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拂过小院,付少宇正靠在老槐树下闭目养神,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到师傅张老爷子背着双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审视。
“心境怎么这么脆弱?”老爷子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就这点伤疤,就让你躲着不敢去海边了?”
付少宇坐直身子,笑了笑:“老头。哪能啊。”他指了指基地门口的方向,“您也知道,来海边的都是家庭为单位的,都有孩子,我这一身疤横七竖八的,万一吓着孩子怎么办?还是算了。”
老爷子哼了一声,没再揪着这个话题,只是盯着他的上衣:“脱下来,我看看。”
付少宇愣了一下,还是依言脱掉了上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胸上、胳膊上,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疤清晰可见——有被狼爪划开的长疤,边缘还带着淡淡的粉色;有被子弹擦伤的痕迹,像一条扭曲的蜈蚣;还有些是训练时留下的旧伤,层层叠叠,爬满了结实的肌肉。
这些伤疤,是他一次次出生入死的证明,也是他最不愿示人的“勋章”。
老爷子看着这些伤疤,原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眼眶悄悄红了,但嘴上依旧硬邦邦的:“哼,这算什么?想当年我在战场上,比你这严重十倍的伤都有,照样扛着枪往前冲!”
付少宇看着他嘴硬的样子,忍不住噘嘴一笑,故意凑过去:“呦呦呦,这么厉害?来,让我看看您老的伤疤,开开眼界呗?”说着,伸手就想去拽老爷子的裤腿。
“滚滚滚!”老爷子脸一红,抬腿就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力道却很轻,“没大没小的!老夫的伤疤,是能随便看的?”
付少宇笑着躲开,刚想把上衣穿回去,就看到苏曼琪快步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老大,给你。”她把袋子递过来,脸颊微红,眼神有些闪躲,“我刚才在海边附近的商店买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说完,不等付少宇说话,她就转身跑了,脚步轻快,像是怕被人抓住似的。
付少宇愣了愣,打开袋子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套黑色的连体男士泳衣,款式简单利落,正好能遮住胳膊和背上的大部分伤疤。
他看着泳衣,又看了看苏曼琪跑远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这丫头,心思倒是细腻。
老爷子凑过来看了一眼,挑眉道:“人家小姑娘都替你想到了,还不去?”
付少宇把泳衣往肩上一搭,站起身拍了拍裤子:“去!怎么不去!”他冲老爷子扬了扬下巴,“您老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不去不去,老夫可受不了那太阳。”老爷子摆摆手,转身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叮嘱,“注意着点,别欺负人家小姑娘。”
“知道啦!”
付少宇笑着应了一声,拿着泳衣往海边跑。
海边的沙滩上热闹非凡。张一民和安昭正比赛谁游得快,两人在水里扑腾得像两只落水狗;赵蓝翔和王海琛在堆沙堡,董潇君和许光玉在旁边帮忙,笑声清脆;王猛则躺在沙滩椅上,悠哉地喝着汽水,看着这群半大孩子打闹。
“付哥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付少宇已经换上了那套连体泳衣,黑色的布料紧紧贴合着身体,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同时也巧妙地遮住了那些狰狞的伤疤,只露出手臂上几道浅淡的旧伤,看起来反倒多了几分硬朗的气质。
“哇!付哥你终于来了!”张一民从水里探出头,抹了把脸,“快来啊,这海水凉丝丝的,可舒服了!”
苏曼琪看到他,脸颊更红了,悄悄往许光玉身后躲了躲,却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付少宇笑了笑,走到海边,先用脚试了试水,冰凉的海水漫过脚踝,瞬间驱散了身上的燥热。他深吸一口气,纵身跳进海里,溅起一大片水花,正好浇在张一民和安昭头上。
“我靠!付少宇你偷袭!”张一民抹了把脸,扑过来就要反击。
“来啊!谁怕谁!”付少宇笑着迎上去,两人在水里打闹起来,很快就把其他人也卷了进来,海水里顿时响起一片欢声笑语。
苏曼琪站在浅水区,看着付少宇在水里灵活地穿梭,和大家打成一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她刚才看到付少宇因为伤疤躲着不去海边,心里就莫名的有点难受,刚好看到附近有卖泳衣的商店,就想着买一套能遮疤的给他,没想到他真的穿了过来。
“曼琪,发什么呆呢?过来一起玩啊!”许广玉拉了拉她的胳膊。
“哦,来了。”苏曼琪回过神,笑着跑了过去。
夕阳西下,把海面染成了一片金红色。付少宇和众人在水里玩闹够了,就躺在沙滩上休息,看着天边的晚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付哥,明天开营,你说会不会有特别难管的孩子啊?”董潇君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
“肯定有。”付少宇枕着手臂,看着天空,“但再难管的孩子,心里也有柔软的地方。我们要做的,不是逼着他们听话,而是让他们自己想明白。”
张一民点点头:“放心吧付哥,我们肯定好好配合你!”
“对,绝不给你丢人!”安昭也拍着胸脯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