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渡详怒，嗤笑一声：“说谁季军呢？亚军！”
摇摇头，叹息一声：“给了你那么多资料，连句谢谢都没有听到，真是没良心啊~”
陈施欢心情大好，不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谢谢你，等比赛结束我请你吃饭，可以吗？”
沈自渡大爷一般翘起二郎腿：“再好不过，我要吃最好的最贵的！”
来县里这么多天，陈施欢也好久没有吃一顿好的犒劳自己了，平时都是领队老师带着他们下馆子，学校给的经费就那么多，吃的不算差，但也算不上多好。
她一口应下：“好，餐厅随你选，只要好吃就行。”
贵不怕，贵有季许执顶着，不会让他们在那洗碗的。
沈自渡挑眉：“爽快！”
他觉得陈施欢不和他顶嘴的时候还是非常可爱的嘛。
“施欢学姐，你的手机响了。”
队里替补的学妹拿着她的手机找到后台休息室。
上台不能带手机，他们比赛前会放在领队老师那，这会儿应该是老师让学妹送过来的。
“好，谢谢了。”
陈施欢笑着从学妹那拿过手机。
她打开，有好几个电话，是牛老师打来的，还有几个陌生电话。
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牛老师知道她在比赛不可能这个点打电话过来的啊。
犹豫着，电话又响了，是牛老师打来的。
“喂，牛老师。”
陈施欢接通，先开口问道：“怎么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十分钟休息时间结束，沈自渡要上场了，他上前拍陈施欢的肩，偏头：“到我了，不跟我说声加油吗？”
话刚说完，却见陈施欢唰的冷下脸，说出来的话像锋利尖刀：“怎么是你？你找我做什么？”
刚刚还笑得阳光明媚的人，转眼就像换了一个人。
陈施欢烦躁地闭眼，把手机拿远了些，然后对沈自渡说：“你加油，我去接个电话。”
好敷衍，沈自渡耸了耸肩，先没时间管那么多了，和队友一块上了台。
木知夏担心地看着她：“怎么了？”
季许执和裴砚之同样很担心。
陈施欢把电话挂了，对上他们关切的目光只好说：“我先出去一下，中午吃饭不用喊我，十二点半之前我会回酒店。”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她快步走出去。
走了好久，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树荫底下，她才点开那个陌生电话，拨通。
那边接通就是劈头盖脸地一顿骂：“翅膀硬了，还敢挂我电话。现在有本事了不起，还跑到县里面去比赛，比什么赛？你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到处丢人现眼，快给我回来，家里出大事了就你还在外面。”
“找也找不到人，要不是你姑姑和叔叔告诉我，你就是死外面了我都不知道，什么也不告诉我，快给我滚回来！”
陈秋林在牛老师办公室大骂。
牛老师深表怀疑：这个人真的是施欢的爸爸？
他当陈施欢班主任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她的家长，但有陈施欢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晚上做梦都会笑醒的吧，这个男的竟然用这种语气吼陈施欢！
身在福中不知福！
牛老师对陈秋林也从客气转换成了嫌弃。
怪不得施欢从来不提她的家长呢。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冲我发脾气？你也知道我在比赛啊，我不比完我回去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干就再多吃点！”
陈施欢讥讽回道。
“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爸，我生你养你，让你回来你就回来！别和我说你比赛，我知道都是借口，别想骗我，你会什么东西？”
陈秋林吼得脸红，这女儿白生了，除了顶嘴一点用都没有。
什么学霸，什么学费都不收都要招她入学，都是屁话，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招数上来的。
“好笑，你是生了我，你养我了吗？我不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吗？这么多年你给我交过学费，给过我生活费吗？你到了我学校，你应该知道我学校的学费吧，你付过一分钱吗？从我上一年级开始你连衣服都没给我买过，你有什么脸说是我爸爸，你配吗？”
“比赛没结束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死了这条心吧！比赛完我还要出去玩，反正我就是——不！回！去！”
陈施欢加大了音量，也冲手机吼道。
“好，好，长本事了，你祖奶奶没了！你都不回来是吧！村里那些人能把你脊梁骨都戳断！你以后回家，他们在你背后指指点点，骂你不孝，看你怎么抬得起头！”
陈施欢冷笑，谁在乎呢？
她长这么大，听到最多最难听的话都出自生她的两个人嘴里，从前是，现在也是。
祖奶奶，她跟祖奶奶一点感情都没有，从她很小的时候就说她是个没用的女孩，不止一次不让她吃肉，还说女孩子不能吃肉，太胖了没人要。
男孩子就是宝，做什么事情都可以被原谅，错的永远是她，被骂的永远是她。
“是我害怕村里人指指点点，还是你怕？让我猜猜，你们是不是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才发现少了一个我？你看，有我没我明明都一样，你到底想装什么？”
“还想说什么？都尽管说出来，下次想联系我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她攥紧手，努力让自己不要被情绪控制。
鼻子酸涩，咬紧牙关。
这种人渣父母根本不值得她去流眼泪，她只是哭自己，为自己一次一次地委屈。
“你有种你这辈子别回家！看你有哪里去，离了家你还有谁可靠，你要是死在大街上我看都不会看一眼！就当我没生过你，你也别管我叫爸！”
陈秋林威胁她，自以为这样狠话说绝，她就能乖乖低头。
不然她一个小女孩能怎么办，又没钱又没工作，还不是要靠他！
“好，叔叔，没事我就挂了。”
陈施欢说完，把电话一挂。
靠谁？当然是靠她自己，她哪有家啊，那不过是个利益维持的空壳。
“嘟嘟嘟——”
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声音，陈秋林不敢置信，呆愣地看着手机。
“妈的！”