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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的鼓点如同垂死巨兽的心跳,从北平城九门方向同时响起,穿透铅灰色的厚重天幕,砸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不是节庆的欢腾,而是丧钟的序曲。粘稠的、带着淡淡甜腥气息的灰黄色雾气,如同活物般从大街小巷的排水口、枯井、甚至地砖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出,迅速弥漫开来,笼罩了整座城池。

“来了…” 沈墨站在一处相对较高的残破钟楼顶端,声音干涩。他手中紧抱着布满裂纹的善罐,罐体冰凉,那道在地穴深处新添的、几乎贯穿罐体的狰狞裂痕,如同丑陋的蜈蚣,吞噬着罐壁上原本流转的微光。阿鲁戴着傩面,右脸的伤口在灰黄雾气中传来阵阵刺痛和麻痒,佛珠镶嵌的右眼透过雾气,看到的景象让他遍体生寒——无数细若游丝、色彩斑斓的蛊虫,正随着雾气,疯狂地钻入下方奔逃、哭喊、最终动作僵硬的百姓口鼻耳窍之中!

千蛊宴!姚广孝的终极杀阵,启动了!

雾气所及之处,人间化作炼狱。奔跑的妇人突然停下,脸上绽放出诡异而僵硬的笑容,皮肤迅速失去血色,变得灰白、石化,怀中啼哭的婴儿瞬间凝固成石雕。奋力挥舞锄头试图砸开城门的壮汉,动作定格在最高点,整个人如同被浇注了石膏,维持着愤怒的姿态。街角相拥取暖的老夫妻,在绝望的对视中,笑容凝固,化为两尊依偎的石像…灰黄色的雾气如同贪婪的画笔,所过之处,涂抹掉一切生机,只留下姿态各异、脸上凝固着或惊恐、或绝望、或诡异笑容的石雕森林!哭喊声、尖叫声如同被利刃切断,迅速被死寂吞没,只剩下石像林立的街道和那越来越响、催命般的鼓点!

“阵眼…这些石化的百姓,都成了蛊阵的节点!” 阿鲁的声音从傩面下传出,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在他眼中,整座北平城已经化作一个巨大无比的、由无数石化百姓构成的恐怖阵盘。每一个石像,都在源源不断地抽取着生魂残魄和地脉逸散的力量,化作一道道灰黑色的死气,汇向城中心的燕王府方向,汇入那倒悬琉璃塔,汇入姚广孝胸腔中那颗跳动的“蛊佛舍利”!

“不能等了!” 蚩梦脸色苍白如纸,她看着下方迅速蔓延的石像森林,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在眼前凝固,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哑童被她紧紧护在身后,少年眼神混乱,残留着地穴深处看到的恐怖记忆碎片,手腕上的银镯在灰雾中不安地震颤。

沈墨的目光扫过濒临破碎的善罐,扫过阿鲁傩面下渗血的伤口,扫过混乱痛苦的哑童,最终定格在下方那片绝望蔓延的灰黄死域。他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冰冷刺骨,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绝望。

“以宴破宴!” 沈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断一切犹豫的决绝,“阿鲁!蚩梦!助我!”

他猛地将怀中善罐高高举起!罐口朝下,对准下方翻涌的灰黄毒雾之海!罐壁上,那道最狰狞的裂纹因为力量的灌注而微微张开,如同绝望的呐喊。

“傩面镇八方!定气锁毒!” 阿鲁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他猛地踏前一步,脚下残破的瓦片瞬间化为齑粉!覆盖着暗铜傩面的脸庞微微仰起,双臂以一种古老、苍劲、充满原始蛮荒力量的姿态猛地张开!这不是武学的起手式,而是傩戏中“开坛作法”、“请神镇煞”的至高仪轨——踏罡步斗,引煞入瓮!

他的步伐沉重而诡异,每一步踏下,脚下虚空竟隐隐有暗红色的煞气符文一闪而逝!随着他的舞动,周身弥漫起一股肉眼可见的、混杂着金红血气的惨烈煞气!这股煞气并非散逸,而是被傩面上那佛珠之眼和石心竖眼引导,化作一张无形的大网,朝着下方翻腾的灰黄毒雾狠狠罩去!煞气所过之处,那无孔不入的灰黄雾气仿佛被无形的壁垒阻挡、压缩,变得凝滞!

“万蛊归源引!化毒为药基!” 蚩梦同时出手!她咬破舌尖,一口蕴含着奇异清香的殷红精血喷在双手结成的复杂法印之上!法印瞬间亮起刺目的血光!她双手猛地向下一按,血光化作无数细如牛毛、肉眼难辨的红色丝线,如同拥有生命般,刺入下方被阿鲁煞气暂时禁锢的灰黄毒雾之中!

这不是攻击,而是最高深的引蛊之术!红色丝线精准地缠绕、粘附上雾气中亿万计疯狂钻向活人的细小蛊虫。随着蚩梦口中急速念诵的古老咒言,那些被血线缠绕的蛊虫,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开始身不由己地脱离雾气,逆流而上,朝着高悬的善罐罐口汇聚而去!

“善罐为釜!炼!” 沈墨双目圆睁,额头青筋暴起,将全身的力量疯狂灌入善罐!罐壁所有裂纹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芒,尤其是那道贯穿裂痕,光芒炽烈得如同熔岩!古朴的罐口产生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将下方被血线牵引而来的亿万毒蛊,连同部分被压缩的灰黄毒雾,如同长鲸吸水般,疯狂纳入罐中!

嗤嗤嗤——!

善罐内部,如同投入了滚烫的油锅!被强行吸入的亿万毒蛊在罐内疯狂挣扎、嘶鸣、互相吞噬!灰黄的毒雾剧烈翻腾!罐壁上的蚩尤战纹被彻底点亮,古老、蛮荒、带着净化和吞噬意味的图腾虚影在罐身流转,如同熔炉的炉火,开始强行炼化这足以灭绝一城的恐怖毒蛊!

炼化的过程,亦是善罐自身承受极限反噬的过程!罐体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那道最狰狞的裂痕在亿万蛊毒和沈墨力量的冲击下,猛地崩开指宽!缝隙边缘,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罐壁上,原本最为清晰、位于罐腹位置的一道持斧蚩尤战纹,光芒疯狂闪烁了几下,如同风中残烛,彻底熄灭了一角!一股悲怆、苍凉的古老意志仿佛随着这熄灭的光芒,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撑住!” 沈墨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双臂肌肉贲张如铁,死死抱住震颤欲飞的善罐。阿鲁踏罡步斗的舞姿更加狂放,煞气如同实质的血色披风在他身后翻涌,强行稳固着下方被抽取蛊虫后变得稀薄、但仍不断从地底涌出的毒雾。蚩梦脸色惨白如金纸,维持着引蛊血线的双手剧烈颤抖,每一根血线都牵动着她的本源精血和神魂。

被压缩在善罐下方的灰黄雾气区域,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雾气颜色逐渐变淡,那股令人窒息的甜腥味被一种奇异的、混合了草药清苦与大地厚重气息的味道取代。被这“净化”后雾气笼罩的区域,那些原本动作僵硬、即将石化的百姓,脸上的诡异笑容消失了,灰败的皮肤恢复了一丝血色,僵直的身体软倒下来,陷入昏迷,但至少…暂时脱离了石化的命运!

“有用!沈爷!有用啊!” 附近残破房屋里,几个侥幸未被第一波毒雾侵染的汉子,看到这一幕,激动得热泪盈眶,嘶声大喊。这喊声如同星星之火,点燃了绝望中残存的希望。

然而,这微弱的希望之光,立刻引来了更深的黑暗!

“蚩梦!叛教逆贼!玷污圣血,还敢用这秽罐亵渎‘母神’(肉膜)的盛宴?” 一声冰冷、空灵,却带着高高在上审判意味的女声,如同九幽寒风,骤然撕裂鼓点与炼化的轰鸣,在钟楼上空响起!“大祭司仁慈留你一命,你却自甘堕落,与这异世蝼蚁为伍?今日便收回你窃取的圣血,净化这污浊的罐子!”

只见燕王府方向,一道深紫色的流光疾射而至!流光散去,一个身影悬浮于灰黄雾气之上,与钟楼顶端的沈墨等人遥遥相对。

来人一身深紫近黑的繁复巫裙,裙摆无风自动,上面绣满了扭曲盘绕的金色蛊虫图腾。她脸上覆盖着一张毫无表情、如同玉雕般的纯白面具,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不带丝毫人类情感的眼眸。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赤着的双足,脚踝上各套着一串由细小骷髅头和人指骨串成的诡异铃铛,此刻正随着她悬浮的姿态,无声地微微摇晃。她双手捧着一个造型古朴、仿佛由某种黑色藤蔓天然生长而成的双耳药鼎,鼎身缭绕着丝丝缕缕的紫黑色烟雾。

“乌雅…你这背叛祖神、侍奉邪魔的走狗!” 蚩梦瞳孔骤缩,声音中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个乌雅是教中地位仅次于大祭司,执掌秘药与圣蛊的恐怖存在!

乌雅根本不屑多言。她那双冰冷的眸子扫过下方被善罐力量净化、暂时脱离石化的区域,又看向沈墨怀中那光芒明灭不定、裂纹狰狞的善罐,以及阿鲁脸上流淌着金血的傩面。纯白面具下,似乎发出一声极轻的冷哼。

她将手中那诡异的黑色藤蔓药鼎轻轻向前一推。药鼎悬浮空中,鼎盖无声开启。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污秽、怨恨、剧毒的暗紫色浓烟,如同拥有生命般从鼎口汹涌而出!这紫烟并非扩散,而是凝聚成一股粘稠的、如同巨蟒般的烟柱,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朝着沈墨高举的善罐罐口,狠狠“灌”了进去!

“万蛊朝宗引!污尔药基!” 乌雅冰冷的声音如同诅咒。

这暗紫色的烟柱,并非攻击,而是最顶级的污秽药引!它蕴含着巫教圣鼎千年积累的蛊毒秽气、怨念残渣,以及乌雅自身的本源圣蛊之力!其作用只有一个——污染、破坏沈墨正在炼化的“万蛊归源汤”的药性平衡,甚至引爆罐内亿万毒蛊最后的凶性,让这救命的药釜,瞬间变成毁灭的炸弹!

轰——!!!

善罐内部,如同被投入了一颗毒气炸弹!原本在蚩尤战纹压制下逐渐被炼化、趋于平和的亿万毒蛊,被这至秽至毒的紫烟一激,瞬间彻底狂暴!罐内灰黄、暗紫、以及蚩尤战纹的血色光芒疯狂冲突、爆炸!善罐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击中,罐体发出令人牙酸的扭曲呻吟!那道指宽的裂痕猛地撕开更大,边缘的蛛网状裂纹瞬间蔓延了小半个罐身!又有两道较小的蚩尤战纹,光芒在剧烈的闪烁后,不甘地彻底熄灭!

“噗——!” 沈墨如遭重击,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和善罐冰冷的罐壁。他双臂剧痛欲裂,几乎抱不住那剧烈挣扎、仿佛随时要爆炸的罐子!炼化的进程瞬间被打断,甚至开始逆转!下方刚刚被净化、稀薄的灰黄毒雾,失去了善罐的强力抽取和阿鲁煞气的稳固,再次开始弥漫、扩散!

“沈墨!” 蚩梦和阿鲁同时惊呼。

阿鲁傩面视野中,看到善罐内部那毁灭性的能量冲突已达临界点!而乌雅悬浮空中,纯白面具下的眼神冰冷依旧,她双手再次结印,显然要发动第二波更致命的攻击!

千钧一发!一旦善罐被彻底污染引爆,不仅下方刚刚获救的百姓会瞬间化为齑粉,他们三人也绝无幸理!

“哑童!” 蚩梦猛地看向身后。

一直处于混乱和痛苦中的哑童,似乎被沈墨喷出的鲜血和善罐那濒临毁灭的悲鸣所刺激。他混乱的瞳孔中,属于龙魂的暴戾金色与建文帝记忆碎片中的绝望哀伤疯狂交织!看着下方再次被毒雾笼罩、即将化为石像的百姓,看着沈墨染血的身影,看着阿鲁傩面下流淌的金血…

一股无法言喻的、混合着守护与毁灭的极致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幼小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吼——!!!”

不再是无声的嘶吼!一声稚嫩却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暴怒的龙吟,竟从哑童喉咙里迸发出来!他瘦小的身体猛地挺直,皮肤下青金色的龙鳞纹路瞬间凸起、蔓延,覆盖了脖颈和半边脸颊!一股灼热、霸道、仿佛能焚尽八荒的恐怖龙威,如同无形的海啸,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哑童双目完全被暴戾的金色充斥,他猛地抬起双手,不是攻击乌雅,而是狠狠拍向沈墨怀中那剧烈挣扎、濒临爆炸的善罐!

“不要!” 蚩梦魂飞魄散,以为龙魂彻底失控要毁掉善罐!

然而,预想中的爆炸并未发生。

哑童那覆盖着细密青金色龙鳞的双掌,重重拍在滚烫的善罐罐壁之上!一股灼热、精纯、带着焚灭邪祟意志的龙魂之力,如同开闸的洪流,毫无保留地注入善罐内部!

这不是毁灭,而是以毒攻毒,以火炼毒!

轰——!!!

善罐内部,那狂暴冲突、即将失控的亿万毒蛊和污秽紫烟,遭遇了这突如其来的、至阳至刚的龙魂真火!如同冷水泼入滚油!更加剧烈的冲突爆发了!罐体疯狂震颤,裂纹的光芒刺目欲盲!

但这一次,冲突的方向被强行扭转!龙魂真火如同最霸道的催化剂,与罐内蚩尤战纹残留的净化之力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共鸣!灰黄的毒蛊、暗紫的秽气、赤红的战纹、青金的龙火…在毁灭性的碰撞中,竟然开始发生一种极其不稳定、却又真实存在的…强制融合!

嗤——!!!

一股前所未有、混合了多种色泽(青金、灰黄、暗紫、血纹)的奇异雾气,猛地从善罐那指宽的裂痕和罐口中喷薄而出!这雾气不再带有死亡的甜腥,而是散发着一种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气息——有龙炎的灼热、药草的苦涩、大地的厚重、甚至一丝蚩尤战纹的苍凉煞气!它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扩散,主动迎向下方的灰黄毒雾!

两股雾气接触的瞬间,没有爆炸,而是如同冰雪消融!奇异雾气所过之处,灰黄毒雾迅速被同化、净化!那些刚刚钻入百姓体内、尚未完成石化的蛊虫,如同遇到克星,在凄厉的嘶鸣中被强行逼出、消融!下方街道上,刚刚恢复僵硬的百姓再次软倒昏迷,但皮肤上的灰败之色迅速褪去,呼吸变得平稳!

以龙魂为薪,以善罐为釜,炼化万蛊毒瘴为…救命药雾!这匪夷所思的逆转,竟在哑童暴走的龙魂之力介入下,于绝境中完成!

“什么?!“龙魂?…难怪你这叛徒死保此童!原来是想借外力苟延残喘?可笑!” 一直冷漠如冰的乌雅,纯白面具下的眼眸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她精心准备的污秽药引,竟成了对方炼药的最后一味“猛火”?!

她眼中寒光暴射,双手印诀再变,就要不顾一切发动最强攻击。

然而,沈墨岂会再给她机会!

“破宴!” 沈墨强忍着脏腑移位般的剧痛,抓住这千载难逢的契机,将体内最后的力量连同善罐残余的战纹之力,全部引爆!

轰隆隆——!

善罐爆发出最后一轮炽烈的光芒,罐壁上残存的蚩尤战纹几乎同时亮到极致!那道指宽的裂痕如同喷发的火山口,混合药雾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席卷全城!灰黄毒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净化、驱散!遍布全城的、由石化百姓构成的阵眼节点,如同被切断了能量来源,死气的输送骤然停滞!

倒悬琉璃塔的光芒猛地一暗!燕王府深处,那如同太阳般照耀的金色佛光,也出现了极其细微的、不稳定的波动!

“噗!” 乌雅身形一晃,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暗紫色的血液。她与圣鼎的联系被强行中断,那黑色藤蔓药鼎光芒黯淡地飞回她手中。她深深地、带着无尽怨毒地看了一眼钟楼方向,尤其是浑身覆盖青鳞、双目金赤、如同幼龙降世的哑童,以及沈墨怀中那布满裂痕、光芒迅速黯淡下去的善罐。最终,她身影化作一道紫烟,瞬间消失在弥漫的奇异药雾之中。

成功了?破掉了千蛊宴?

沈墨抱着彻底失去光芒、裂纹密布、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的善罐,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阿鲁停止了踏罡步斗,拄着刻刀剧烈喘息,傩面下血流如注。蚩梦急忙扶住虚脱的沈墨,看向哑童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复杂。哑童身上的龙鳞正在缓缓消退,眼中的金色也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疲惫和茫然,身体一软,昏倒在蚩梦怀里。

城中的鼓点,不知何时,已经完全停止了。笼罩全城的灰黄毒雾被那奇异的混合药雾驱散殆尽。死寂被打破,劫后余生的哭喊声、寻找亲人的呼唤声在街道上响起。石化的危机暂时解除,但满城姿态各异的石像,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浩劫的惨烈。

善罐安静地躺在沈墨怀中,冰冷、沉重、死寂。罐壁上那道指宽的裂痕触目惊心,如同大地深刻的伤疤。裂痕边缘,蛛网般的细纹蔓延了大半个罐体。最令人心碎的是,罐腹处那原本最为清晰、最为威严的持斧蚩尤战纹,此刻…彻底熄灭了。连同周围几处较小的战纹,一同化作了罐壁上毫无生气的、冰冷的刻痕。

沈墨的手指颤抖着拂过那道熄灭的战纹,指尖传来的是粗糙和冰冷,再无半分力量的回应。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虚弱和悲怆感,随着这战纹的熄灭,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阿鲁戴着傩面,猛地抬头,死死望向燕王府核心方向!

透过佛珠右眼,他清晰地“看”到,在那片因阵眼被破而略显黯淡的金色佛光核心,那团由无数金色蛊虫构成的“蛊佛舍利”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一道更加凝练、更加冰冷、仿佛能穿透时空的金色视线,如同实质的利箭,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瞬间跨越全城,精准无比地落在了钟楼顶端,落在了沈墨怀中…那盏布满裂痕、战纹熄灭的善罐之上!

那视线中,没有愤怒,没有挫败,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如同观察一件死物的…审视。

这无声的凝视,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毛骨悚然。沈墨抱着冰冷破碎的善罐,如同抱着一块寒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姚广孝…他在看什么?在看这濒碎的罐子?还是在看…罐子熄灭战纹后,那裂痕深处,某种他们未曾察觉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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