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悬浮车停在舱门外,星盟徽记闪得刺眼。墨渊的手指还悬在起飞按钮上,指节发白。
他没按。
反而猛地一扯控制台面板,三根铜线裸露出来,指尖一弹,两滴精血混着死气结晶粉末落进接头。系统界面瞬间炸出一串乱码,紧接着,【爆发模式】四个字猩红闪烁。
“坐稳了。”
话音未落,他砸下三点灵力属性点——引擎轰鸣如野兽咆哮,整艘“星移梭”猛然前冲,尾焰直接把接引车掀翻出去,撞上浮空城护盾爆出一团火光。
七座塔楼同时亮起,引力锚定阵的蓝光如蛛网铺天盖地罩来。空中警报狂响,广播还在念着“请配合交流会安排”,下一秒就被夜影黑进频道的杂音取代:“警告:b7区能量过载,倒计时三、二——”
“就是现在!”夜影低喝。
灵汐手中玉符炸裂,天狐精血化作一层虚相屏障,飞船轮廓瞬间扭曲成一片流动残影,锁定信号全数落空。与此同时,夜影指尖在终端连敲三下,一道病毒顺着通信链路逆流而上,精准引爆其中一座塔楼的能量节点。
轰!
蓝光断了一角。
星移梭如离弦之箭,撕开大气层,一头扎进漆黑星空。
舱内三人被惯性甩得东倒西歪。墨渊咧嘴一笑,牙缝里蹦出一句:“阿米豆腐,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话音刚落,舷窗外星光骤然扭曲,化作无数旋转黑纹,导航屏疯狂跳动【警告:检测到非本域法则波动】。
“乱流来了。”灵汐抹了把嘴角血迹,闭眼凝神,“我来画星图。”
她双手结印,灵识探出,却像撞进粘稠泥沼。这里的星辰不按常理运行,轨迹诡异错乱。她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阵眼上,玉简浮现微弱光纹,勉强勾勒出一条可通行路径。
“左偏十七度,维持三十息。”她声音发颤。
墨渊二话不说,调两点感知加点强行解析乱流结构,额头青筋暴起,脑仁像被烧红铁丝穿刺。系统嗡鸣不止,混沌印记烫得皮肉生疼。
夜影 meanwhile 手速快得只剩残影,星盘拆了又装,嵌入从星盟盗来的加密坐标数据。他冷声报数:“动力输出压到百分之六十,再高船体要散架。”
“散就散。”墨渊冷笑,“大不了捡块残骸当飞剑。”
三分钟后,飞船猛地一震,冲出漩涡。
眼前豁然开朗。
幽紫色星云如巨幕垂落,前方漂浮着数不清的破碎古星,残破仙舰如骸骨般卡在星岩之间,锈迹斑斑的战旗还在无风飘荡。星尘凝成暗红长河,缓缓流淌,宛如干涸的血迹。一道横贯天际的巨大裂痕撕开虚空,边缘不断逸散黑雾,像是天地被谁硬生生劈开后,伤口从未愈合。
“这就是……陨神星域?”灵汐轻声问。
没人回答。
系统界面一片灰白,地图模块加载失败。通讯彻底屏蔽,连精神传音都传不出十丈。墨渊试着调动功德金光,却发现那层金芒刚冒头就被无形压力碾灭,仿佛此地法则天生克制。
他站起身,走到舷窗前,手掌贴上冰冷金属。
“他们想把我当试验品。”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钉,“想扒我的皮,抽我的骨,研究这系统怎么来的。”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二人:“可这力量,是我挨了十八年紫雷活下来的命。不是谁赐的,也不是谁能收走的。”
灵汐静静看着他。
“我不信什么议会,不信秩序,不信天命。”墨渊眼神如刀,“我只信自己踩出来的路。”
他抬手指向那道横贯星域的巨裂:“系统的根,混沌之子的真相,就在前面。不管那是坟,还是门——”
“我都要踏进去。”
灵汐笑了。她走上前,站到他身侧,白裙拂过地面,淡蓝灵纹微微发亮:“那便一起掘坟,一起破门。”
夜影沉默片刻,抬手摘下斗笠。
那张常年藏在阴影下的脸终于显露全貌——眉骨有道旧疤,眼神冷得像冻土下的铁。他将斗笠反扣在控制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刀,”他说,“一向替活人开道。”
墨渊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他握紧拳头,骨节咔咔作响,系统界面悄然弹出,属性点重新开始累积——
【当前可用属性点:4】
他没急着加点,而是盯着那道巨裂看了许久。忽然,他从布袋里掏出青铜柱碎片,往控制台一拍。碎片与法杖残骸共振,浮现出半个“门”字铭文,紧接着,主控屏自动跳出一段未知坐标。
“看来它认得路。”墨渊眯眼,“咱们也不用瞎猜了。”
他转身走向储物柜,翻出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儿:焦黑骨头片、毒经残页、冥骨宗遗物、还有一小瓶从花弄影那儿顺来的避毒丹。
“接下来的日子,”他一边收拾一边嘀咕,“估计连呼吸都得算成本。”
灵汐皱眉:“你又打什么主意?”
“当然是刮地三层,寸草不生。”墨渊把瓶子塞进怀里,嘿嘿一笑,“到了地头,见坟挖坟,见宝抢宝,见人——先敲闷棍再说。”
夜影摇头:“你这作风,迟早被全宇宙通缉。”
“通缉?”墨渊拍拍系统界面,“等他们搞明白我是谁,老子已经把真相踹脸上了。”
他重新坐回驾驶位,手指在跃迁键上悬停一秒,猛地按下。
引擎低吼,星移梭缓缓调转方向,朝着那片血色星尘与断裂法则之地驶去。
舷窗外,一颗漂浮的古星缓缓掠过,表面赫然刻着半幅残缺图腾——与墨渊体内混沌之子印记,弧度完全吻合。
墨渊察觉到异样,回头看了眼那颗古星。
它正在缓慢旋转,像是某种沉睡之物,正一点点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