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门镇的晨雾裹着艾草香,包拯的竹笠檐滴下露水,在粗布衫上晕出朵墨梅。公孙策用铁骨折扇挑起客栈油污门帘,惊飞梁间栖着的寒鸦——那鸦羽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喙尖沾着朱砂碎末。
\"客官莫往西坡去。\"店小二擦桌的手忽然顿住,抹布下露出半桌油腻,\"上月刘家闺女就是在林子里...\"他喉结滚动如吞炭,铜壶嘴对准的方向,正是树林的远方。
包拯拾起林间腐叶堆里的药锄,木柄刻着\"慈航\"二字。公孙策的扇坠玉蝉突转西北,十二片精钢鹤翎钉住树皮上的血痂——那血迹蜿蜒如符咒,尽头处散着几粒赤色药丸,腥气里混着铁锈味。
子夜的道观钟声带着颤音,包拯推开丹房时,混元气激得烛火骤亮。青玉案上的《抱朴子》摊在\"取红铅\"篇,页边批注墨迹未干。公孙策忽然以扇叩鼎,青铜丹炉回声沉闷如哀嚎——炉腹分明藏着夹层。
\"福生无量天尊。\"玄真子拂尘扫过供桌,道袍袖口却露出截金丝绳。包拯佯装参拜,掌心混元气透地而入,震开密室机关。血腥气扑面时,公孙策的折扇已架住老道咽喉。
地窖烛光里,三个少女腕系银铃,正将经血滴入玉净瓶。包拯扯断银铃索,铃芯滚出粒带符咒的金丹——正是用太医院失窃的龙脑香所炼。公孙策制住玄真子的暴起时,丹炉突然炸裂,炉底赫然錾着西夏文\"延寿\"二字。
五更鸡鸣,包拯当众焚毁丹经。火堆里爆出颗翡翠眼球,正是去年汴京连环案遗失的证物。公孙策展开新绘的《除魔图》,云纹间隐着枚带齿痕的银针——与玄真子枕中暗器形制相同。镇民们抬来的谢礼中,混着本《西域药典》。
雨落时,道观残钟又响。包拯望着灰烬中未燃尽的符纸出神。公孙策的折扇忽开忽闭,《除魔图》化作《百草谱》,其中是一味\"血见愁\"。
建昌首富张府的鎏金檐马在梅雨里锈了调,雨墨捧着青瓷果盘穿过回廊时,特意让袖口沾上几滴酸梅汁。他耳垂抹的锅灰簌簌掉落,正巧盖住假扮小厮的纰漏——那金丝蜜饯摆成的八卦图,原是公孙策昨夜特训的暗号。
庖屋蒸腾的雾气中,厨娘赵嫂的银镯磕在陶瓮沿:\"...说是要赎他爹的玉佩...\"雨墨佯装专心添柴,火钳在灶灰里划出\"巳时三刻\"的卦象。
子时的梆子混着雷声,雨墨尾随张义拐进白水巷。那人影忽地消失,青石板却浮着星点珍珠粉末——正是张员外失窃的南海珠粉。当铺幌子下的青铜貔貅眼泛绿光,雨墨摸出怀中的雌黄石,在门框画出三道血痕——公孙策教他的追踪印记。
\"客官这珠链...\"朝奉的独眼在烛火下浑浊如泥,戥子却精准勾住链扣处的西夏纹。雨墨正躲在门外偷看,张义突然暴起撞翻灯台,从后门蹿出。
青瓦檐上忽起裂帛声,公孙策的折扇展开《货殖图》,十二片精钢鹤翎封死去路。张义怀中的当票飘落,背面朱砂写着\"戌时三刻城隍庙\"。
包拯验看珠链时,混元气激得珍珠泛起涟漪。最大那颗珠芯竟嵌着粒带符文的金丸,与苏门镇丹房金丹如出一炉所出。公孙策用扇尖挑开张义衣领,后颈黥着的狼头刺青渗出血珠——正是西夏死士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