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废弃空场地被晨雾笼罩,枯草在风里打着旋,远处的仓库门紧闭着,透着一股压抑的寂静。苏晚和苏柔跟着厉沉舟过来时,还以为是要野餐——厉沉舟出门前特意换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戴着金丝墨镜,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笑着说要带她们“见点不一样的东西”。
可当厉沉舟打开公文包,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加特林时,苏晚和苏柔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苏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发颤:“沉舟,你……你拿这个干什么?”
厉沉舟没回答,只是熟练地检查着弹链,墨镜后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他抬手对着仓库门方向吹了声口哨,很快,仓库的铁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十几个穿着囚服的人被推了出来——他们双手被反绑,脸上满是恐惧,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站在空地上,瑟瑟发抖。
“沉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晚冲上前,想拉住厉沉舟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
厉沉舟提起加特林,枪口对准那群人,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下一秒,“突突突”的枪声划破晨雾,炽热的子弹带着破空的尖啸,朝着人群射去。那些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纷纷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的枯草,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苏晚和苏柔吓得尖叫起来,苏柔直接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眼睛,身体剧烈颤抖;苏晚站在原地,看着厉沉舟西装革履却手持凶器的模样,看着他面无表情扣动扳机的动作,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加特林的后坐力震得厉沉舟肩膀微微发麻,可他却觉得一阵莫名的快感从心底涌上来——这种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觉,这种子弹呼啸而出的轰鸣,让他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他想起老陈说的“心软活不长”,想起之前被王千玺压迫的恐惧,此刻都在枪声中烟消云散。
一分钟后,弹链打空,厉沉舟松开扳机,将加特林扔在地上,金属与地面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空地上格外刺耳。他摘下墨镜,露出眼底还未褪去的亢奋,看向瘫在地上的苏晚和苏柔,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别叫了,他们都是死刑犯,是陈叔动用关系给我的‘靶子’,练手用的。”
“练手?”苏晚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失望和痛苦,声音哽咽,“厉沉舟,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会随便杀人,你会心疼别人……”
“我没变。”厉沉舟打断她的话,语气陡然变得强硬,“我只是在保护我们!你忘了王千玺是怎么欺负我们的?忘了老陈说的话?只有变得强大,变得狠心,才能不被别人欺负!这些死刑犯本来就该死,用他们练手,有什么不对?”
他走到苏晚面前,弯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偏执:“晚晚,苏柔,你们得明白,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我们不想被别人踩在脚下,就得比别人更狠。跟着我,跟着陈叔,以后没人敢再欺负我们,我们想要什么都能得到!”
苏柔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厉沉舟,声音微弱:“可……可杀人是不对的……我们以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非要变成这样……”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厉沉舟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以前我们好好的,结果呢?苏柔被王千玺欺负,我们被他追着威胁!如果不是陈叔,我们早就死了!现在有机会变强,你们为什么不珍惜?”
他说着,转身看向仓库门口——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正走出来,开始清理现场,动作熟练得像是做过无数次。厉沉舟看着他们,嘴角又勾起一抹笑:“你们看,陈叔都帮我们安排好了,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以后我们还能这样练手,很快,我们就会变得和陈叔一样厉害。”
苏晚看着厉沉舟眼底的亢奋和偏执,心里彻底凉了——她认识的那个会保护她、会心疼她的厉沉舟,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厉沉舟,被权力和暴力裹挟,已经渐渐沉沦,变成了他以前最讨厌的那种人。
她慢慢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眼神里满是绝望:“厉沉舟,我不想变得和你们一样。如果变强需要靠杀人,需要靠踩着别人的尸体,那我宁愿一直弱小。”
苏柔也跟着站起来,紧紧抓住苏晚的手,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也不要……苏晚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厉沉舟看着她们决绝的样子,墨镜后的眼神闪过一丝受伤,随即又被冰冷覆盖。他冷哼一声,转身捡起地上的加特林,重新装进公文包:“随便你们。等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找我。不过我提醒你们,离开了我,离开了陈叔,你们什么都不是,很快就会被这个世界淘汰。”
说完,厉沉舟转身朝着自己的车走去,黑色的西装在晨雾中渐行渐远,留下苏晚和苏柔站在满是血腥味的空地上,看着那些被清理的尸体痕迹,心里满是绝望和迷茫。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照下来,却照不进两人冰冷的心底。她们知道,厉沉舟已经彻底走上了那条血腥的道路,而她们,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简单而温暖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