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连续五天的头晕恶心、手脚麻木、四肢抽搐后,小安平静的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像失去了生机的破布娃娃。
“干细胞采集时出现这种症状属于正常范围,你别担心,”一个高瘦的研究员站在小安面前,低声说道。
小安轻轻眨了一下眼,表示自己明白了。她现在头痛、骨痛、浑身乏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之后的一周内,这些症状就会慢慢消失,所以也不要担心,如果疼的忍不住或者睡不着,我可以给你拿一些止痛药,”男人笑容温和,看到小安又眨了一次眼,才缓缓点了下头,继续说道:“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喊我,从今起,我住在你隔壁的房间。”
小安轻轻“嗯”了一声后,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那你这会儿还有什么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耳边是声音还在继续聒噪,她轻轻摇了摇头,只希望他能快些离开。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呆呆的看着窗外的蓝天,晴空万里,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而她的心,早已飞到了万里之外的岛国......
\"今天天气真好啊。\"永裴轻轻拍了拍志龙的肩膀,他脸上的笑容,温暖而明亮。
志龙微微侧头,嘴角牵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低低地\"嗯\"了一声。他的目光停留在怀里的沙皮狗身上。
“给它取什么名字?”永裴伸手摸了摸小狗,笑着问道。
志龙想了想,“叫家虎吧。”
林哲听到后微微叹了口气,他记得有一次吃饭时,大家聊起小狗,小安对志龙说“你以后会养一条叫家虎的沙皮狗”......
怪不得他昨天看到这条狗就直接要买回家。
原本这次看展只是志龙一个人的行程。结果临出门前,永裴突然出现在酒店走廊,笑着说要一起去。于是现在,他们三个人——志龙、永裴和经纪人林哲,就这样一起出发了。
车内放着一首时下很火的流行歌,轻快的旋律在沉默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志龙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呼出的气息在窗上凝结成一小片白雾。林哲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三人刚到现场,早已经等着的助理便直接带他们进了展厅。林哲远远的和山本先生挥了挥手,熟络的带着两人走了过去。
山本先生伸出了手,笑着说道:“好久不见,啊,你把Gd也带来了吗?上次那位女士呢?怎么没一起来?”
林哲握手的动作有一瞬的僵硬,“她工作上有急事要处理,实在抽不开身,临行前还特意嘱咐我向你问好,说下次一定来亲自拜访,”
说着,他侧身让出位置,语气轻快的说道:“这次除了Gd之外我还特意带了太阳过来,他一直都很喜欢您的作品。”
两人分别和山本握了手,山本看到志龙手腕上那条银色的手链,笑了笑,“真是有缘,这条三生是我妻子设计的作品。”
志龙愣了一下,随即轻笑着说道:“确实很巧,这个是别人送给我的。”
“别人”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带着无尽的苦涩。
山本带着两人在展厅里参观,林哲则在休息区处理着邮件,曾经两个人的工作现在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令他没有没有片刻清闲。
他与山本早年就认识,虽不是至交,却也还算熟悉,志龙他们和他在一起,他也并不担心。
小安说过从今年开始志龙要逐步迈进时尚圈,但顶奢品牌的目光从来不会放在寒国,小安计划的具体内容还没告诉他,就离开了。
现在让他为志龙打开顶奢的大门,实在是一种挑战。
想到这里,他的思绪不由飘远。
她现在在哪儿?
邮件处理完没多久,志龙他们也看完了展,山本笑着看向林哲,“你不去看看吗?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热爱工作了?”
“我就算了吧,没那个艺术细胞,”林哲抗拒的摆了摆手,靠在椅子上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上了贼船,不干活不行。”
他忽然就想起了小安对她说“敢不敢干一票大的”时,那自信笃定的样子......
三人离开展厅后直接回了酒店,志龙又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哲皱了皱眉,对永裴说道:“你去陪他待会儿吧,他总一个人待着我怕他憋出病来。”
永裴应了一声,回自己房间换完衣服之后便敲开了志龙的门。
志龙侧身蜷缩在床上,指尖在手机上快速的敲击着。永裴轻轻推门进来,看到他又在写歌不由叹口气。
“又在记歌词?”永裴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断他的灵感一般,“你最近这段时间都写了多少歌了?”
“不知道,我也没注意写了几首,乱七八糟的,”志龙淡淡回了一句,他现在对别的事情提不起兴趣,除了工作就是写歌。
“这边的宣传做完是不是要回国拍mV?”永裴看着越发瘦削的人,微微叹息。
志龙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涣散,“嗯,回去也不会待很久就又回来了。”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永裴看着志龙单薄的背影,想起前几天他在舞台上差点晕倒的样子,喉头发紧。他深吸一口气:\"我陪你回去吧?\"
志龙没有立即回答。
过了很久,久到永裴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他闷闷的“嗯”了一声。
永裴这才发现,志龙的手紧紧攥着被角,指节都有些泛白。
永裴的手悬在半空中,原本想拍拍他的肩,最后却轻轻放在了床单上,“龙啊,你是不想回去吗?”
房间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声音,志龙转过身来,眼角微微泛红。
“嗯,”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只要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就会控制不住的想起她。”
他忽然哽住,喉结滚动了几下,“甚至期望在某个转角,就能遇见她。”
他的一只手里紧紧攥着手机,屏幕上写着歌词的界面还亮着,写了一半的句子断在了突兀的地方。
轻轻按了一下眼角,他带着一丝苦笑看向永裴,“但是你知道吗?这些都不是让我最痛苦的,”
他的眼里带着破碎的光,轻声说道:“最痛苦的事情是我真的遇不到她。”
“永裴啊,我见不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