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里,寿宴的氛围渐渐热闹起来。服务员开始上热菜,宾客们推杯换盏,说说笑笑,没人注意到角落里两人的低语,更没人知道,一场精心策划的“装逼大戏”即将上演,而这场戏的“观众”张凡,早已手握“剧本”,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沈兰拉着秦研回到主桌,强颜欢笑地跟宾客们敬酒,可眼神里的落寞却藏不住。
萧辰则找了个远离主桌的空位坐下,叼着一根烟,一边抽烟一边刷手机,仿佛这场寿宴跟他毫无关系。
只有他自己知道,再过一会,这里所有人,都会对他刮目相看,都会为曾经的“轻视”而后悔。
张凡看着萧辰得意的侧脸,心里冷笑一声:“想按赘婿剧本装逼?恐怕这次,你的‘王者归来’,要变成‘警局一日游’了。”
他指尖碰着桌上温热的茶杯,轻轻端起抿了一口。
茶味还没在舌尖散开,眼神已不自觉飘向酒店门口,心里暗盼秦雪那边的汇报能快些 —— 可别跟电视剧里似的,等危险剧情都演完了,警察才姗姗来迟。
要是能赶在 “四大战将” 现身前,警察就悄悄布好局,那才叫有意思。龙王这出精心搭台的 “装逼大会”,怕是要当场变成长达一小时的 “法治教育课”。
越想越觉得可乐,嘴角都忍不住悄悄勾了勾。
此时,福满楼酒店门口的柏油路上,一道刺眼的车灯划破暮色,一辆黑色保时捷卡宴“吱呀”一声停在红毯旁,轮胎碾过地面溅起细小的石子,与周围平价的家用车格格不入。
车门打开,穿着一身珠光宝气的秦菲(秦研大姐)率先下车,手里拎着限量款爱马仕包,妆容精致却掩不住脸上的傲慢。
紧随其后的是她的富二代老公赵磊,穿着定制西装,手腕上的劳力士日志型腕表在路灯下闪着光。
他刚站稳就皱起眉头,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语气阴阳怪气:“菲儿,这就是妈办寿宴的地方?你看看这门口的拱门,红布都快褪色了,停车场连个专属车位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村口的小饭馆办流水席呢!”
秦菲立刻附和,眼神扫过酒店大堂的玻璃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谁说不是呢!我早就跟妈说,让她去江城国际酒店办,那里的总统套房能摆二十桌,菜都是米其林大厨做的,她偏不听,说什么‘亲戚朋友都熟,没必要浪费’,结果呢?让人看笑话!”
两人说着,昂首挺胸地往酒店里走,完全没注意到门口服务员尴尬的脸色。
刚走到三楼宴会厅门口,秦菲就看到正忙着给宾客添茶的秦研,立刻提高声音,故意让周围人都听见:“研研,你怎么回事?妈六十岁大寿,你就找这么个破地方?你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地摊上几十块钱的白裙子吧?还有你这脸色,跟生病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委屈呢!”
秦研手里的茶壶猛地一顿,热水溅在指尖,烫得她微微皱眉,却只是低声说:“姐,这里挺好的,菜都是妈爱吃的,而且……”
“而且什么?”秦菲打断她,眼神轻蔑地扫过角落里玩手机的萧辰,“而且你找了个废物老公,连办寿宴的钱都拿不出来?我跟你说,研研,女人嫁人是第二次投胎,你看看你,再看看我,嫁给赵磊后,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想买什么买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哪像你,还得自己上班赚钱养家!”
赵磊也跟着添油加醋,双手插兜,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行了菲儿,跟她废话什么。妈也是,养女儿就得养出我家菲儿这样的,有本事,能嫁个好人家。不像某些人,嫁个无业游民,还得让娘家操心。”
这话像一把刀,狠狠扎在秦研心上。她攥着茶壶的手指泛白,眼眶瞬间红了,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知道,跟姐姐和姐夫争辩,只会招来更多的嘲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卡通t恤的小男孩(秦菲和赵磊的儿子赵小宝)突然从两人身后冲出来,手里拿着玩具车,在宴会厅里横冲直撞。
他跑到舞台旁,一把推倒了装饰用的气球拱门,彩色气球“砰砰”炸开,吓得周围的宾客尖叫起来。
酒店经理赶紧跑过来,脸上堆着笑容:“这位家长,麻烦管管孩子,这拱门是寿宴的装饰,摔坏了不太好。”
赵磊却毫不在意,瞥了经理一眼,语气嚣张:“不就是个破气球吗?值几个钱?我儿子喜欢,推倒了怎么了?大不了我赔你,多少钱?一千还是两千?够不够?”
他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甩在经理面前,“拿着,别在这烦我。”
经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却敢怒不敢言,赵磊在江城也算小有名气的富二代,得罪不起。
周围的宾客也纷纷议论起来,眼神里满是鄙夷,却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秦母沈兰听到动静,赶紧从主桌走过来,看到倒在地上的气球拱门和赵磊嚣张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急,却还是强装笑脸:“赵磊,别跟经理一般见识,小孩子不懂事,没关系的。快,里面坐,菜都快凉了。”
“妈,你就是太好说话了。”赵磊没给秦母面子,径直走到主桌旁,拿起菜单翻了翻,随手扔在桌上,“就这菜?清蒸鲈鱼、红烧肉?都是些家常菜,我家保姆做的都比这好吃。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还不如在家吃米其林外卖。”
沈兰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话,她知道大女婿有钱有势,秦家惹不起,只能委屈自己。
秦研站在一旁,看着母亲难堪的样子,看着姐姐和姐夫的嚣张嘴脸,又看向角落里依旧低头打游戏、对一切充耳不闻的萧辰,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像潮水般涌来。
她突然觉得一阵头晕,胸口发闷,咳嗽声越来越剧烈,身体摇摇欲坠。
“研研,你没事吧?”旁边的亲戚赶紧扶住她,递过一杯温水,“别跟他们置气,身体要紧。”
秦研接过水杯,刚想道谢,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这三年,到底在坚持什么?
丈夫冷漠,姐姐刻薄,姐夫傲慢,母亲委屈,而她自己,像个陀螺一样,在家庭和工作之间打转,却没人关心她累不累,没人问她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