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之站在暗处将一切看在眼里,那支雀翎簪的做工精美异常,定是在珍宝阁一类的一流店面买来的而有点名气的店面都不会将东西卖给青楼妓院的姑娘,再看款式也是不像是近两年时兴的款式,想来定是几年前贵家公子买来赠与她们的。
他的猜测从几个两个姑娘的话语得到证实,他眼眸一沉从暗处走了出来将那两个尚且稚嫩的姑娘吓了一跳。
“两位姑娘……请问红姑今个可得空……”
她们见来人面容丑陋还一副穷酸样又听得他来寻红姑,没好气道:“怎今个儿个个都来寻红姑,难不成娇嫩白菜吃多了都换成驱风的老姜了?”
谢远之脸上做出张皇失措的神色,敛眉好脾气道:“我……我无意中被红姑美艳动人的风姿惑住了心神,这不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来同她一见,谁料前几日又听说她病了,我、我实在担忧。”
一个姑娘听了,眉头一挑,媚眼含讽,身体就要往他身上靠过去就被他仓皇后退几步避开来了。
“哟哟哟~到勾栏院门前当柳下惠,大哥,你可真是可笑得很,你说说,你本对红姑就是见色起意,如今不敢看我们是怕自己守不住你的心?”
“姑娘自重,我既然已经心中有人,她在我心里无关身份自然就是最好的,旁人再好也是比不得的。”
另一个姑娘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立时就出言讥讽:“你这最好的姑娘前几日将花妈妈锁在门外可不是为了守节,不过是为的钓个大鱼,你啊就别扮什么深情了,也不瞧瞧自个的样子。”
“不……不是……”
两人见他脸色一白,心下生出快意,更是不假思索、口无遮拦往外蹦:“怎个不可能?你可醒醒吧,我们这儿是勾栏院不是高墙女子的雅宴,如今想想她前几日嘴上说着病了可胃口却不见她消见也没见她瞧过大夫,那可不就是装病么。”
“可不是,如今她倒是奔放了许多,侍奉人都在大堂待个半夜才回房间办事,你若早来一些倒赶得上瞧她一面,现在晚了,她啊~侍奉赵公子去了。”
谢远之更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故作失落打击,嘴上喃喃不可能,浑浑噩噩地拖着步子离开。
“倒真是个痴情的男人。”
“再痴情又如何?没有银子也是白搭。”
那两个勾栏院姑娘的嗤笑声依稀从身后传来,他皆充耳不闻,寻机引入暗巷回去同秦朝歌汇合。
待谢远之来到后巷同秦朝歌分开的地方,哪里还有半个人影,他清冷的眼眸闪着寒意,乍一眼环顾四周并未见打斗痕迹,他才放下心来。
眸光下移,地面上一条比周遭阴郁还要深的颜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利落半蹲了下来将地上的东西用指尖捻了起来。
几张干枯的碎叶显于眼前,他一下子认出是秦朝歌药袋的药材,黑眸一沉,抬眸望了眼正对着上方此刻正禁闭的厢房窗扉又看了看药材指向的方向,黑眸闪过晦暗,心中已有计较。
勾栏院前门,雷鸿宇三人一脸正色、如临大敌地躲开几个姑娘热情的招待。
“烦请几位姑娘好好站着,注意分寸,莫要再往我们身上倒了,雷某今日是来办正事的。”
雷鸿宇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拉开同她们都距离。
几个姑娘见他这般端庄守礼的模样像是得了趣,频频嬉笑着想向他们扑去,所幸花妈妈出现的及时才没让他们十分狼狈。
花妈妈警告地瞪了眼几个姑娘又难得恭敬地朝他们施了一礼道:“雷少主和两位公子此行来奴家的勾栏院可是有什么指教?”
“指教不敢当,不过是想请花妈妈帮个忙。”
雷鸿宇眼神坦荡并未有半点轻怠。
“帮忙?”
“衙门门口前贴着的通缉令花妈妈可成晓得?”
花妈妈脸上的笑意一僵,“满城百姓都参与进来了,奴家自然也是听说了的。”
“花妈妈有所耳闻那就最好不过了。”
雷鸿宇点点头,“我们此行正是为了这个来的,不知勾栏院可有形迹可疑的生面孔之人光顾又或者说是躲藏……”
花妈妈脸色一白,喊冤道:“雷少主慎言,烟花之地向来是不探究来人身份的,可若说是行为诡迹之人奴家确实未见过。”
雷鸿宇语气温和却夹着不可置否的坚定:“这两日孩童失踪之事闹得满城风雨,难保那匪人不会借机混入其中,花妈妈未必没有看漏眼之时,为了安心,花妈妈可能将我们领过去查看一番。”
“这……”
她眼眸迟疑不决,垂眸半响计较雷鸿宇他们往日的恩情才下定决心道:“那、那好吧……不过三位务必小心,莫要惊扰院中贵客,不然奴家也不好交代……”
“有劳了。”
三人知晓让花妈妈同意他们进去查看已是十分为难,躬身朝她行了一礼,抬步跟着她走进勾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