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的夜色被万千火炬点亮,皇家画舫如同移动的宫殿在河面滑行。林小山扒着船舷,看着两岸跪拜的民众,忍不住咂舌:“这排场,比长安的上元灯会还夸张。”
程真一斧头削开椰壳:“安静,学着点。这可是顶级外交现场。”
恺撒没有穿戎装,而是一身纯白托加袍,金桂冠在火光中闪耀。但他手指无意识敲击酒杯的节奏,暴露了这仍是场精心计算的表演——每三下轻叩,岸上就有新的焰火升空。
克利奥帕特拉更绝。她披着用金线绣满象形文字的薄纱,发间的圣甲虫胸针会随她转头变换颜色。当她把酒杯递向恺撒时,袖中滑落的不是花瓣,而是一卷微型莎草纸——上面画着新的港口设计图。
“绝了,”牛全边啃烤鸭边嘀咕,“这俩人谈情说爱都不忘搞基建。”
高潮发生在河心沙洲。当画舫靠近时,整座岛屿突然亮起——不是灯烛,是无数萤火虫从纸莎草丛中飞起,在空中拼出罗马鹰徽与埃及圣书的图案。
恺撒向女王伸出手:“为你摘下的星辰。”
克利奥帕特拉轻笑,指尖划过夜空:“在我的国度,星辰本就为法老闪耀。”
在众人惊叹时,小宜突然拽陈冰的衣角:“是磷粉!他们提前在草丛撒了磷粉吸引萤火虫!”
苏文玉用轮回刀轻点水面,涟漪搅碎了倒影:“最完美的戏剧,往往需要最精密的机关。”
林小山看得眼睛发直,突然把双节棍别到腰后,摘朵莲花插在程真鬓边:“那啥……回去我也给你整点浪漫的。”
程真斧尖一颤,莲花被削成两半:“你先学会不把袜子乱扔再说。”
霍去病凝视着恺撒为女王戴冠的举动,突然对苏文玉低语:“若在长安,我必以千里红妆迎你。”
苏文玉的轮回刀映出他认真的眉眼:“我要的从来不是排场,是并肩看江山如画。”
最搞笑的是牛全。他试图喂陈冰吃葡萄,结果手抖把果汁滴在凯撒的托加袍上。吓得陈冰直接用医术抢救——用柠檬汁混盐巴当场去渍。
“看来,”恺撒挑眉,“东方的医术连葡萄酒渍都能治?”
当埃及祭司开始吟唱时,林小山以为要打架,双节棍都抡起来了。程真赶紧按住他:“那是祝福!祝福懂吗!”
牛全对尼罗河仪仗队的鳄鱼造型头盔很感兴趣,非要量尺寸想回去改进汉军头盔。结果被鳄鱼祭司当成了神圣仪式,非要给他涂圣油。
小宜最忙。他既要给陈冰翻译情诗,又要帮牛全计算头盔弧度,还要提醒林小山别把祭品水果吃了。
在众人沉醉时,苏文玉注意到恺撒的手始终按在剑柄上。而女王每次微笑,目光都会扫过岸上的驻军分布。
当侍从呈上镶满珠宝的匕首时,霍去病突然踏步上前——他认出那是淬过毒的凶器。
恺撒却大笑:“不必紧张,将军。在埃及,赠刀代表托付性命。”
他随手将匕首递给克利奥帕特拉,女王反手用它削开蜜瓜。刀锋擦过恺撒指尖,血珠与瓜汁一起滴落。
两人相视而笑,仿佛刚才的生死试探只是情调。
“看见没?”程真戳林小山,“这才叫势均力敌的爱情。”
返航时,尼罗河的星空格外明亮。
林小山还在琢磨:“所以他俩到底是不是真爱?”
牛全打着饱嗝:“就像我的齿轮组,咬合最紧的往往既有默契也有摩擦。”
陈冰靠在他肩头:“但齿轮转动的样子很美啊。”
霍去病与苏文玉并肩站在船头,银河倒映在轮回刀上。
“若回长安……”霍去病欲言又止。
苏文玉刀尖轻点北斗:“先看完这偌大世界。”
在画舫最高处,恺撒正将战利品戒指戴在女王手上。那既是定情信物,也是结盟契约。两颗最聪明的灵魂在星空下博弈,分不清几分是真心,几分是算计。
但或许,这就是最高级的爱情——既能携手看萤火,也能并肩治天下。
尼罗河三角洲的晨雾中,修复一新的“探索者”号静静停泊。这艘船如今成了真正的文明熔炉——汉式的层叠帆,墨家改进的舵轮,埃及的防水涂料,甚至船尾还装了个罗马风格的青铜撞角。
“这算不算文化挪用?”林小山摸着撞角嘀咕。
程真一斧头削掉多余的缆绳:“这叫博采众长。”
牛全正在做最后检查。他腰间的工具皮带新添了埃及铜尺和罗马角规,胖脸上满是感慨:“这船现在能抗八级风浪,就是造型有点……混搭。”
小宜趴在甲板上画着改进草图,男孩最近迷上了埃及几何学,正在计算最优帆面曲率。
霍去病站在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钨龙戟上的新痕迹——那是与罗马军团并肩作战时留下的。当他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声时,微微侧身:
“都准备好了?”
苏文玉将一卷海图塞进防水筒:“只差一场东风。”
凯撒的送别仪式设在修复后的宫殿。当罗马卫兵抬来那个橡木箱时,连见多识广的张骞都睁大了眼睛。
箱子里不是黄金,而是一套完整的罗马法律典籍、工程手册,以及一份盖着凯撒私印的羊皮卷。
“凭此文书,”凯撒的声音在廊柱间回荡,“你们在罗马疆域内将享有与我军团同等的补给权。”
他特意走到霍去病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若你愿留下,我给你一个军团。”
霍去病抱拳,戟尖在阳光下划出银弧:
“大汉,仍需我去病。”
凯撒纵声大笑,拍着他的肩膀:
“忠诚!这才是战士最美的勋章。”
克利奥帕特拉的赠礼更显心思。她命人抬来的不是财宝,而是三样看似平常的物件:
一套记录尼罗河水位变化的青铜仪,几卷记载着季风规律的莎草纸,还有只镶嵌着猫眼石的金雀——按下机关会展开成精确的星盘。
“这些比黄金珍贵。”女王对苏文玉微笑,“是埃及千年观测的结晶。”
当张骞接过那份标注着非洲西海岸的海图时,双手微微发颤。上面不仅画着海岸线,还详细标注了淡水补给点、暗礁区,甚至土着部落的贸易偏好。
“这……”老探险家激动得语无伦次,“这是无价之宝啊!”
林小山试图把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几本兵书塞进船舱,被程真用链子斧拦住:“你是想沉船吗?”
牛全和罗马工匠为了个齿轮吵得面红耳赤,最后发现两人说的都是“再磨薄半分”。
陈冰收获最特别——几个埃及医师硬塞给她一罐“木乃伊香料”,说是能驱瘟疫,结果打开熏晕了半个码头。
启航当日,朝阳正好。
霍去病与凯撒击掌告别,两位名将的手紧紧相握。苏文玉与克利奥帕特拉行了个东西合璧的屈膝礼,两个女政治家的眼中闪着相似的光。
当崭新的风帆升起时,张骞站在船头,花白胡须在海风中飘扬。他望着融合了四大文明智慧的船只,声音哽咽却洪亮:
“我等此行,已通西域,见大秦,助埃及。归去之路,当环行四海,携万邦之识,归我天汉!”
林小山突然举起双节棍,对岸上的罗马军团耍了套告别棍法。令人惊讶的是,曾经受过他训练的百夫长们整齐划一地举剑回礼——那是刚学会的汉式军礼。
顺风鼓满层叠的船帆,探索者号缓缓驶出亚历山大港。
牛全突然指着船尾的青铜撞角:“你们说,这算汉船还是罗马船?”
程真一斧头劈开浪花:“这是未来之船。”
霍去病最后一次回望。在渐渐远去的港口上,凯撒的红斗篷与女王的金冠依然清晰,如同两个文明的坐标,标记着这段传奇的相遇。
苏文玉轻轻按住轮回刀:“该回家了。”
“不,”小宜举起改进的星盘,“是该去更远的地方了。”
船头劈开地中海的碧波,朝着赫拉克勒斯之柱的方向。在那里,等待他们的将是大西洋的狂风巨浪,以及更辽阔的未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