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歌再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最后终于认命翻身起床偷摸着走出房间,她瞧着其他人的房间的烛光已息,只有对面谢恒舟的房间烛光依旧亮着。
她心中腹诽一句,这人当真能熬,这些日没日没夜在慎行司办案就够呛了,好不容易能稍稍喘口气了也不知道好好休息。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教他的时候,现在她有事要办可不能让他察觉到了,否则她这脸面往哪里放!
那家伙定会嘲笑她的!
秦朝歌将心绪一收,猫着腰小心地溜出内院,目光警惕地扫了扫四周确认无人才放心快步走到灵缘树下。
她当时跟许破俘说不求不过是不甘心,觉着凭什么谢远之那家伙不求,她若求了那岂不晓得她上赶着么!不过来都来了若真什么都不做岂不可惜了?
秦朝歌学着王嫣然那样虔诚在树下祈祷了半响而后边探手取红绳边小声嘀咕:“便当是为我自己祈福了,这红绳我留着自己带。”
正当秦朝歌转身折返时,谢恒舟眉眼含笑地站在身后不远,天上的银月将他的玉颜显得更加出尘,不知是被惊的还是被迷惑了,秦朝歌心猛然一震。
反应过来她的动作和话被他一清二楚看了去,她顿时生出窘迫感,先一步先发制人,凶巴巴道:“你这人走路是没声的么?还是你故意想吓我!”
谢恒舟自然知道她是恼羞成怒了也不拆穿,嘴边挂着淡笑,往前走了几步,同她一同站在树下才侧头提醒道:“如今夜深人静还是小声些为好,若是闹出什么动静来,怕是不得安生了。”
秦朝歌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却也依言压低了嗓音:“你不是在房中休息么,出来做什么?”
谢恒舟轻笑一声,语气带着愉悦和调侃:“我是准备休息了,这不瞧见有个偷摸的黑影闪过以为是哪只偷腥的猫儿,跟来一瞧才知道是秦大小姐。”
“你才是偷腥的猫呢!我不过、不过是难以入眠才出来逛逛。”
谢恒舟眼睛带着笑意,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她下意识收紧别在身侧那只藏着红绳的手,嘴上依旧不饶人:“逛逛就逛到了灵缘树下?”
秦朝歌对上他含笑了然的眼神有一种被看穿一切的不自在感,只能试图用蛮横的语气强装道:“你管我!我爱去哪里就去哪里还需要你批准不成?!”
“好好好,是小的多言了,大小姐去哪里都去得。”
谢恒舟也不逗她了,伸手要拉过她的手,不料还没碰到这人就像是被吓到的猫一样一下子弹开了,目光警惕看向他。
“你想做什么?”
秦朝歌不想被他发现左手手心紧攥着的红绳,目光不善盯着谢恒舟。
谢恒舟无奈的吐了口气道:“秦女侠武功盖世我能做什么?不过,女侠反应这么大,莫不是手中藏了什么东西?”
秦朝歌松了口气,看来他刚刚并未见到自己那红绳,紧绷的神经这才松了下来,趁谢恒舟不注意火速将红绳藏在后腰带上,然后若无其事将手摊出来给他看。
谢恒舟只觉得这人儿有时候当真好骗得很,面上一边故作漫不经心地握着她的手看一边道:“原来真是我误会了,也是,师姐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一诺千金,自是不会藏私的。”
秦朝歌听他那么一说,有些心虚地撇开眼神,不自在地抽回双手,左手手背却感到一丝凉意,她下意识垂眸,一条系着小小的碧玉锦鲤的红绳系在她腕上,在月光下小锦鲤显得十分憨态可掬。
“这是?”
秦朝歌诧异地望向他。
“便当是应应节了。”
谢恒舟耳尖染上了淡红,他右手伸到秦朝歌面前,轻咳一声:“既然已经收了我的礼物,那是不是也该给我个回礼才算公平?”
秦朝歌见他强装淡定的别扭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不是不信这些么,不是才说不过是个形式么?”
“……”
秦朝歌见他吃瘪也不逗他了,掏出藏在身后的红绳一边利落系在他手上一边没好气道:“你这家伙根本就全部瞧见了还故意耍着我玩!哼,果真是个坏东西!”
谢恒舟见心心念念的红绳总算系到手腕上,心情大为畅快,“大小姐便看在我连夜编制这锦鲤绳的份上,放我一马?”
“这绳子是你自己编的?你刚才不睡就是在编绳子么?”
“祝愿之物自然是亲手做更显诚意,灵缘树的红绳本就寓意吉祥圆满,再以这代表福运锦鲤相衬寓意福泽绵绵。”
秦朝歌听后眯眼一笑,满意道:“当真不错,那本小姐就收下了!”
谢远之纵然地笑笑,“多谢大小姐赏脸。”
“不过,若是明日许破俘他们见到了笑话我们怎么办?”
谢恒舟从容道:“若他真有那个胆,那便是时候让他安静躺两日了。”
“你当真是黑心王爷。”
“师姐想哪里去了,我不过是光明正大同他比武切磋罢了。”谢恒舟一脸无辜。
秦朝歌无语:“……你一个涤尘境的人同他切磋和直接揍他有什么区别?”
“胜在光明正大,你情我愿。”
“……”
此人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