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里突然传来刺眼的车灯，一辆黑色轿车冲破雨帘，缓缓停在厉沉舟面前。车窗降下，露出林渊那张带着嘲讽的脸——他是厉氏在商场上的死对头，之前好几次抢项目都跟厉沉舟针锋相对。
“哟，这不是厉总吗？怎么在雨里蹲着哭？跟个没人要的孩子似的。”林渊靠在车窗上，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目光扫过厉沉舟湿透的西装和通红的眼睛，“是被苏晚甩了？还是厉氏出问题了？”
厉沉舟猛地抬头，眼里还带着没褪尽的红，却硬撑着站直身体，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林渊，少在这看我笑话，滚！”
“笑话？我看你现在这模样，可比笑话好看多了。”林渊笑了笑，从副驾拿过一份文件，晃了晃，“知道吗？苏氏最近那个项目，苏晚已经跟我谈合作了。她说跟你这种情绪化的人合作太麻烦，还是我靠谱。”
厉沉舟的心一沉，盯着那份文件，手指攥得更紧：“你少造谣，苏晚不可能跟你合作。”
“是不是造谣，你自己去问她啊。”林渊收起文件，语气更得意了，“不过看你现在这德行，就算去问了，她也不会理你吧？毕竟谁会跟一个在雨里哭鼻子、还被人戳痛处的人合作呢？”
他顿了顿，故意往厉沉舟的痛处戳：“哦对了，我还听说，苏晚说你无父无母没人教？也是，没爸妈管着，做事就是没分寸，难怪留不住人，也守不住合作。”
厉沉舟气得浑身发抖，想冲上去跟林渊理论，可浑身的力气像是被雨水抽干了，只能死死盯着对方。林渊看着他这副模样，笑得更欢了：“行了，不跟你在这浪费时间。你慢慢在雨里哭吧，我还要去跟苏晚谈合作呢。”
轿车重新发动，溅起一地水花，溅了厉沉舟一身。看着车子消失在雨幕里，厉沉舟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又蹲回了地上。雨水还在浇着，林渊的话和苏晚的指责在他脑子里来回转，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雨势根本没有歇的意思，豆大的雨点子砸下来，力道越来越猛，像无数把小刀子，一下下扎在厉沉舟身上。他湿透的西装紧贴着皮肤，之前被林渊的车溅起的碎石子划破的胳膊，此刻被雨水一泡，疼得钻心，顺着胳膊往下淌的水，都带着淡淡的血色。
他却像没知觉似的，依旧蜷缩在路灯下，任由雨水往伤口里灌。脸上、脖子上，被雨砸得通红，甚至有些地方已经磨破了皮，一沾到雨水就火辣辣地疼。可这些疼，都比不上心里的冷——苏晚的话像冰，林渊的嘲讽像刺，再加上这没完没了的雨，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连口气都喘不过来。
路灯的光在雨里晃得模糊，他低头看着地上的水洼，里面映出自己狼狈的样子：头发贴在脸上，衣服皱成一团，胳膊上还在渗血。他抬手摸了摸伤口，指尖沾到血，又被雨水冲掉，只留下一片冰凉。
“没人教……野小子……”他喃喃地重复着苏晚的话，声音被雨声盖得几乎听不见，“连疼都不知道躲……我真是个傻子……”
雨还在疯狂地砸着，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疼，可他却一动不动，好像要让这雨把自己彻底浇透，把所有的委屈、难过，都跟着雨水一起冲走。可怎么冲都冲不掉，那些话、那些眼神，像刻在骨子里似的，跟身上的伤口一起，疼得他快要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