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将神色满是积极热忱,听闻传报,即刻朗声道:“请他们进来。”话语未落,人已赶忙起身,快步迎上前去。
秋灵与张大将军的步伐明显迟缓几分,二人面色不佳,眼神交汇间仿佛在暗自苦恼:“此番不知轮到我俩谁要去当孙子了。”
未过多时,传令兵踏入大厅,声音洪亮地高呼:“剑云城大将秋灵治何在?”
王大将军听闻,脸上瞬间浮现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
而秋灵则面色铁青,单膝缓缓跪地,声音难掩无奈道:“末将在。”
传令兵目光在秋灵身上稍作停留,随即便展开文书,念道:“今有景剑关……”
秋灵静静听完,随即眉头微皱,问道:“景剑关距此地路途几何?”
传令兵答:“快马加鞭,需三日行程。”
秋灵拱手作揖,言辞恳切地请求道:“能否与余中帅通融一番?我幼子尚在剑云城,实难离此太久。不知可否调遣其他城关将军前往?”
传令兵神色严肃,语气坚定:“不能。调你前往乃是总部严令,无人敢违。再者,我等乃秦大帅所遣传令兵,跟余中帅商量不了。你行军打仗,若心系家眷,大可一并带去。”
秋灵听闻,呆立当场,神情满是错愕。
张大将军亦是一脸诧异。王守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众人心中都在问:传令兵传达的可是上级军令,岂有商量余地?然而秋大将军竟敢开口求情,非但未受惩处,传令兵还和气地为其解释,这般待遇实在太过特殊!
传令兵继续道:“人手调配,你可自行定夺。但需给剑云城留下足够守卫,两员大将不可带去,其余皆由你做主。”
秋灵陷入了犹豫之中。
传令兵见状,催促道:“秋大将军,接令吧!我等还需回去复命。”
秋灵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末将接令。”而后双手接过调令。
传令兵微微拱手,便转身离去。
秋灵缓缓打开调令,目光扫过,脸色愈发阴沉,随后大步离去,甚至未与众将招呼一声。
她刚一离开,刘副将便满脸疑惑地问道:“为何是秦大帅下令?我们的直属上司不是余中帅吗?”
朱副将接口道:“余中帅之上,便是秦大帅。此等调令,余中帅亦不敢违抗。”
刘副将惊叹道:“我天,秋大将军这背景怎么越看越深?”
张大将军苦笑一声,道:“我此前在前方支援时,听闻一事。前来支援的五位猎人,其中一人好似吃了秋大将军的亏,被萧世子重罚了一番。听说此人听闻剑云城来援时,竟面露惧色。得知我不姓秋,竟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我当时就在想,秋大将军究竟有何能耐,能让一名高高在上的猎人闻风丧胆?”众将听闻,皆面露惊悚之色。
众将皆未留意,吕副将已悄然跟着秋灵离去。
秋灵没走出多远,便被吕副将的一群亲兵拦住去路。秋灵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副随时准备干架的模样。吕副将从她身后匆匆追来,再次将密信递到她面前。
秋灵怒气冲冲地喊道:“说了我不接,我不干了!”
吕副将目光意味深长,缓缓道:“你已然接了,你手里不正拿着吗?”
秋灵将抓在手中的传令信拿到眼前,满脸疑惑地看了看。
吕副将在一旁解释道:“任务相同,一并完成便是。你若接了密信,还能多调些人手。”
秋灵半信半疑地接过密信,打开一看,果真是同一个任务。命令下方备注着: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秋灵顿时无语,一手握着密信,一手拿着调令,气呼呼地转身便走。
吕副将见此,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低声自语道:“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猎人部,白衣人满脸疑惑地问道:“殿下,此任务军部安排即可,为何殿下要将其算作秋灵治的考核?”
萧世子神色平静,缓缓道:“奇峰城一战,我军损失惨重,军部如今抽调不出多少人手收服景剑关。我有意让秋灵治前去一试,看看他究竟有何奇招。”
白衣人仍有不解:“即便如此,也无需将其算为考核吧?”
萧世子轻笑一声道:“给他个理由,好让他继续开口向我要人要物。如今军部已然力不从心。”
白衣人恍然大悟,赞叹道:“一步步让他不得不求着继续考核,妙啊!”
萧世子微微颔首,轻笑不语。
剑云城内,秋灵回到住处。莫梵见秋灵脸色不佳,关切地问道:“爹,发生了何事?”
秋灵将调令与密信递给莫梵,无奈道:“调我外出作战。”
莫梵听闻,面露担忧之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隔间。
秋灵见状,安慰道:“他们准许我携带家眷一同出发,你们随我一起走便是。”
莫梵一听,心中稍安,接过调令仔细查看。
秋灵在一旁道:“梵儿,帮我挑选一下人手,需一万人。”
莫梵点头应道:“好。”
莫梵看完命令,又找出军事地图,仔细分析起来,为秋灵精心挑选合适的人马。
过了一会,秋灵眼珠一转,对莫梵道:“我去给吕副将找点事做,一会便回。”言罢,便匆匆跑了出去。
莫梵听闻,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秋灵再次在夜半三更时分,来到吕副将住处。
吕副将满心气恼,质问道:“你又要作甚?”
秋灵直言道:“跟我跑一趟景剑关吧!”
吕副将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我身为城里监军,监守的是剑云城,岂能擅离?”
秋灵直接将密信塞到他手中,大声吼道:“我不干了!”
吕副将严肃道:“你已然接了军令。”
秋灵威胁道:“我给秦大帅回信,就说我调不到人,无法出战,让他找你谈。”
吕副将气得暴跳如雷:“你这简直是无理取闹,秦大帅定会军法处置你!”
秋灵无赖道:“正好,早死早投胎。我顺便给萧世子托个梦,告诉他,你不帮我,所以我被斩了。”
吕副将气得脸都黑了。
秋灵继续道:“萧世子不是说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吗?第一个人就拒绝我,这仗还怎么打?你若不跟我走,我需要东西、人员补充,难道又跑回来找你写信向猎人部要?一来一回六天,黄花菜都凉了,还打个屁。不去了!”
吕副将无奈道:“你可以带着信鹰一同前往。”
秋灵胡搅蛮缠道:“我家儿子会把它当宠物玩,玩死了怎么办?信鹰要是啄我眼珠子咋办?”
吕副将气道:“信鹰何时啄过人眼珠子了?尽胡说八道。你家小孩,你就不会管教管教!”
秋灵将密信拍在桌子上,耍横道:“我儿子淘气,我管不了。信鹰太麻烦,我不想喂。”
吕副将怒喝道:“秋灵治,你这是故意找茬!”
秋灵挑衅道:“你又打不过我,找你麻烦你又能怎样?还想跟上次一样偷袭?可最后你也输不是吗?”
吕副将气得脸色铁青……
两人在屋内吵吵嚷嚷了一个多小时,巡逻的将士们皆一脸好奇。就连路过的刘副将也不禁疑惑道:“难道他俩真有那种关系?”
最后,秋灵神清气爽地从吕副将房间走出,丢下一句:“你若不想去,那就问世子殿下怎么办呗?你不是最爱告状吗?”
吕副将气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目光凶狠地盯着秋灵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无赖!”
秋灵全然不顾,高高兴兴地回去睡觉了。
吕副将打又打不过,骂又不管用,最后只能写信向上面告秋灵一状。
猎人部,白衣人满脸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剑云城监军不是一直对秋灵治赞誉有加吗?怎的突然说起坏话了?”
黑衣人回报道:“训练营使者汇报,称两人关系有些不正常。”
白衣人诧异道:“哦?难道是情侣吵架了?不对啊!那个秋灵治不是……”
黑衣人接口道:“监军有。”
萧文轩听闻,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白衣人问道:“殿下,此事该如何处置?”
萧文轩思索片刻,道:“让监军跟着他一同前去,再派一人暗中前往城中,查清二人究竟是何关系。”
白衣人领命而去。
剑云城,吕副将收到回信,整个人都愣住了。信中写道:“你与秋灵治同去,我会派人替你监督好剑云城。”
次日,秋灵正手持莫梵所给名单,在校场点兵,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出征的各项事宜。忽听一声怒吼传来:“你个混球,竟敢指使老子办事了?”
秋灵回头,只见余中帅怒气冲冲地叉着腰,正怒视着自己。身旁还站着黑着脸的吕副将。
秋灵心中暗骂:“该死的吕副将,竟然把余中帅搬来压我!”赶忙赔笑道:“余中帅这是说的哪里话?小子哪敢啊!”
余中帅手指着秋灵,大声呵斥道:“你不敢?那老子怎会被上头派来此处办公?”
秋灵擦了擦冷汗,试探道:“老余,你这是被革职查办了啊?”
余中帅一听,如同被点燃的炮仗,瞬间暴跳如雷,挥舞着拳头朝着秋灵直扑而来。只见他右拳高高扬起,全身之力凝聚于拳上,如同一发炮弹般朝着秋灵的面门轰去,那气势汹汹的架势,仿佛要将秋灵一拳砸得粉碎。
秋灵神色镇定自若,迎着余中帅冲了上去。就在余中帅的拳头即将触及她脸颊的千钧一发之际,秋灵猛地侧身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凌厉一击。与此同时,她的右臂如闪电般迅速抬起,右拳疾出,目标正是余中帅的胸口。
这一拳看似平淡无奇,实则蕴含着千钧之力。余中帅察觉到危险,想要回防,却为时已晚。秋灵的拳头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胸口,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宛如敲响了一口破旧的大钟。
余中帅只感觉胸口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位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胸口蔓延开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双脚离地,在沙地上滑行了数丈之远,最终“砰”的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沙尘。
他躺在地上,双眼圆睁,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
小剧场
余中帅怒吼道:“老子怎么就输了?”
秋灵淡然道:“天下战斗,唯有冷静之人,方能看清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