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驰,你先回去,将今日所授功法拟出纲要,明日一早交来。”张无忌对卫骁驰摆了摆手,玄色金纹劲袍在风里轻拂,语气平淡如常。卫骁驰躬身应了声“是”,临走前看了眼秦烈,见主公神色并无异常,便转身离去,校场上只剩二人相对。
张无忌缓步走到那尊青铜狮像前,指尖轻轻划过狮身斑驳的纹路,沉默片刻,才转头看向秦烈,声音里带着几分了然:“上个月攻黑沙城,我记得有几名黑沙卫状若疯魔,功力比旁人强出数倍,若非我以阴阳真气及时封了他们穴位,怕是要伤我不少将士——”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秦烈紧绷的脸上,“以你们原先那驳杂的秘法,绝无这般爆发力。孛罗帖木儿,除了糅合的功法,还教了你们‘催功’的手段吧?”
秦烈身子猛地一震,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额角渗出细汗。他抬头时,眼中已没了半分侥幸,躬身沉声道:“主公明察,属下……确实瞒了此事。”
“说。”张无忌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秦烈不敢有半分隐瞒。
“都督当年传我们秘法时,还教过一种‘催功针’。”秦烈的声音带着几分后怕,“是以西域寒铁特制的针具,扎入‘天突、膻中、涌泉’等七处要穴,能强行将功力提升三成,冲破人体极限——当日城破时,已有十几个兄弟急红了眼,偷偷用了这法子,才会那般狂性大发,刀枪难伤。”
他咬了咬牙,续道:“可这根本是催命的法子!用了之后,轻则浑身虚脱、卧床半月,重则经脉寸断、当场殒命。当日属下虽想阻拦,却已来不及,若非主公以阴阳真气封了他们穴位,强行打断催功,那些兄弟怕是早已爆体而亡,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张无忌眸色微沉,玄袍下的指尖轻轻一动——难怪当日那些黑沙卫的气劲虽猛,却乱得离谱,且被他阴阳真气一冲便溃,原来是强行催功的缘故。孛罗帖木儿为了死守黑沙城,竟连自己的手下都视作消耗的棋子。
“那针具的样式、扎穴的顺序,你可还记得?”张无忌问道。
秦烈连忙点头:“记得!针具比寻常银针粗三倍,扎穴需从涌泉穴往上,顺序错一处便会立刻爆体……属下当日见兄弟们用后那般惨状,便暗自记下了破绽,想着日后若有机会,再也不让弟兄们碰这东西。”
张无忌抬手,示意他起身:“你能拦着大部分人不用,已是有功。”他的目光落在秦烈身上,带着几分认可,“这‘催功针’的法子,你且记牢,切勿再传他人。日后对阵孛罗帖木儿,他若让麾下用此秘法,你便知如何应对——此等强行催发的功力,看似刚猛,实则气劲紊乱,只需以太极功的柔劲卸去其势,再点其气海穴,便能破去催功,保他性命。”
秦烈心中一松,连忙躬身:“属下谨记主公教诲!”隐瞒之事既已说开,主公非但未责难,还指点他破法之策,这份信任,让他心中再无半分犹豫。
张无忌微微颔首,转身望向校场入口:“去吧,好好琢磨今日的擒龙功与狮吼功,莫要辜负了这数月太极功的调和之功。”
“是!”秦烈应声离去,步伐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张无忌独自立于青铜狮像前,玄色金纹劲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催功针、糅合秘法……孛罗帖木儿的手段越是狠辣,越说明他心虚。看来,挥师幽州、了断旧账的日子,已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