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进。”
总教官袁罡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看到走进来的身影，袁罡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怎么是你？”
林七夜走到办公桌前，利落地敬了个军礼：“报告！有事想和您商量。”
袁罡点头，收起桌上文件：“坐。”
林七夜依言坐下，没有过多寒暄，直接从口袋中取出一枚银色铭牌，轻轻放在桌面。
那是当初杀死蝎一的时候，收获的禁物，【鲜血沸腾】。
其实他当初专门去问了一下李毅飞，那个黑袍鬼面的蛇妖是不是李毅飞的。
不过那时候李毅飞只是轻轻一笑，没有正面回复他。
所以这个禁物一直在他手上。
直到今天，他才决定将这个禁物拿去换情报和钱，毕竟他用不到，留着也没什么用。
大不了到时候分李毅飞一半就好。
“禁物？”
袁罡挑眉，一眼认出了这东西的不凡。
“是。”林七夜肯定道，“假期遭遇【信徒】的战利品，能力是【鲜血沸腾】。”
“序列209……”袁罡沉吟，“你想上交？”
“上交的话，我能得到什么？”林七夜问得直接。
“功勋，或者现金。”袁罡解释。
“不能换一件其他禁物吗？”
“不行，现在守夜人总部的禁物储存很少，而且这件禁物的实用性也不高。”
“那换现金能换多少？”
“市价两百万左右。”
林七夜心头一震，居然能换两百万，都够她给姨妈买一套房子了。
姨妈和阿晋的房子已经很旧了。
“我选择上交，换现金。”
林七夜立刻做出决定，随即话锋一转，“但，我还想了解一些信息。”
“关于陈牧野队长和吴湘南副队长，”
林七夜的目光坚定，“我想知道他们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037【黑无常】这种高危禁墟为何会待在一个小小沧南？当初的蓝雨小队的不死剑者为何会沦落到现在连剑都握不起来？
在他从李毅飞空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一直想问个明白。
可队长不愿说，李毅飞也说他不清楚。
袁罡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过去已无法改变，知道了又如何？”
“可我还是…”林七夜还是坚持问道。
“罢了，他们的事在老一辈守夜人里也不算绝密。”
袁罡叹了口气，“先说吴湘南，他牵扯的事相对简单。”
“知道【蓝雨】特殊小队吗？”
“听过一点。”
“五年前，八岐大蛇入侵东海，引发大灾。当时，【假面】小队缠斗在前，一位人类天花板携【蓝雨】小队及时支援。”
“那时大夏有五支特殊小队，【蓝雨】便是005，吴湘南是其中一员。”
“人类天花板重创八岐大蛇。八岐大蛇遁入迷雾，【蓝雨】奉命追击。”
“不过进入迷雾后，他们失联了。”
“约80小时后，昏迷的吴湘南独自乘皮筏在迷雾边缘被发现。”
“显然，【蓝雨】小队全灭了，整个小队只留下来他一个人。”
袁罡语气沉重几分，
“从吴湘南的话中得知，他们在高天原遭遇了重伤的八岐大蛇和……疑似须佐之男。”
“结果整个小队都死在须佐之男手中，只有吴湘南靠着不死禁墟活了下来。”
“尽管如此，他的双手被天丛云剑所伤，这辈子都无法用剑了。”
看着林七夜沉默的样子，袁罡开始讲起了陈牧野的故事。
“至于陈牧野……”
袁罡指节轻叩桌面，
“他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
“十二年前，他与另一名天才一同从新兵营脱颖而出，因罕见且互补的禁墟，被总司令直接塞入上京市守夜人小队。”
“陈牧野的禁墟是序列037【黑无常】，另一人，就是现在的上京市队长绍平歌，禁墟序列038【白无常】。他们被称为‘上京市黑白无常’。”
“再后来，陈牧野接到某个命令，第二天就消失在了上京，之后就出现在了沧南当起这个136小队的队长。”
“那时我尚未调任上京，很多更具体的东西我也不清楚。”
“只记得绍平歌得知陈牧野的离开，曾多次来沧南劝他回去，却都被拒绝，最后绍平歌也只好放弃。”
“害，我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离开，那时候我们都在应对那个‘灭世浩劫’，要是他和我们一起来…”
林七夜眉头紧锁，似乎少了什么关键信息缺失，谜团更深。
“您提到的‘灭世浩劫’是？”
“一件有史以来最恐怖的禁物，”袁罡神色凝重。
序列008，【湿婆怨】，在上面的空白处写下一个名字，就会将写下的东西彻底毁灭。”
“外国神想要在上面写下了大夏的名字。”
林七夜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没错。”袁罡的声音斩钉截铁。
“十年前，就是为了争夺【湿婆怨】，数位恶神在迷雾中掀起神战！五位人类天花板齐出争夺。”
“如今大夏都在，我们应该是赢了。”
“剩下的内容，涉及核心机密，我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那之后，高层再未公开提及【湿婆怨】。”
林七夜听得心潮澎湃又戛然而止，像被噎住般难受。
“好了，两个人的事都告诉你了，还附赠一个【湿婆怨】的故事。两百万现金过几天到你卡上，这禁物我收走，明天寄往总部。”
袁罡收起【鲜血沸腾】铭牌。
林七夜看了眼时间，起身敬礼，转身离开。
……
另一边，沧南，下水道。
腥臭阴湿的气息在这里环绕，凌乱的实验台上放着那个被切割完的蜥蜴头颅。
安卿鱼站在台前，冰冷的镜片下，那双沉静的眼眸翻涌起名为“兴奋”的波澜。
他低语，声音在空旷的管道里激起轻微回响。
“特殊软骨横隔处的胚胎特性细胞、损伤信号触发的干细胞级联反应、组织重建的精确调控网络……”
“再生……原来如此。”
没有丝毫犹豫，安卿鱼伸出右手拿起柄那手术刀，精准地朝着自己左手食指砍去。
“嚓！”
轻微的割裂声响起。
一截苍白修长的食指应声而落，掉落在沾满不明粘液和血渍的台面上，发出沉闷的“啪嗒”声。
断面平滑，瞬间涌出的鲜血染红了指尖。
剧痛如同电流般窜上手臂，安卿鱼只是微微蹙了下眉，呼吸甚至没有丝毫紊乱。
几秒钟后，惊人的变化开始了。
断面上翻涌的鲜血迅速凝固，深层的肌肉和筋膜开始肉眼可见地蠕动、增殖。
不到一分钟。
一只完好无损的新食指，取代了那处狰狞的伤口。
安卿鱼活动了一下新生的指节，灵活自如，神经反馈敏锐。
他低头看着解剖台上那截被自己亲手斩下的“旧物”，又看看完美如初的手，嘴角微微上扬。
“成功了。”
“蜥蜴的【自我再生】！”
与此同时，一股强大的精神力贯通全身，转眼间便填满了自己盏境界的精神力，然而这股精神力却停在盏杯满的时候。
盏境巅峰，或者说是半步池境。
距离突破池境，不过只差一层薄薄的窗纸。
这时，他的目光看向了实验台上那具只有头颅的尸体。
“脑袋……”安卿鱼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拂过头颅那被暴力撕裂的断颈切面。
脑袋虽然蕴含着核心蜥蜴核心的再生能力，但是蜥蜴的能力肯定不止于此。
就比如蜥蜴的身体或许能让他提高对环境的适应力。
为什么只有一个脑袋？
而他的境界也刚好卡在了盏境巅峰。
“李毅飞……”他念出这个名字，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仿佛要穿透厚重的混凝土层，
“只送来半个头颅……是巧合？”
“还是说……你早就计算好了这一步？”
安卿鱼的声音低沉下去，在空旷的下水道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寒冷，
“让我触及力量的门槛，看清前路的风景，却偏偏……卡死在这临门一脚？”
是为了控制，还是……另有所图？”
安卿鱼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手掌上的蛇印。
如今的他，拥有了再生之力，只要割了这只手，李毅飞就不能再监视他了。
只要…
“不行！！！” 安卿鱼连忙压制了心中的情绪，是他情绪化了。
李毅飞还在，现在的他处于被动，就算他去除了手中蛇印也无法逃脱李毅飞的掌控。
“算了。”安卿鱼叹了一口气，小心地收起蜥蜴头颅剩余的所有组织样本，清理解剖台，动作一丝不苟。
“想要摆脱他的掌控，只有我离开沧南…”
“或者等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