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树林中传来阵阵马蹄声,只见一架马车疾驰而来,马蹄踏地带起烟尘阵阵。
许破俘看着身披精美白狐裘,慵懒又不失优雅地弄茶的谢远之不解地发问道:“谢远之,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谢远之将茶香醉人、茶色翠绿通透的清茶递了一杯给身旁的秦朝歌,又将另外一杯往落明渊身前推了推,而后端起身前的菊纹杯,细细品茗一番,才缓缓开口解答。
“如今我想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便是找出赤羽王战死的内情和为文相国平反;第二件是将深埋在启明朝堂多年的祸根连根拔除,让良臣不再冤死,佞臣无处藏身。邑城便是我们的第一站。”
落景渊端茶的手一顿,而后继续送入唇边的动作,抿了一口清茶沉声发问道:“邑城?你是怀疑易将军?
“可师尊对易将军评价不低,再者易将军不是赤羽王带出来的么,他对赤羽王的忠心怕是不比对启明帝的低,又怎么会坑害赤羽王和赤羽军呢?”
许破俘想起师尊对易将军的评价,忠肝义胆、正直磊落是个少有的将才,在启明朝堂中属于少有心存热血之人。
这样的人怎会做出坑害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赤羽王?又怎会坑杀三万大军性命呢?
谢远之眼底有晦暗在流动,语气肯定地说道:“若是我认识的易将军自然不会。”
“不过当年的调兵一事确实蹊跷,易将军上奏说是收到了启明帝调兵的懿旨,可那时启明帝分明中毒昏迷,能接触到玉玺的只有文相国。文相国当时也确实送出了一道调兵支援的懿旨,若是两者都没有问题的话,那会不会是这途中发生了什么,懿旨被换了,最终赤羽王孤立无援战死,文相国也因此坐实了谋反之罪?”
秦朝歌好看的眉头微蹙,眼眸盈满了对这些龌龊之事的厌恶又为两位惊才绝艳之人被阴谋诡计害了性命心中愤然。
谢远之听了秦朝歌的猜想面色依旧一副淡然自若的慵懒模样,眼色却深了几分,眼底升起寒意,握着菊纹杯的玉手蓦然收紧,指尖微微泛白。
尽管心中情绪翻涌却依旧冷静地开口道:“真相如何只有当事人才能晓得这件事情的全貌。”
秦朝歌轻叹一声,压下心中烦躁的情绪。
眼眸轻抬,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谢远之面如冠玉的俊美脸庞,落在他身上披着的白色狐裘上,眼睛亮亮地盯着他领子上顺柔光滑的狐毛,眼底生起跃跃欲试的渴望之色。
灼灼的目光看得谢远之有些口干舌燥,他端起身前的菊纹杯也顾不得品味,草草地灌了两杯茶水下去。
虽身侧之人的目光太过赤裸看得他有些不自在,但他也没有出言打断,只是眼神飘忽,故作清冷不去看她。
“谢远之。”
秦朝歌犹豫半晌还是支支吾吾开口道。
“嗯?”
谢远之刚拿起清茶,听她唤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应了,微微侧头,眼眸对上她略有些窘迫的双眸。
秦朝歌对上他认真的黑眸,心中一乱,打起了退堂鼓,可是目光落在他衣领上时又犹豫了,小脸涨红,支支吾吾地问道:“谢远之,我......我可以摸摸你么?”
许破俘吓得一个踉跄,赶车的手一抖,烈马发出嘶鸣声,他整个人差点摔下马车。
谢远之握杯的手一震,里头的清茶荡出来顺着他白皙修长的手往下滴,心头似有烟花炸响。
“咳咳咳……”
落景渊正在品茶,听到秦朝歌惊世骇俗的话,口中的茶水一呛,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双目瞪圆,诧异地看向她。
“师妹你?!”
“师姐你?!”
秦朝歌见落景渊和许破俘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谢远之也不看她一个劲喝茶的模样,才发现她刚刚的话有歧义,小脸一红,连忙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是看谢远之的狐裘看起来和小白的毛毛一样顺滑便忍不住想摸摸。”
小白是许破俘给秦朝歌捉的那只小胖兔,由于前路危险便将它放在若虚谷中了,只是秦朝歌已经习惯了撸兔兔的感觉了,如今看到谢远之领子上的毛茸茸的绒毛就心痒痒,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把。
众人一听,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天知道听到她那惊世骇俗的话,他们的心有多震撼。
“好。”
谢远之还是一副矜持慵懒的模样,薄唇轻轻启,在众人的目光下颔首应下了秦朝歌的请求。
秦朝歌一乐也不同他客气,坐近了几分,纤纤玉手伸到谢远之的领子旁就着顺滑的狐毛摸了起来,心下满足极了,忍不住一声声叹谓:“手感真好,同小白一样,真让人爱不释手啊!”
谢远之为了让她舒服些,微微倾身,她的叹谓之声在他耳边滑过,让他白皙的俊脸染上薄薄的热意,如玉的耳朵隐在墨发下微微发红,像极了一只被人顺毛的傲气白狐。
“真的么?那我也摸摸看!”
许破俘听了眼睛一亮,伸手就要上前,被谢远之含有杀气的清冷的眼眸吓退,窝在位置上不敢动。
落景渊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都知道这人的心思了,怎么还凑上前讨嫌了,不过这狐狸当真不避着人么,竟还当着我这大师兄的面魅惑人!
谢远之见她含笑的眉眼,轻声道:“你若真这么喜欢,等到了邑城也给你置办一身。”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