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破俘在马车前赶着车目光落在远方朝马车内之人疑惑地发问道:“谢远之,我们就这么走了,不用同易将军打个招呼么?”
“功成身退的道理你不懂?人家在骨肉相聚,我们何必在那里讨嫌。”
谢远之语气慵懒地搭话,将手边的清茶推到落景渊身前,悠悠开口道:“此番有劳大师兄了。”
落景渊也不同他客气端起身前的茶盏一饮而尽眸光戏谑地落在他衣领漏出的淡淡淤青的上,调侃道:“我跑一趟倒是不打紧,可谢师弟你对自己倒是真挺狠的。”
秦朝歌想起这个就来气,眼眸非但没有怜惜心疼的神色还恶狠狠地瞪了谢远之一眼,怒声道:“说到这个我就来气,这人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若不是我早点赶到他就嗝屁了,若是让人知道他在我眼皮底下还差点丢了小命传出去不是打我的脸么!”
谢远之对上她怒意冲冲的眼神,瞬间就认怂了但是还是想尝试为自己辩驳一下,弱弱地开口道:“我……他只是试探并不会真的杀我的……”
秦朝歌见他还敢犟嘴,白了一眼,冷哼一声道:“以后再有这些事情你让许破俘同你去!”
“不行,他太笨了!”
“师姐,我是男的!”
两道声音在马车内和马车外同时响起一致的反对,语气透着羞恼和不满。
落景渊见了这久违的相互嫌弃、嬉笑怒骂的场景嘴角上扬,轻笑一声,熟练地调开话头,目光看向身旁的秦朝歌道:“朝歌,你此番同谢远之演的是夫妻,这小子可有借机欺负你、占你的便宜啊?”
谢远之本来云淡风轻游刃有余地优雅品着清茶,听他落景渊意有所指的直白问话吓得一呛,清贵公子的面具都裂了,轻咳一声故作责备不满地问道:
“落景渊你什么意思?我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堪!再说了,朝歌武功高强我哪里欺负得了她!你可别乱说!”
秦朝歌本还想将他臭不要脸喊她娘子的事说给落景渊听,可听到谢远之的话又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小脸一扬,胸膛一挺,自傲地说道:
“他说得对,就他那身板哪里能占得了我便宜,若惹我不高兴了,我一鞭子下去看他老不老实。”
谢远之见她作势纤纤玉手摸上腰间别着的火红琉璃鞭顿觉头皮发麻,喉间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人儿虽好哄可是脾气也是一等一的急躁,平日里可不能把她惹急了,不然少说掉一层皮。
落景渊见自己师妹三两句就被那狐狸忽悠了,心中生起重重的无力感又见谢远之一脸理直气壮不气短的模样,两眼一眯,探究地问道:“你们入府,假的易将军定然十分戒备,时时寻人监视你们吧?”
“自然。”
谢远之不懂他为何问这么显浅的问题却还是漫不经心地应了他的话。
落景渊犀利地看向谢远之,幽幽地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你同朝歌晚上是如何就寝的?”
谢远之握茶盏的手一歪,他倒是没想到他是在这里等着他,还是一针见血、直击要害,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才是。
于落景渊,秦朝歌是宠爱的妹妹,于秦霄,秦朝歌是像眼珠子一样宝贝的女儿,他嘴唇颤动了几下却说不出话。
秦朝歌倒是坦然,直言道:“就一同睡在床榻上呗。”
谢远之明显感觉到落景渊眼眸一沉,身上的威压之势沉沉的向他压来,他连忙解释道:“隔了枕头的……隔了枕头的……”
许破俘不明所以地看向眸光阴郁的落景渊和略有心虚的谢远之还有一旁懵懂无知的秦朝歌,帮腔道:“这不是有人监视着他们吗,他们演的是易氏夫妇自然没有异榻而卧的道理,何况师姐又没损失什么,再说了他们顶着的是易氏夫妇的脸也不会有损清誉,大师兄你就别一副被拱了白菜的杀气腾腾模样了。”
“许破俘,你总算说了句顺耳的话了。”
谢远之听到许破俘意外的帮腔见着落景渊渐渐缓和下来的脸,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没有一刻觉得许破俘的话这么顺耳过,可是下一瞬他的欣慰就被打破了。
许破俘得了夸奖毫不自谦地朗笑一声,得意地说道:“小爷的话自然是句句金玉良言,不过,谢远之,你一掷千金为博师姐一笑的事情可是传遍了整个邑城,你如今可是邑城闺阁少女们的惦记着的人呢,就这般悄然的离开真的好么。”
“到哪里都能招风引蝶,哼!”
秦朝歌睨了他一眼扭头不去看他。
落景渊目光幽深,向来沉稳的语气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小子最好别让三师尊晓得,噢不,以霞网的情报能力,想必三师尊此刻青龙剑已经出鞘,闪着杀意了,你要多保重才行,我们朝阳城的三城主最是记仇。”
小没良心的没半点同情反倒是幸灾乐祸地哼哼道:“活该!”
谢远之向来淡定慵懒的俊脸微抽,唇边尽是苦笑。
这前路漫漫,一桩未明一桩又来,想到以后他就忍不住发愁,看来他的武功是一刻都不能懈怠了,不然怕是逃不过那一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