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刚触到镇墓刃的刹那，那柄锈得发黑的刀突然一震，像是活了过来。墨渊没动，连呼吸都卡在喉咙里——不是怕，是系统界面在他眼前炸开了花。
灰字浮现：【检测到极端生存压力……变量协议……预载启动……】
“啥玩意儿？”他心里骂了一句，可身体比脑子快，意识猛地扎进识海深处，像条饿疯的鱼扑向光源。
系统界面从未如此躁动。原本只有黑白符文流转的属性栏，此刻竟在“灵力”旁边浮出一道虚影模块，半透明，像块没刻完的碑。它不闪也不动，就那么悬着，仿佛等了他三百年。
墨渊瞳孔一缩。
等等……这形状……
他脑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之前和灵汐、夜影联手轰碎傀儡阵的那一瞬——三人灵力撞在一起，空中炸开一圈涟漪，颜色混杂，却奇异地稳住了半秒。
那时候，他们仨的灵力波动……是不是也这样？
“操！”他低吼一声，疼得龇牙咧嘴。肩头伤口裂得更深，血顺着胳膊往下淌，在地上积了一小滩。功德金光还在撑，可弱得像风里残烛，扑腾两下就灭一次。
围杀他们的黑袍人已经举起了血刃，刀尖对准三人天灵盖。血影站在后方，血旗轻晃，嘴角甚至带了点笑。
“杀。”
命令落下，空气凝成实质般的压迫感。
就在这一瞬，墨渊咬破舌尖，血腥味冲上脑门，痛意让他清醒得发狠。
“灵汐！夜影！”他嘶吼，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听得到就燃一丝灵火！老子现在要你们的命搭一把！”
没人回应。
灵汐趴在地上，脸色青白，嘴唇发紫，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夜影单膝跪地，断刀拄地，脑袋一点一点，眼看就要栽倒。
可墨渊不信邪。
他把最后一点灵力塞进系统，强制点击那道虚影模块——【模拟启动】！
嗡！
识海剧痛如裂，仿佛有千根针扎进太阳穴。他眼前发黑，耳朵里全是蜂鸣，但硬是没松手。
“给我融！”他在心里咆哮，“信不信我把你俩残存那点灵力全抽出来当柴烧？！”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一股冰蓝色的寒息从灵汐体内渗出，微弱得几乎看不见，却被系统虚影模块精准捕捉，像蛛丝般缠住。紧接着，夜影那边也飘出一缕幽影锐气，带着铁锈般的杀意，缓缓汇入。
两股外源灵力刚碰上墨渊自己的灵力，立刻开始排斥，像是油水不相容。
“妈的，还挑食？”墨渊冷笑，强行将三股力量压进同一个通道，“现在不是讲规矩的时候！再不听话，老子把你们全炼成丹吃掉续命！”
他这话纯粹瞎扯，可不知怎的，那三股灵力竟真的开始交融。起初只是勉强共存，随后竟生出共鸣，一圈圈波纹自他掌心扩散。
系统界面轰然亮起：【灵力融合：启用】！
“好家伙！”墨渊咧嘴一笑，满嘴是血，“还真能玩！”
而此时，血刃已然劈下！
血影眼中杀意暴涨，手中血旗猛然挥落——
“轰！”
血浪翻滚，数十道血刃撕裂空气，直取三人头颅！
千钧一发之际，墨渊双掌猛拍地面！
“炸！！！”
轰隆——！
一股混合金色功德、冰蓝寒息与幽影锐气的螺旋能量冲天而起，如怒龙腾空，横扫四方！
血浪当场崩塌，黑袍人像稻草人一样被掀飞，撞在石壁上“咔嚓”断骨声此起彼伏。前排七八人直接炸成血雾，后排的也被震得七窍流血，兵器脱手。
血影首当其冲，脚下地面寸寸龟裂，整个人被余波掀得连退三步，脚跟划出两道深沟。他死死攥住血旗，指节发白，瞳孔剧烈收缩。
“这……是什么功法？！”
他盯着墨渊，眼神第一次有了动摇。
通道内烟尘未散，碎石簌簌落下。
墨渊瘫跪在地，手掌焦黑冒烟，手臂上的“启”字烙印烫得发红，像是刚从炉子里捞出来。他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如风箱，嘴角不断溢血。
可他还站着，哪怕只是跪着。
“咳……”他咳出一口血沫，抬头看向狼狈起身的血影，咧嘴一笑，“看见没？老子不是你们能按死的蝼蚁。”
血影没说话，眼神阴沉如墨。
他身后的黑袍人只剩五六人，个个带伤，气息萎靡。阵型彻底瓦解，血煞穿魂之术再无法凝聚。
夜影这时终于缓过一口气，靠着石壁慢慢撑起身子，断刀插进裂缝，借力站稳。他看了眼墨渊，又瞥了眼昏迷的灵汐，低声道：“你疯了。”
“不疯怎么活？”墨渊啐了口血，“刚才那一招，差点把自己炸成渣。不过……值了。”
他说着，低头看掌心——焦黑的皮肉下，隐约有金线游走，那是功德金光在修复经脉。可修复速度极慢，全身经脉像是被碾过一遍，动一下都疼得钻心。
灵汐仍昏迷，但气息平稳了些，眉心那抹青黑纹路不再蔓延。
墨渊松了口气。
“喂，血影大人。”他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通道，“你们血魔殿就这么点本事？一群乌合之众摆个破阵，就想杀我？”
血影眯眼：“你的确……超出了预料。”
“预料？”墨渊嗤笑，“你们连老子怎么活下来的都不知道，还谈什么预料？”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试了两次都没成功。膝盖下的地面全是血和碎石，一滑就是一跤。
但他还是撑着镇墓刃，一点点往上抬。
“别急着走。”血影忽然道，“殿主已知你身负‘混沌之子’印记，迟早会亲临。你逃不掉。”
“亲临？”墨渊笑了，“等他来的时候，老子说不定已经把你们血魔殿改成养猪场了。”
血影脸色一沉，手中血旗微动，似要再战。
可就在这时，他身后一名黑袍人踉跄上前，低声说了句什么。
血影眉头皱起，目光在墨渊三人身上扫过，最终冷哼一声：“撤。”
“你说撤就撤？”墨渊冷笑，“我还没说放人呢。”
“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血影淡淡道，“留你一命，是让你多活几日。”
话音未落，他挥手一召，残余黑袍人迅速集结，背起伤者，脚步整齐地退入通道深处。转眼间，只剩满地血迹与碎裂的兵器。
烟尘缓缓落下。
夜影走到灵汐身边，将她扶到墙边靠好，顺手把断刀插在身旁。
墨渊仍跪在地上，手指抠着地面，指缝全是血泥。
“刚才那招……叫啥？”夜影问。
“我哪知道。”墨渊喘着气，“临时起意，系统给的新玩具。估计叫‘三人行必有我师’吧。”
夜影没笑。
“你差点死。”
“我知道。”墨渊点头，“但总得赌一把。不然咱们仨现在已经在地下排队投胎了。”
他艰难地抬起手，抹了把脸，结果蹭了满脸血。
“不过……这系统越来越邪门了。”他盯着掌心那道金线，“先是加点，现在又能融合别人灵力……下一步是不是能召唤神兽了？”
夜影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有没有觉得……它好像一直在等你走到绝境？”
墨渊一怔。
随即咧嘴：“所以啊，老子以后得多找点绝境闯闯。”
他话音刚落，系统界面又是一震。
一行新提示浮现：
【融合冷却中……下次启用需等待23:59:47】
“……”
墨渊盯着那串数字，良久，吐出两个字：
“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