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副将的脸此刻黑得如同锅底,秋灵狮子大开口,既要人马又要物资,提出的数目一个比一个夸张,且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两人争执得面红耳赤,吵得口干舌燥,却谁也无法说服谁。
秋灵终于忍无可忍,骂道:“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这些东西又不是让你出,你写封信上报不就行了。”
吕副将也回骂道:“你这般毫无节制地索要,我写上去不是找骂吗?”
秋灵毫不退让,强硬地道:“那我来写。你只管传递。”
吕副将反驳道:“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秋灵强势回应:“你的职责是汇报,不是做主。你给我一边去,我来写。”说着便伸手去抓用来传递信件的鹰。
吕副将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惊叫道:“别给我弄飞了。”他慌张地扑向秋灵,试图阻拦,结果却扑了个空,鹰已然被秋灵稳稳提在手中。
秋灵阴恻恻地威胁道:“写不写,再不写我就放它回归大自然。”
吕副将气的指着秋灵:“你……你……我……”
秋灵又将鹰举高了几分。
吕副将赶忙慌张大喊:“我写,我写。祖宗别放。”
秋灵指着笔墨,催促道:“快点,我耐心有限。”
吕副将看着鹰,无奈之下只能认命地提笔书写。秋灵站在他身后,口述道:“弓箭手一万。”
吕副将瞬间炸毛:“刚刚不是说好五千,怎么又变了。”
秋灵并不吭声,只是直接举了举手里的鹰。
吕副将无奈投降,只能继续书写。
过了许久,满满写了一大张纸。秋灵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将鹰送回到吕副将手边。
吕副将急忙紧紧抱住鹰,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把纸丢进火里,嘴里还不客气地骂道:“做你的春秋大梦,我一个字都不会给你写。”
秋灵却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这眼神看得吕副将心里直发毛,不自觉连连后退。突然,秋灵猛地伸手直接抓住吕副将的一只胳膊,轻轻一用力,关节便错位了。
吕副将疼得正要大声惨叫,秋灵眼疾手快,迅速将砚台塞进他嘴里。吕副将顿时一阵剧烈干咳,等他好不容易反应过来,鹰再次落到了秋灵手中。
秋灵嬉笑着道:“吕副将的胳膊伤了,要不本将替你写吧!”
也不等对方回应,秋灵直接拿起纸笔便开始书写。没过多久,一份密报便写好了。当她将密报递到吕副将跟前时,吕副将眼中闪过一丝奇怪,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吕副将疑惑地问道:“你这般要支援,打算怎么打仗?”
秋灵自信满满地回答:“我自有我的打算。”她晃了晃手中的信纸,问道,“能传出去吗?”
吕副将无奈回道:“能,不过能不能要到你所要求的东西,可就不敢保证了。”
秋灵笑道:“一定能。”说着,趁吕副将不注意,一抬手,精准地将吕副将错位的关节接了回去。
吕副将刚痛呼出声,便瞬间感觉疼痛消失了,气得他真想动手打人,可又深知自己打不过秋灵。
之后两人又交谈了几句,这次倒是没再争吵,气氛竟出奇地和谐。谈完,秋灵心情愉悦的离开。
而吕副将则因为被秋灵这般折腾到天明,手臂还被卸了又重装,心情糟糕透顶,精神也极为萎靡,所以阴沉着脸,倒头便睡。
两人都没察觉到,靖景关的监军在暗处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秋灵离开靖景关后,又在两关之间来回走了几圈,好似在盘算什么坏主意。直到天色大亮,秋灵大步来到剑梦关城门口,高声喊道:“楼上的听着,我是大将秋灵治,快开城门,放我进去。”
城墙上一名副将和一名中将对视一眼,中将开口道:“请出示你的身份证明。”
秋灵立刻掏出自己的腰牌以及传令书。楼上随即放下来一个用绳子牵着的篮子。秋灵心领神会,将东西都放进篮子里。
中将仔细查看一番后,又问道:“你是哪里人?”
秋灵操着一口流利的东方话答道:“盛乾国南州郡余阳县陈家镇福来村四十六号农夫。”
中将听后,对身边的小兵吩咐道:“去请大将军到城下会面。”小兵立刻领命而去。
中将又对秋灵喊道:“稍等片刻。”说罢,便往城下走去。
秋灵暗自撇嘴,还好昨天没选择来这边借宿,这个监军一板一眼的,估计更没机会。
过了好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刚刚那名中将身边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身着一身大将盔甲。他满脸笑容,拱手道:“秋大将军,幸会幸会。”
秋灵赶忙还礼道:“幸会幸会,敢问尊姓大名。”
大将军性格开朗,笑着道:“好说好说,鄙人黄仁忠。”
秋灵拱手道:“黄兄,小弟这厢还礼了。不与黄兄绕圈子,我是军部派来收复景剑关的大将。我来此处,是想看看你这里和景剑关的连接处,琢磨琢磨战术。”
黄仁忠为人随和,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大步在前面带路,介绍道:“这边请,只有到城楼上才能看见。”
秋灵赶紧跟上,客气道:“多谢黄兄。”
黄仁忠随和道:“客气啥!话说秋老弟,你带的兵呢?我怎么没发现附近有驻军?”
秋灵解释道:“没有在外驻扎。我找韩大将军借宿,全军都在靖景关住着。”
黄仁忠恍然大悟:“哦,也对,住外面的话,容易吸引敌军。”说到这里,他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疑惑道:“不对啊!靖景关能住下多少兵?秋老弟,你可别逗我。”
秋灵连忙道:“没逗你,我们是先锋队伍,人数相对少些,后面还有大军呢。”
黄仁忠点头道:“这还差不多。想要收回景剑关,只怕少了三十万士兵的血肉堆积,难有一丝胜算。”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城墙上,黄仁忠指着一旁介绍道:“这就是两关的连接处,下方是尖锐的岩石层,上方是滑沙,绵延九十多米,寸步难行。”
秋灵看了看,不以为然道:“不至于吧!看起来没那么陡峭,如果一两个人,应该可以行进。”说着便做出要爬上去试试的架势。
黄仁忠急忙拉住她,劝道:“不可,秋老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真的无法通行。你稍等,我演示给你看。”
说着,他找来一个带爪子的工具,后方连着长铁链。他甩了甩,将爪子抛出去,爪子挂到四米外的地方。然而,却好似什么都没抓住,只抓落大片黄沙。黄仁忠解释道:“这滑沙根本没法用力,除非是有翅膀的动物,其他一概无法通过,连猫都不行。”
秋灵又问:“清理了上面的黄沙,走岩石层呢?”
黄仁忠无奈道:“嗨!不行,你瞧。”他徒手扒开靠在城墙上的峭壁黄沙,露出里面如密密麻麻尖刺一般的岩石,解释道:“这玩意又多又密,还异常锋利。能把人扎成串。”
秋灵伸手摸了摸,确实如此。她又问道:“全是这样的吗?”
黄仁忠解释道:“没有这尖刺的地方,人工种了铁钉。”
秋灵疑惑道:“为啥呀?”
黄仁忠解释道:“这地方修筑城墙代价太高,不如依靠这天险划算。能从这里通过的玩意,也能直接上城墙。”
秋灵无奈叹气:“我还想着,能不能从你这里溜过去呢!”
黄仁忠笑道:“你要是只鸟,那就可以,其他一概白费力气。”
秋灵揉了揉太阳穴,问道:“你有城关建筑图吗?”
黄仁忠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你不会是想挖地道进去吧?”
秋灵反问道:“不可以吗?”
黄仁忠连连摇头:“不可能。我和景剑关城下都是岩石层。你要是把岩石都挖穿了,不惊动他们根本不可能。靖景关那边你更不能挖,他们中间是流沙地,有岩石层保护,靖景关才安然无事。你要是挖穿了,靖景关可就毁了。”
秋灵忍不住爆粗口:“我去,计划泡汤。那岂不是说只能挖景剑关城下咯!”
黄仁忠无奈道:“那边巡逻很严,根本挖不了。”
秋灵无奈扶额。
黄仁忠接着道:“当时我收到景剑关遭袭的消息,派去五千人支援,只有不足百人逃回来复命。”
秋灵急忙问道:“你这里有逃回来的支援兵?他们怎么说?”
黄仁忠道:“逃回来的都是负责外哨的士兵,没有深入战场,见到的情况并不多。我把他们叫来,你亲自问问吧!”
秋灵点头。
过了一会儿,秋灵和黄仁忠并排坐在大厅上首。下方有十来个士兵整齐站立。一名领队士兵行礼道:“我等是负责传令、放哨的士兵,没有参与战斗,只是远远看见了整个过程。”
黄仁忠和善道:“没事,把你们知道的情况给秋大将军说一下。”
领队士兵点头,继续道:“我军赶去支援的时候,敌军大概有一万来人。已经有一部分进入了城中,正在城里厮杀。两位少将留下我们,领着剩下的人冲进城里。靖景关的援兵也全部进城拼杀。没想到,战斗进行到一半,竟然又杀出一万敌军,城里的己方人马早就损失惨重,哪里还抵挡得住。我们本分出一部分人回城报告情况。谁知道,求援的队伍大概都还没跑到城门,竟然又来了二万敌军。我们一看,这么多敌军,就算我们三个关的全部将士加起来也打不过啊!于是我们就往回跑。一路上还被追杀,死了不少兄弟。”
一个小兵眼睛泛红,哽咽道:“是岳领队带人断后,我们才得以逃回来。岳领队他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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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灵问道:“为什么流浪汉、乞丐等人群中没有年轻女子啊?”
吕副将神色凝重地回答:“人性。街上你看不见她们,那些偏僻的地窖才是她们遭受折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