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臣对忠勇军早已记恨多年又在王嫣然一个姑娘手上吃了瘪,心中早已恨得牙痒痒,当即令人将忠勇侯、定国长公主以及明珠郡主的尸体吊在城墙上示众,令琳琅亲自带重兵守着以防有人趁机夺走尸身。
城中百姓对南越人恨之入骨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只能红着眼撇开头不去瞧这些护住他们性命却死后不得体面的英雄。
卫缘将轻功运到极致折返辽源城,目光落到城墙上挂着的尸体时,他心下剧震,战死的忠勇侯夫妇瞧着竟还比王嫣然好些,王嫣然全身被血浸染,有几道伤口深可见骨,看起来受了非人的折磨。
他淡薄的目光落在城中惨淡的景象,他不晓得这个看似柔弱的郡主殿下究竟是如何保住城中百姓性命的却也知道她身上的道道伤疤都是为了她身后的百姓所留。
巾帼英雄不该落得衣不蔽体、悬吊城墙之下的下场,便是拼上性命他也该为他们寻一副体面。
“你是什么人胆敢上前,若再上前一步休怪我们刀下无情!”
守城的南越兵见卫缘愣愣上前,立刻警觉地拔出大刀,厉声呵斥,靠坐在城墙一侧抱剑的琳琅循着动静瞧了过去,目光像是一只蛰伏的恶狼。
卫缘反应过来,无视怒目而视的官兵,抬步往一处巷子而去,一众兵将不屑地哼了一声刚要将手中的大刀收回腰间的刀鞘又见他提着一个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木桶直直朝城门走来。
“你当真不怕死,那大爷就成全了你!兄弟们一起上,送这不知死活的人落地狱。”
官兵们对视一眼,提着大刀就往卫缘劈去,为近得他的身就被他的长剑刺穿,桶里的不明液体也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一阵刺鼻的味道传入众人鼻腔。
“不好,他拿的是火油,他是来焚尸的,绝对不能让他得逞了。”一个南越兵惊呼。
数十精兵一下子警惕起来,立身挡在城墙前,如同一堵铁桶围成的墙,不让来人靠近半分。
卫缘眼眸依旧淡淡,一手领着火油桶一手挥着剑,不出一刻就将南越守城军杀了一半。
南越军上下平日里十分瞧不上琳琅,鄙夷他举止行为根本就是一个野兽畜生的做派,虽武功卓绝但畜生怎么能做他们的统领?可现在在面对如此强敌,他们又不得不出言向他求助。
“琳琅统领我等拦不住了,您再不出手可就让这人得逞了。”
他们一咬牙朝悠悠坐在一旁的琳琅喊道。
琳琅抱剑依旧坐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惹得一众兵将大怒:“你莫不是忘了大皇子交代让你守住尸身的命令,若当真出了问题你也逃不掉!”
琳琅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兀自站了起来,手中的剑出鞘,娩出一道剑花,刀刃闪着寒光却半点没有向前的意思。
众人一震脸色瞬间惨白,明白过来,他不是不遵从命令而是根本没打算出手救他们,待那人将他们杀光,杀到他跟前来他便会提剑迎战,他们都认为他是头野性的狼却都忘了狼冷血又记仇。
卫缘将最后一个拦在身前的南越兵杀死,将染血的利剑一甩,剑上的鲜血顺着力道甩在地上,琳琅提剑攻了上去,两人武功相当却依然手臂受了伤,另一人手上提了一桶火油,两人打得难舍难分。
踏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北臣亲自领着五百弓箭手前来,数以千计的利箭朝卫缘射去,他一边抵挡琳琅攻势一边躲避利剑,动作有些吃力,若是再这般纠缠下去定然未能靠近城墙就先一步被击杀。
他在又一次荡开琳琅攻击的间隙将手中提着的油桶朝悬挂着的尸体泼去,自己也因为这个动作肩头被利剑贯穿,脖子和脸上也被划出一道伤痕,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拼尽全力将身边数以千计的南越军荡开,将火折子往被浇火油湿的尸体身上扔去,尸体一下子就燃烧起来。
琳琅也寻到破绽朝他劈去,卫缘抬剑抵挡,长剑却断成两截,强劲的剑势在他胸膛前破开了一道深入肺腑的伤口,卫缘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莫北臣见城墙上的尸体被烧成灰,整个人暴怒朝琳琅下令道:“留他一口气,他竟敢毁坏本王的杰作,本王要将他做成人彘让他生不如死!”
卫缘轻笑一声似乎在嘲笑他的痴心妄想,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莫北臣察觉到他的意图,立即出声道:“阻止他!”
卫缘身上早已粘上了不少的火油,遇到明火一下就燃起熊熊烈火,哪里是他们能拦得下来的,直到焚烧殆尽他也未曾发出一丝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