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性格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转变？
顾承欢听完她一番输出都愣了愣，要不是77不在身边，她肯定要揪住对方的小耳朵，仔细问清楚到底谁才是那个有精神分裂的人。
这看着也不像啊？
她眼神在两人中间疯狂流转，其他人心里显然也不平静。
“你……你！！”
绿衫坐在地上，原本挂在眼眶里的眼泪，此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余下的只有滔天的恨意。
荣颜在对方瘫下的时候就差点抓不住人，只是看着她的样子，更是直接锁住了她的喉咙。
“你什么你？看什么看？她哪句话说错了？你不就是一个婢女？”
她说不出那个字，但气势却半点不减。
“少转移话题，现在不是你跟我们谈条件的时候，路到底在哪里？！外面就是那个男人，要是被抓到了，我们一个个身份尊贵，他不一定会对我们做什么，但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自己也有那个命吧？”
字字珠玑，荣颜虽然不会说一些像方才方若可说的话，但其中杀伤力却一点不弱。字字踩着绿衫那脆弱的自尊心。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绿衫被固住喉咙，两只手却空了下来，疯狂向荣颜的脸上划去。
可没想到荣颜早有准备，在对方伸手的一瞬间就骤然一脚踹在了她胸口上。
“啊！！”
“本小姐今天也教你一个道理。”
“跪在地上的人，注定比别人矮一头。”
说完甩了甩右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人。
绿衫不知是不是气疯了，硬生生被踹到墙壁上，咬着牙没再吭声。
“白长了一张嘴，不会说话，干脆把嘴巴缝起来算了。把这小贱人牙一颗一颗的掰了，看她说不说！”
前一句话是对着绿衫，后一句话是对着荣颜。
方若可现在整个人呈现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说完还上前两步，好像跃跃欲试。幸好被在身边的简书媛伸手拦下了。
绿衫满怀仇恨的眼神越过容颜，落到方若可的身上。
“方三小姐经年顽疾怕是注定治不好了，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省得……”
“啪！”
绿衫一边的脸被打偏了过去，鲜红的掌印印在脸颊上，带着一阵火辣辣的麻。
简书媛打她的一只手微微颤抖，此时她面色平静的站在对方面前，近乎冷漠的看着对方的脸。
“所以才说，你是个贱人。”
“连话都说不明白，活着明白吗？！宋澄秋把你放在身边，真是疯了。”
简书媛冷漠的话语里带着丝不理解，她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清晰的认识到，一直跟她们斗得凶的宋澄秋，原来是这么个蠢货。
荣颜早在她上前的时候就往旁边让了几步，此时清晰的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越发觉得胳膊上凉飕飕的。
果然最不能惹的就是“软柿子”。
顾承欢站在一边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
好的，她现在能确定方若可这躁期的脾气是跟谁学的了。
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肩膀抵到了人，顾承欢看向不知什么时候溜到她身边的某人一眼。
“做什么？”
侯玉潇摸了摸鼻子，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方若可。
“咳，欢欢，你知道啦？”
她这小心谨慎的样子，活像特工接头，还打着哑谜呢。
顾承欢转过头，再次看向周围的墙面。
“看来这不是秘密啊？”
少女嗓音清甜，还带了一股不易察觉的诱导。
果然侯玉潇就如同找到组织一般，打开了话茬。
“你是不知道，那方若可自幼时就得了一种怪病，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疯，打，砸，叫，曾经一度把方家搞的乌烟瘴气，一片狼藉！请了不知道多少医师道士术士，都束手无策。\"
“这吏部尚书没办法，只能把她关在家里，奇怪的也是关着关着她就好了，这病也是断断续续的，这么多年了，我也没亲眼见过，也是听人说，以前她发病还不会骂人说脏话，嘴也没这么毒，是近两年才这样的……”
说着又往顾承欢身上挨了挨，半捂着嘴 压低声音，冲着她挤眉弄眼。
“我还听说，她和简二有一腿呢！！不过我也不识真假就是了，你可别跟别人瞎说哦……”
“这事儿在当年闹得挺大，但后来被……压了，现在知道的应该都跟我爹一个辈分了，小辈当中我没看出谁知道，知道也没人敢说的，搞不好一下子就咔嚓了！”
说着还比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顾承欢侧过头，微微躲过她说话吐出的气。她有点怕痒。
“知道了。”
她面色如常，心里却也有点小惊讶。
原来简书媛对方若可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吗……
教会了对方骂人发泄情绪？挺好。
看着中间方若可神采奕奕的表情，如果忽略她一直在动着身体和有些兴奋癫狂的神态，就是一个活泼可爱，嚣张跋扈的大小姐样子（可能）。
不开玩笑，顾承欢是真的觉得挺好。
她们只在上次桃花宴上有过短暂的交集，那时她只会觉得方若可是被宠坏的大小姐，性格莽撞冲动还没脑子胆子还小。现在看来这些都是简书媛在她身上的缩影啊。
在燥期情绪无法宣泄，人是会疯掉的。而方若可从小就有这个病，在家里被仆人忽视，被父亲打压，养成了她沉默寡言，不说不做的性格，她那时还那么小，躁期情绪上涌，会遭受到什么呢？
更加疯狂的打压，欺负。
被关起来。
简书媛的出现，于她而言，真的是不同的吧。
我本无相，所以想活成你的样子。
懵懵懂懂又磕磕绊绊的长大……
哎。
顾承欢摇摇头，觉得自己不能再想了，她这脑子一天到晚已经被番茄腌入味了。
果然，有机会的话还是要把那番茄卸了才行。
看给孩子毒成啥了。
自己单靠脑补就能出一场大戏。
侯玉潇看着欢欢一会儿发呆，一会儿摇头叹气的样子，一时摸不着头脑。
咋了这是？
“砰！”
又传来一声闷响，地面都带着抖动了几下。两人立即朝着声源处看去。
只见与众人隔了几步远的一道石门正缓缓升起。
荣颜呆愣着放下了抓着绿衫下颚的手，有些茫然的看着左手边的门。
这是什么机关？
又看了看地上的人。
玩这么变态？
她表情实在太好懂，姜姿没好气的拍了她一脑门。
“自己开的。”
说罢叹了口气。这一个个的脑子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里面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有。
“哦哦哦。”
荣颜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
还不待她再说什么，一道声音突然从前方传了过来。
“里面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女人，有人花了一箱黄金买她的命，不过很可惜，我并不是很想做这笔生意，放心～还活着呢，除了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动，其他都挺好～～”
是一道很熟悉的男声，话里透着森森冷气，尾音自带钩子，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一时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