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 27 章:司狱初探遇顽凶 妙制麻药显神通
沈砚跟着秦风穿过几栋建筑,那种如芒在背的被监视感在进入一间议事堂后消失。
鼻尖突然钻进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陈年的血腥混着硫磺,还有点馊味。
“这是……” 沈砚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护林甲从领口探出头,触角警惕地颤了颤。
“司狱。” 秦风的声音压低了些,脚下的青石板路渐渐变得潮湿,“关押重犯的地方,寻常妖邪没资格进这儿。”
转过拐角,眼前出现一道厚重铁门,门上嵌着七根碗口粗的玄铁锁链,每个链环上都刻着金光闪闪的符文。
两个银甲卫守在门口,见了秦风立刻躬身行礼,甲胄碰撞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刺耳。
“这门够结实的。” 沈砚伸手摸摸,玄铁冰凉刺骨,符文像是活的,在掌心蹭过一阵麻痒。
“当年锁过千年蛟龙。” 秦风拍了拍门环,“寻常天雷都劈不开。”
铁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就见一条长长的甬道延伸向黑暗,两侧每隔几步就挂着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牢房。
牢房是用黑石砌的,墙面上布满抓痕,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
里面关押的 “东西” 千奇百怪。
有长着几个脑袋的蛇,有被钉在墙上的模糊黑影,还有个看起来像书生的正对着墙壁写着什么,走近了才发现他用的 “笔” 是自己手指,“墨” 是鲜血。
“乖乖……” 沈砚看得咋舌,“这地方比阴市还热闹。”
“热闹?” 秦风嗤笑一声,“等会儿有更热闹的。”
果然,走到甬道尽头的牢房时,一阵剧烈的撞击声传来。
一个浑身长满绿毛的壮汉正用脑袋撞墙,黑石墙面被撞得簌簌掉渣,狱卒拿铁隔着牢笼棍抽打,却被反手一甩,整个人像断线风筝似的飞出去,撞在对面牢房的栏杆上。
“反了!反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头头气得哇哇叫,手里的鞭子抽得噼啪响,“给我往死里打!不信治不了这孽障!”
几个狱卒拿着锁链和铁棍一拥而上,可那绿毛壮汉皮糙肉厚,挨打跟挠痒似的,反而越打越凶,一把抓住个狱卒的铁棍,猛地抽出。
“哎哟 ——!” 狱卒惨叫一声,掌心被磨破。
沈砚看得眼皮直跳,这绿毛壮汉的骨骼密度和肌肉强度明显异于常人,寻常物理攻击根本不管用。
“这是什么妖邪?” 沈砚拉了拉秦风的袖子。
“山魈王。” 秦风抱着胳膊看戏,“上周在终南山吃了三个猎户,被银甲卫活抓。硬得像块铁,还不怕符箓,审了三天啥也没说。”
狱卒头头见打不过,急得满头大汗,从怀里掏出张黄色符箓往山魈王身上贴,结果符箓刚碰到绿毛就 “滋啦” 一声烧起来,化成团黑烟。
“他娘的!” 狱卒头头气得踹了铁门一脚,“再审不出他同伙的下落,上面怪罪下来,咱们都得喝西北风!”
沈砚摸着下巴琢磨起来,这情形有点像上辈子在急诊室遇到的躁狂症患者,蛮力大还不配合治疗,通常这种时候……
“我有办法。” 沈砚突然开口。
狱卒头头愣了愣,上下打量着沈砚:“你?这可是山魈王!你能有啥办法?”
“让他乖乖开口的办法。” 沈砚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药箱,“借个干净的房间,再给我找几样东西。”
秦风挑眉:“你又要搞什么名堂?”
“保证比你们这拳打脚踢管用。” 沈砚拍着胸脯,“给我半个时辰。”
秦风想了想,对狱卒头头说:“给他找间空牢房。”
很快,隔壁一间空牢房被收拾出来。
沈砚让狱卒找来些奇怪的东西:曼陀罗花、酒精、几块烧红的烙铁,还有个捣药的石臼。
“你拿烙铁干啥?” 狱卒头头看得发懵。
“消毒。” 沈砚头也不抬地把曼陀罗花扔进石臼,捣成糊状,“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沈砚把曼陀罗花粉和酒精混合在一起,装进个陶罐里,又用布蘸了些,递给秦风:“秦队正,帮忙试试?”
秦风闻了闻,眉头一皱:“这味儿…… 有点冲。”
“捂住鼻子,往他脸上怼。” 沈砚压低声音,“保证他立马软下来。”
狱卒们半信半疑地跟着秦风回到山魈王的牢房。
绿毛壮汉还在撞墙,见有人来,咧开嘴露出尖牙,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滴。
“看好了。” 秦风示意狱卒打开牢门,趁山魈王扑过来的瞬间,猛地将布团按在他脸上。
山魈王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发出愤怒的咆哮,爪子胡乱挥舞。
可没过几息,山魈王的动作就慢了下来,眼睛开始发直,身子摇摇晃晃的,最后 “咚” 一声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这…… 这就睡着了?” 狱卒头头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
“不是睡了,是麻了。” 沈砚笑眯眯地走进来,踢了踢山魈王的腿,果然没反应。
“这叫麻醉散,能让动物或人暂时失去力气,意识模糊。”
沈砚从药箱里掏出根长长的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对准山魈王的胳膊扎了下去。
“嗷 ——!” 山魈王痛得叫了一声,却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沈砚把银针拔出来,又换了个地方扎。
“这叫穴位刺激。” 沈·容嬷嬷·砚一边扎针一边解释,“能让他保持清醒,却浑身无力,还特别疼。”
山魈王的脸憋得通红,豆大的汗珠往下掉,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现在问他,他肯定说。” 沈砚拍了拍手,对狱卒头头说,“试试?”
狱卒头头咽了口唾沫,清了清嗓子:“说!你同伙藏在哪?”
山魈王咬着牙不吭声。
沈砚拿起一根更粗的银针,在山魈王眼前晃了晃。
“嗷 ——!” 山魈王的声音更加洪亮。
沈砚拿着银针的手慢慢下移,“还不说?那我就扎你这儿了,听说山魈最怕疼的就是这儿……”
“我说!我说!” 山魈王终于扛不住了,声音嘶哑,“在…… 在子午谷的山洞里……”
狱卒们听得目瞪口呆,这审了三天都没问出来的话,沈砚用几根针就搞定了?
“还有这操作?” 一个年轻狱卒喃喃自语。
“这叫心理和生理双重施压。” 沈砚得意地说,“比你们光靠打管用多了。”
沈砚又教狱卒们几招:比如用冷水泼醒犯人,保持清醒却让犯人冷得难受;比如制造噪音,不让犯人睡觉;比如先问简单的问题,再慢慢套话…… 都是上辈子从犯罪心理学课上学来的。
狱卒们听得津津有味,特别是听到 “囚徒困境” 时,眼睛都亮了。
狱卒头头凑到秦风身边,小声问:“老秦,你手下?”
秦风:“嗯!”
“老秦,转到我这里怎么样……”
回应狱卒头头的是秦风冰冷的“你在想屁吃,滚!”。
“沈医官,您这招太绝了!” 狱卒头头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后审犯人,还得请您多指点!”
“好说,好说。” 沈砚笑眯眯地,“以后有搞不定的硬茬,随时找我。”
秦风看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上扬。他带沈砚来司狱,本是想让沈砚见识下真正的凶险,没想到这小子又给了个惊喜。
“行了,别嘚瑟了。” 秦风拍了拍沈砚的肩膀,“带你去看看别的地方。”
离开司狱时,沈砚的药箱里多了不少东西 —— 狱卒们塞给他的伤药、烈酒,还有几块据说能安神的墨玉。
“看来你很受欢迎啊。” 秦风打趣道。
“那是,毕竟我这本事,他们以前没见过。” 沈砚得意地晃了晃药箱,“以后在斩妖司,我也算有立足之地了。”
护林甲在沈砚肩头蹭了蹭,像是在祝贺。
“对了,” 沈砚突然想起什么,“秦队正,你说这麻醉散这么好用,是不是也能用到战场上?比如给受伤的弟兄们用,能减轻点痛苦。”
秦风眼睛一亮:“你不说我还忘了!这要是能用到战场上,能救不少人!”
秦风拍拍沈砚的肩膀:“好小子,又立一功!回头我就向上面汇报,让你多配些这麻醉散。”
沈砚心里美滋滋的,这不仅是认可,更是信任。
跟着秦风继续在斩妖司总部转,沈砚的心情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