轻为他擦去眼泪:“烁儿,静姝来到这个家,是多了一个姐姐来爱护你,并不是来和你抢父亲的爱。爹每天都很忙,没时间陪伴你,姐姐可以陪你啊。静姝向来安静乖巧,从来没有和你争过什么。她有做姐姐的忍让,你怎么能没有做男子汉的担当呢?”
最终,莫烁在秋灵怀里委屈地哭了许久,但始终懂事的没有喊出一句要送走女孩的话。莫梵则一言不发。楚静姝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在秋灵的坚持下,楚静姝终于留了下来。
小剧场
莫梵一脸期待地对秋灵道:“爹,我请你喝猫屎咖啡吧!”
秋灵皱着眉头,嫌弃道:“恶心死了。”
莫梵赶忙解释:“爹,你这就土了。猫屎咖啡,浓稠香醇,土腥味浓郁,稠度接近糖浆,还会散发出特殊的香气。饮用后,口腔中会留下淡雅的薄荷凉爽感,而且‘入口回甘’,不仅顺口,即便入喉一段时间,嘴里仍会有焦糖、巧克力的香气。这可是深受上流人士追捧的呢。”
秋灵想了想,道:“算了,还是我请你喝熊猫茶吧!”
莫梵惊讶地看着秋灵:“爹,熊猫可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你用它做茶,这不是找死吗?”
秋灵白了他一眼:“傻逼,熊猫茶是用熊猫粪便种的茶树产的茶叶。”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说道:“长知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