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苏欣抽出长匕,一脚踹倒吴清河。
吴清河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苏欣。
“你……你骗我。”
“你这种货色,也想上我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捡起吴清河手里的长刀,苏欣走到杜青甫面前,满脸嘲讽:
“你放心,姜瀚文会给你报仇,你是吴清河杀的。
到时候,我会帮他,把吴清河一脉,全部杀光。
他会谢我,就像报答你一样,成我儿子老师,让小强坐他位置。
老东西,如何,是不是很开心?”
一想着姜瀚文会因为自己,对苏欣推心置腹,成为其手中利器,杜青甫心里痛苦无限放大,青筋暴突,奋力举起手。
“我——”
“嚓!”
苏欣握紧刀柄,竖直捅进心脏,杀个对穿,眼里如零碎樱花,反照兽性疯狂。
“老东西,姜瀚文是我的,药田,也是我的!”
“嚓~嚓~嚓”狂风暴雨般,长刀狂插,血浆一道道溅在白皙脸庞,苏欣眼白如霜,鲜艳红唇下是刀锋一般牙齿,宛若妖魔。
半晌,杜青甫断气,近乎被剁碎,看不出第一刀伤口的痕迹。
苏欣眼松开握紧刀柄的手,嘴角勾起狠辣弧度。
手里的匕首,换到杜青甫手中,长刀还回吴清河手里。
伪装成吴清河挨了一刀,疯狂砍人,最后双双命丧当场的现场。
脚步、味道、武器,所有痕迹抹去,苏欣没入幽深夜色。
夜色下,死亡如常。
药田另一边,姜瀚文屋后发酵肥料的土里,一具血淋淋尸体慢慢沉入淤泥一般沃土中。
龚青同姜瀚文站在土坎上,望着尸体,拳头握紧。
“谢谢。”龚青严肃看着姜瀚文。
他不是曾经的少爷,只是一个低贱下人。
为了给自己争口气,自己这个同样是下人的朋友,付出的东西,不知道有多少。
“我可在天元居占股了,你说的算什么话?”姜瀚文笑着指向庄家方向。
“庄俊我留给你收拾。”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活着,让他死在我面前!”龚青眼里冒着熊熊火光。
姜瀚文笑而不语,有个报仇的目标当动力,也挺不错。
他看向已经没有人形的胶状沃土,眼里流动精光。
从许言午口中,他除了知道通风报信的小瘪三是谁,还问出今天的诡异。
作为管家的武成,明明应该听庄俊的,但一众护卫却受其节制。
在许言午口中,武成的地位,远高过庄俊,很受庄孔鸣重视。
而且武成有自己的修炼功法,根本瞧不上庄家这些淬炼身体慢,还伤身子的拳法,刀功。
再结合武参离开自己,仅仅半年就突破,而且气息厚重。
武成和武参都姓武,还是兄弟。
有功法,有见识,背后一定有人。
两人都没有一定要到庄家来的理由,但是两人都来了,这就是反常的地方。
答案呼之欲出——武家遗脉!
两人到庄家要找什么,姜瀚文门清,自然是自己修炼的那本《神息真经》。
还好,自己早早就让小不点把书藏到百里之外的地下,随他们找去。
一夜无话,天明,骇人听闻的死讯如狂风席卷整个庄家。
一手创建药田,鼎鼎大名的杜长老,昨晚和副总管吴清河相互厮杀,死在偏院。
姜瀚文到偏院的时候,素白缟布高高挂起,一队队护院把四面围得严严实。
灵堂上,半米长的红烛燃着拳头大小火团。
一进门,黑色棺材放在正中央,苏欣带着一儿一女两个孩子,正跪在铁盆前烧纸。
庄孔鸣站在姜瀚文背后,拍了拍他肩膀,温和安慰道:
“节哀。”
姜瀚文点头,看着幽深棺材愣住。
过往时光在眼前滑过,相识相知,相伴相别,难以言喻悲哀流淌在心头。
残阳立雪夜,冬日薄酒寒。
调笑春来花满宴,只道当时是寻常。
今朝碑墓满,故人已登高景台,揽天外,云鹤闲。
每年过年,他都会看一次杜老,距离上次,还不到半年。
虽然是杜老年迈,气血两枯,但他把过脉,因为有灵气滋润,随便再活二十年,不成问题。
本想着等龚青搬出去,免得尴尬,自己把老头喊去屋里,和老爹相伴养老,在一些事上,也好劝。
没想到,意外比计划快,他先收到死讯。
从灵堂出来,庄孔鸣护卫把姜瀚文请进旁边院子。
庄孔鸣坐在太师椅上,旁边是一黑枣木的高脚香几,上面放着两块令牌。
“家主好。”姜瀚文拱手,没有因为两人有交换过信件托大,谨小慎微。
“我其实早就想见你,但一直忙,没时间。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来是什么时候吗?”庄孔鸣指着他左手边同样的太师椅,示意姜瀚文坐下。
旁边四个身着兽纹黑衣的护院,互相对视一眼,眼皮微跳。
同席列座,这是只有老爷子才有过的特殊待遇。
就是家主的亲兄弟庄铭宇,也得侧座,不是正座!
这次,姜瀚文没有拒绝,坦然坐下,回答道:
“四年前。”
“他现在死了,我也就没什么瞒你的。
我原本有考虑过杀他,但没想到,他死在我动手前面,我倒是省了功夫,免得被你嫉恨。
仵作验尸,吴清河是被杜叔手里的长匕杀死,杜叔被捅了很多刀,已经装棺。
你要想查,尽管查去。”
庄孔鸣毫不掩饰自己要杀人的想法,这一点,姜瀚文知道,对方在信中提到过,要完全收回药田。
而收回药田,杜老自然是第一个,也是最大的拦路石。
这不是谁和谁有怨,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构性矛盾。
就像班级竞选班长,一定有人选上,一定有人选不上。
选不上的,对选上的,肯定有怨言,这是必然。
难道因为怕被仇视,就不选了?
庄孔鸣不同于庄闲,他还年轻,有机会突破凝泉,带领庄家进入黑石城。
药田的归属权收回,是一定的。
庄孔鸣根本不在乎姜瀚文是否相信他,继续道:
“这两块令牌,一块是出入我庄家书楼的金令,里面所有功法和藏书,你都可以看。
一块——”
庄孔鸣顿了顿,将令牌拿起,只见令牌正面写着一个黑色“药”字,药字四周铺满青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