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本不想参与慎王他们所做的祸乱无辜之事,早早躲出了门去茶楼酒色喝酒赏戏,见夜色已深才打道回府,可这刚到外院就听见慎王内院有动静当即跃身而往。
苏禾刚踏着围在院外动弹不得的府兵脑袋跃入庭院,只见一旁刀剑打得厉害,另一边沐汝情捧着断了手臂的那只手嗷嗷叫疼,身前站了个意想不到之人正手中提剑就要将她刺死,也顾不得思索利落击出一道掌风将那寒假震碎。
“雷少主,你在做什么!如今麒麟门同苗疆派同属于慎王麾下,双方是不能算是良友可也算是同盟,你为何要提剑杀苗疆圣女?”
苏禾跃身挡在沐汝情身前,眼中满是不解。
雷鸿宇将断剑一扔,冷笑一声:“皇权斗争牺牲难以避免却也不该用这种惨绝人寰的手段去祸乱无辜,如此又跟邪门歪道有何不同,她身为苗疆派圣女却佛口蛇心,若不除了她将来指不定会给百姓江湖带来多大的灾祸。”
“不、不可能、你分明中了万毒蛊之毒……怎、怎么可能不听控制……”
苏禾瞥了眼如同魔愣地不断喃喃自语的沐汝情,眼中满是厌恶,默了默道:“……她不能死,既然师兄应下慎王的吩咐守护她,尽管万般不愿,我却还是会遵照他们吩咐的。”
“那便一战吧!”
雷鸿宇朝院外提剑府兵瞧了一眼,催动内力从其中一人手中唤来大刀,气势磅礴朝他劈去。
苏禾运掌去接,瞬间察觉到不对,眉头一拧,惊道:“天虚之境?!你不是雷鸿宇!”
雷鸿宇并未回应他的话,大刀灵活在手中一旋一拧又朝他劈去,逼的他急急回身运掌抵挡却还是踉跄往后退了几步。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长得同雷鸿宇一模一样?”
“你无需知道我是谁,只需知道我是来粉碎你们祸乱百姓的阴谋之人即可。”
雷鸿宇目光瞥了眼同颜中泉比拼已有些落下风的谢恒舟,目光坚定又紧了紧手上的大刀跃身而上。
若是不拖住苏禾,他们三人怕是一个都脱不了身。
苏禾一边应付迅猛如雷绵密如雨的刀式,一边暗自用余光扫视院中,惊觉不对劲,他冲神志疯癫的沐汝情大喊:“师兄呢?我师兄在哪里!他不是护着你的么?”
沐汝情听到他的喊话眼中疯意更甚,顾不上断臂之痛,双眼怨毒地射向他,语气恶劣道:“护我?哼,黎夙那个废物自身难保何谈护我,他早就被一剑砍下头颅了。”
她的话语一出将两个打斗之人惊到了,苏禾更是心神大震一个不察被雷鸿宇刀风打落在地,肩上深处一处鲜红,他双目通红近乎嘶吼道:“什么?!你胡说!师兄怎可能会死。”
“怎么不可能,”他一脸痛苦扭曲的脸瞬间取悦了沐汝情,她艰难勾出一抹讥讽的笑意:“如今你那好师兄的脑袋还搁在地上躺着呢,死不瞑目,当真是好不凄惨。”
“滚!”
苏禾只觉得轰隆一声在他脑袋中炸响,一时间他觉得头昏目眩,眼前天旋地转,一脚狠狠踹开沐汝情,整个人跌跌撞撞往密室中赶去。
雷鸿宇瞧了眼晕死过去的沐汝情又看了眼跌跌撞撞往密室中赶的苏禾,并未有上前阻拦,暗自叹了口气。
苏禾踏入密室借助墙上微弱的光线,目光触及潦草滚落在地上已经被血液糊的瞧不出样貌的头颅时,整个人跌落在地已无上前的力气了,反应过来也只能连爬带滚地爬到那颗头颅前,颤抖着手将它捧在手里。
苏禾像是一个忽逢大悲,哭不出来也说不出话道孩子一般,肝肠寸断的目光落在那个沾了血的头颅上,他轻轻抬手合上那双目睁圆的眼睛,用身上干净的衣袍一点一点轻轻擦净他脸上的污血。
擦着擦着他眼前之境越来越模糊,大颗大颗泪珠从眼眶中滚落,终于他还是哭了出来,嘶哑的声线夹着浓烈的悲痛:“师兄……师兄……”
——苏禾,你既然孤身一人备受欺凌,不若你认我作师兄,我带你回唳鹤门,师傅一定愿意收你为徒的。
——唳鹤门?
——可、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他们都说我是个废物活着也是浪费口粮……你这么厉害,那你的师父肯定更厉害,他会瞧得上我么?
——师傅虽然厉害但是他对万事万物都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唳鹤门虽说出去是个大派可门派里的弟子许也是惹了师傅的懒病,总是一副不问世俗的做派,他们不会有意见的。
——那、那好吧。
——……
——师兄,你为何不快?
——……我在想为何同是江湖大派,我们鹤唳门为何总要居于朝阳城之下,我希望总有一天鹤唳门也能居于江湖之首。
——可是,我们鹤唳门不是一贯以逍遥自由为立派宗旨的么?
——话虽如此,可我依旧难平心中之气,何不能由我将宗门推上最辉煌之势?
——师兄既然有此雄心壮志,苏禾定也会跟随师兄左右,师兄的抱负就是我的抱负。
过往种种本以为早已尘封在记忆中却在此刻如同拨云见月浮现在眼前又在一瞬间破碎,消散在压抑阴暗的地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