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非回到书房,拍拍胸口,“差点把我自己绕进去,我是来躺平的,怎么能开始关注教人识字吗,这些细枝末节,还是交给他们做,不对在慢慢改呗。”
午时初的阳光透过窗户进入书房内,萧非忙里偷闲,正烤着火,倚在窗边翻阅《庄子》。在竹简上的文字仿佛让萧非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家丞带着庶子和洗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君侯!”
萧非放下竹简站起,“进来吧!”
几人推门而入,庶子埋怨似的看了萧非一眼,假装很累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我已经给他们讲清楚了,工匠们已经回去开料制作了。”
洗马跟着说,“马鞍那边也没问题了。”
萧非冲着洗马点点头,“马鞍不急。”又看向庶子,“我知道你给他们讲解很累,我说的到时候新棋制好,送你一副不会忘。现在就有一个问题休沐前能完工吗?”
庶子笃定地点头:“工匠们说是明日下午前必能呈上一副。”
庶子犹豫片刻,家丞则接过话,“我们打算下午去工坊看看进展,君侯可要......”
“你们去就是了。”萧非摆摆手,“有拿不准的,家丞你做主。”又重新拿起竹简,“我再看会儿书。”
三人正要退出,“等一下。”萧非冲着他们道:“别吝啬赏赐,告诉他们,做得好重重有赏。”
“唯!”三人轻手轻脚地退出书房,临走时不忘将门带好。萧非听着他们远去的脚步声,嘴角微微上扬,“以后就得这样,什么事就让他们去干,咱们侯爷怎么能亲力亲为呢。”
时间转瞬即过,眨眼间来到萧非元日休沐的最后一天。
今日按照约定,刘彻回来府中,萧非为了防止再次被突然袭击早早起床。
吃完早膳,刘彻还没有到来,本来萧非笃定今日刘彻会早早驾临。所以几次走到府门前向未央宫方向的街口张望,然而连续几次未能看到御驾影子,忍不住低声吐槽,“我今天都没睡懒觉,陛下你要是放我鸽子,那可就太没品了。”
为了体现对刘彻的重视,从府门到正堂的几重门均敞开着,萧非坐在正堂,望着府门,思绪不由飘回昨日的潏水之畔。
昨日无事,天晴无风,萧非带着侍从钓了一天的鱼。虽然手中的钓竿又变回了以前那样,一天都没有动静。但享受冬日野钓这份独特的乐趣,还是让萧非觉得此次休沐,十分完整,
“君侯,巳时了。”在一旁被新棋,弄的心痒痒的庶子小声提醒,“陛下,今日是不是......”
庶子的话,让萧非回过神来,看向一旁摆放的新棋,不禁想起昨日傍晚。
钓鱼归来时天色已暗,侯府中早已点灯。萧非刚踏进府门,就被庶子兴冲冲地拉到书房。书房内灯火通明,萧非一眼就看到了摆在案上的新棋,那副刚完成的新棋在灯下十分可人。萧非拿起一枚枚棋子,就着灯仔细观看。
“君侯,工匠说还有一副用玉石打造的明日应该也能做好。”庶子看着新棋忍不住想玩,“君侯,要不咱们先玩一局。”
萧非又想到自己摆手拒绝时,庶子那副表情,忍不住想笑。
庶子看到萧非看着新棋,又没忍住出声试探,“君侯,要不咱们先摆一盘?”
“好!”萧非将思绪收回,向庶子示意,将棋盘拿过来。
就在庶子刚刚要拿棋盘的时候,“君侯!”外面传来家丞的声音。
萧非往外一看,就见家丞在前,身后跟着两个侍女。
家丞迈进屋门跟着说:“工匠又将新做好的一副棋送来了。”
“快拿来我看看。”萧非伸出手,侍女赶忙将棋盘放到案上,萧非拿出一看棋子,发现是玉做成的,很是满意。
庶子看着萧非,手上拿着木棋询问:“君侯,咱们还玩吗?”
“玩玩玩。”萧非放下玉棋子,又对家丞说,“将这副棋放好,一会陛下来了,再用它。”
就在萧非也忍不住要下棋时,未央宫殿内的吉金仙鹤香薰炉静静燃烧,散发着独特香气,刘彻伏案批阅简牍奏章。韩嫣与卫青一左一右站在下面等候吩咐,韩嫣静静站立,卫青则目光几次瞥向刘彻,喉结微动。
“咳咳......”卫青假装咳嗽,清了清嗓子,想吸引刘彻注意力。但是却见刘彻连头都没抬笔也未停,只得将话又咽了回去。
韩嫣看到卫青这个样子,假借要为刘彻换茶捧着茶盏走近卫青身旁,低声道:“卫将军这是怎么了?嗓子不适?”
“没......”卫青刚开口,只是说出一个字,刘彻突然头也不抬地发问:“你们二人在嘀咕什么?”,
卫青趁机把刚刚想说的说出来:“陛下,今日不是说要去酂侯府看酂侯的新棋,那日陛下还说让我提醒。”
“哎呀!”刘彻一拍案几,“朕怎么把这茬忘了,那日他说的还挺有趣。”。刘彻豁然起身,冲着卫青韩嫣一招手,“走,咱们现在就出发。”
卫青与韩嫣忙不迭地跟上,韩嫣搞不清状况小声问卫青:“什么新棋?”
“那日我与陛下去酂侯府.....”卫青边走边解释,“酂侯不会下围棋,弄了个叫五子棋的玩法,还说要创制新棋,还说新棋有什么车马卒......”卫青解释几句,话音散在既然急促的脚步声中。
三人穿过殿门时,刘彻突然回头:“韩嫣那日你不在......”话到一半又收住,转而催促道:“再快些,咱们顺道去他家吃个午膳。”
卫青听到刘彻催促,急忙跑到前面吩咐侍卫准备车驾。
韩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很快又恢复如常。
午时初刻,萧非与庶子已经厮杀了几局,家丞也看的入迷,连午膳都忘了吩咐去准备。
“拱卒!”萧非将卒棋往前推了一下,对庶子的马棋形成合围,萧非正在幻想有一次将庶子血虐。而庶子思考片刻刚要移动棋子。
突然身旁传来刘彻的声音:“都玩起来了啊!”
瞬间吓了萧非与庶子从坐席跳起,萧非连忙起身双手合在一起弯腰行礼,庶子则腿一软跪倒在地。
“今日就不要多礼了。”刘彻摆摆手,注意力却转到新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