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刚挡住洞口,外面就传来火把搅动空气的“呼呼”声,夹杂着黑衣人粗哑的喝问:“仔细搜!脚印到这就没了,肯定藏在附近!”云薇贴着冰冷的岩壁屏住呼吸,指尖还沾着洞口的湿土——刚才瞥见的银色身影总在眼前晃,那人手里的银符,和驿站屋顶偷袭者的一模一样,显然是南枢的核心人手。
“先往里走,这里藏不住。”白衡的火折子举得稍高些,橙红的光团勉强照亮前方两丈远的通道。通道内壁布满水珠,每走一步,靴底都会蹭下细碎的石屑,滴水声“嗒、嗒”地砸在地面的水洼里,回声在狭窄的空间里荡开,显得格外刺耳。影十三走在最前,短刀横握在掌心,刀刃时不时刮过岩壁,一旦触到空心的地方,就会发出“空空”的闷响——这是他查探暗格机关的法子。
刚走了十余步,影十三的脚步突然顿住,火折子的光落在他脚边:地面的水洼里,浮着一层极薄的白霜,霜层下的石缝里,隐约露出半截生锈的铁刺。“是翻板刺。”阿顺赶紧凑过来,木杖轻轻敲了敲霜层覆盖的地面,“樵夫的草图上画过,玄铁宗的密道常用这个——踩错地方,石板就会翻过来,下面的铁刺能直接扎穿靴子。”
白衡蹲下身,指尖沾了点水洼里的水,冰凉刺骨:“霜是机关里的寒铁散凝的,说明这机关刚被检查过,没生锈,一碰就会触发。”他从布包里掏出两截短铁钩,猛地插进翻板边缘的石缝里,手腕用力一拧,“咔”的一声脆响,翻板被死死卡住。影十三立刻踩着铁钩跃过去,落地时不忘回头伸手,将阿顺拉到安全区域。
云薇刚要迈步,胸前的玄鸟佩突然“嗡”地轻颤一下,暖流顺着衣襟漫到手腕,比在鹰嘴石下时更强烈。她低头一看,玉佩表面竟泛出淡淡的青光,光纹顺着玉佩上的玄鸟纹路游走,最终指向通道深处的一个岔路口——那里分出两条路,左边的通道漆黑一片,隐约能听见风吹过的“呜呜”声;右边的通道则透着微弱的黄光,像是有光源藏在尽头。
“有岔路。”影十三的声音带着警惕,他往左边通道扔了块石子,石子落地后没传来回响,反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东西在拖动。阿顺脸色一变:“左边可能是死路,藏着流沙或者毒虫!”话音刚落,外面的追兵已经找到洞口,碎石被翻动的“哗啦”声清晰地传进来,还有人喊:“这里有缝隙!快撬开!”
白衡当机立断,火折子指向右边通道:“走右边,玄鸟佩的反应不会错。”云薇点点头,攥紧虎符残片——残片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表面的莹光和玄鸟佩的青光渐渐呼应。四人刚踏进右边通道,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显然追兵已经撬开了洞口的碎石,火把的红光透过通道缝隙渗进来,将他们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右边通道比之前的更宽敞些,墙壁上还残留着模糊的刻痕,像是某种图腾。玄鸟佩的青光越来越亮,照亮了前方不远处的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和鹰嘴石下一样的鹰嘴图案,只是图案中间多了个凹槽,形状竟和虎符残片完全吻合。而就在石门旁边的岩壁上,挂着一盏熄灭的青铜灯,灯座上还残留着未燃尽的灯油,显然不久前有人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