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在病房里待得心烦,手机被摔烂了,跟厉沉舟也没话说,索性换了件衣服,独自一人走出医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溜达。晚风吹在脸上,带着点凉意,可心里那股憋闷劲儿一点没散。
她低着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满脑子都是厉沉舟摔手机时的样子,还有陆泽阴魂不散的声音,越想越乱。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深色外套的中年男人快步从她身边走过,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信封,脚步匆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像是在赶什么急事儿。
这人正是苏父的老部下。他一路打听着赶到医院附近,心里火烧火燎的,满脑子都是苏父的嘱托,压根没注意到擦肩而过的苏晚。
苏晚也没抬头,两人就这么错过了。
老部下冲进医院,抓着护士又问又比划,好不容易才打听清楚厉沉舟的病房号。他喘着粗气,顺着走廊一路跑过去,到了病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厉沉舟压抑的咳嗽声。
他定了定神,轻轻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回应,就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厉沉舟正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见进来个陌生男人,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你是谁?”
老部下看着病床上的厉沉舟,又扫了眼空荡荡的病房,心里咯噔一下——苏晚不在?但他没时间多想,赶紧把手里的信封递过去,声音带着哭腔:“我是苏先生的部下……这是苏先生留给苏晚小姐的信,他……他让我亲手交给她。”
厉沉舟看着那信封,又看了看男人通红的眼睛,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厉沉舟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粗糙的纸边,心里莫名一紧。他拆开信封,抽出信纸,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还带着几处晕开的墨迹,显然是写的时候情绪极不稳定。
他逐字逐句地看着,越看脸色越沉,握着信纸的手忍不住发抖。苏母去世了?还是被苏柔害的?苏父……跳楼了?
一连串的噩耗像重锤砸在心上,厉沉舟只觉得一阵窒息。他抬眼看向老部下,对方红着眼点头,哽咽着把苏父跳楼前的情形说了一遍。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厉沉舟沉重的呼吸声。
他低头看着那封遗书,上面“你要好好活着”几个字刺得他眼睛生疼。苏晚要是知道了这些,能承受得住吗?她刚经历了他遇刺、两人关系动荡的事,现在又要面对母亲被害、父亲自杀的双重打击……
厉沉舟的心揪成一团。他想起苏晚这些天强撑着照顾他的样子,想起她偶尔流露出的脆弱,要是把真相告诉她,她会不会彻底垮掉?
“这件事……暂时别让她知道。”厉沉舟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做了极大的挣扎。
老部下愣了一下:“可是苏先生的遗愿……”
“我知道。”厉沉舟打断他,眼神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但她现在不能受刺激。等她情绪稳定些,我会亲自告诉她。”
他把遗书仔细折好,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像是要把这个残酷的秘密暂时封存起来。他看着窗外渐渐暗下去的天色,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先稳住苏晚。
至于苏柔……厉沉舟眼底闪过一丝狠戾。这笔账,他会替苏晚,替苏家,一点一点算清楚。
老部下看着他决绝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厉先生,那就拜托您了。”
等老部下离开,厉沉舟靠在床头,胸口一阵发闷。他闭上眼,脑海里反复回荡着遗书里的话,心里清楚,这个秘密瞒不了多久,但能多瞒一天,就让苏晚多一天安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